1945年秋的上海，风里裹着桂香与硝烟散后的清冽。
卫国钱庄的朱门重新漆过，门楣上挂着新做的红绸——“新中国联合银行筹备处”的金字匾额，在阳光下晃得人眼亮。
沈逸风站在台阶上，手里攥着一把系着红绳的钥匙，身后是挤得满满当当的人群：穿粗布衫的工人、裹蓝布头巾的农妇、戴眼镜的商人，连白发苍苍的老掌柜都攥着当年的庄票，挤在人群里笑。
“剪彩！”
随着一声喊，沈逸风与林婉清、阿福一同拉动红绸。
鞭炮声炸响，碎红纸屑飘落在人群头顶。
人群爆发出欢呼：“新中国银行！咱们的银行！”
第一笔贷款，就在开业当天放出。
沈逸风带着信贷员，走进隔壁巷口的“福兴纺织厂”。
厂门口的招牌还带着战时的裂痕，车间里却已经响起了纺织机的轰鸣——老板王老板攥着贷款合同，手在抖：“沈先生，这三十万两，我要买新机器、招女工！造中国人自己的洋布，再也不进口日本的‘东洋布’！”
沈逸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贷款，是咱老百姓的血汗钱。好好干，让全国的百姓都能穿上新布。”
午后，新银行筹备处的院子里，排起了长队。
穿列宁装的地下党同志举着牌子：“欢迎群众办理储蓄、汇兑！”
戴红领巾的孩子踮着脚看柜台，手里攥着攒了半年的铜元：“我要存起来，将来上大学！”
卖菜的张婶攥着卖菜钱，递进柜台：“给我存五块，给娃攒嫁妆！”
林婉清站在台阶上致辞，声音清亮：“这不是某个人的银行，是全中国人民的银行！过去的庄票守住了咱们的命，现在的联合银行，要守着咱们的好日子——让工人有工钱，农民有粮钱，孩子有学费，老人有养老钱！”
人群里爆发出掌声，有人喊：“林小姐说得对！”
有人抹着眼泪：“我等这一天，等了八年！”
纺织厂的车间里，王老板正指挥工人安装新机器。
女工们穿着蓝布工作服，围着新机器转：“这机器能织宽幅布，比手工快十倍！”
王老板拿着刚领的工资表，笑出了满脸褶子：“第一个月工资，每人多发五块！让大家买斤肉，炖锅汤！”
工人们欢呼起来，机器的轰鸣声里，混着他们的笑声：“咱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沈逸风站在银行二楼的窗户边，望着楼下的队伍。
小豆子跑上来，手里攥着份文件：“先生，联合银行的章程批下来了！整合了庄票、边区币、侨汇，统一兑换比率！”
沈逸风接过文件，指尖划过“新中国联合银行”的烫金大字。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把文件上的字染成金色。
他想起八年前的西南山地，想起那些攥着假票哭的百姓，想起小豆子画的“全民抗日庄票”，想起林婉清在延安窑洞里的灯光——
所有的坚守，所有的牺牲，所有的隐忍，
终于在这一天，
开出了最鲜艳的花。
“小豆子，”他轻声道，“通知各地分行，下周开始培训新员工。我们要招最懂百姓的人，做最懂百姓的银行。”
小豆子点头，转身跑下楼。
楼下的队伍还在延伸，像条看不到头的河，载着全中国人民的希望，流向更明亮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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