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并不能总行善事
眼前的方虹和脑袋里的系统，异口同声地问：“哪个？”
阮宝梨说：“清洁组。”
不等小慧姐发问，阮宝梨就解释道：“姐，我之前在厨房干的最多的也是杂活、累活和脏活，所以我不怕累，更不怕脏，反而是太太小姐们的衣服首饰让我害怕，我听说那些衣服随便一件都好几万，更别说珠宝首饰了。别说不小心弄坏，就是让我多看两眼，我都怕被我看坏了。”
这当然是假话。
阮宝梨在自己的人生中，虽不能说是名门贵女，但也是殷实家境里千娇百宠养大的独生女。
后来在着名外资酒店里当hR，大大小小的国际会议和宴会没少办，什么样的富商名流都见识过，不至于连几件衣服都怕担责任。
可只有这样说，才能让小慧姐信服。
小慧姐和阮宝娣都是真正的苦难女子，她懂阮宝娣的“上不了台面”。
贫穷所带来的痛苦，不是一两句“自信起来”就能缓解的。
果然，小慧姐的诧异也不过是暂时的。
她说：“你决定了就好，只要还在霍宅里工作，我们都能相互帮衬，不在一个组就不在一个组呗。”
她又转向方虹，板起脸说：“宝梨去了你那儿，你就要带好她，不能让她再被人欺负了去。”
“放心吧，现在哪还有人敢欺负她啊！你都不知道别人背后喊她什么，阮智深！都说她拔人就跟拔草似的，一拔一个准，谁也别想活，哈哈。”方虹喜上眉梢，想了想，又问：“这事是不是还没定下来，那我不得守口如瓶？”
“废话！”小慧姐警告道：“你最好是守口如瓶！”
方虹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手势，笑嘻嘻的。
小慧姐说：“吃饭，吃完了还要回去上班。”
方虹又把嘴上拉链打开，往里塞了一大口粉条，仍是嬉皮笑脸的。
小慧姐被她逗笑，对阮宝梨说：“你看，这就是你以后的同事，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她们午饭还没吃完，方虹身上戴着的对讲机就响了，一个男人说：“方虹、方虹，太太醒了，再说一遍，太太醒了。”
方虹翻了个白眼，打开对讲机，口齿不清地答：“听到了，我马上过去。”
她捧起饭盒边吃边走，嘴里嘟哝着，“399的饭盒呢，得吃干净。”
走到门外廊上，她刚扒干净最后一口粉条，阮宝梨便伸手道：“给我吧，你快去。”
“哇塞，咱们还没成为亲密的战友，你已经对我这么好了！”方虹把空饭盒递给她，夸张地笑起来，“宝子，你是我的亲宝子！”
阮宝梨说：“你快去吧。”
方虹跑得飞快。
把空饭盒拿回屋内，小慧姐也快吃完了，她说：“宝梨，我也要走了，你好好休息。”
“小慧姐，”阮宝梨唤住她，趁屋里只有她们俩，直接说：“你是不是打算找陈主管，请他帮忙把霍宅为员工订购的套餐折现给你？”
小慧姐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阮宝梨说：“我看你刚刚那副表情，我猜的。”
“是有这个想法，想去求求他。”小慧姐说：“一水人很好的，我本来可以住在宿舍里的，但我每天都要回家照顾我老公和孩子，我那会儿就去求他，问既然我不住宿了，合同里我的住宿福利可不可以折现。”
“他起先也挺为难，说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但他还是帮我去找柳管家说情，这事就办下来了。”她盯着桌上的饭盒，眼睛圆圆的，亮亮的，“这套餐要399，我也可以不吃，我自己带两个馒头吃也行，多存几次，就够给我老公买一盒药了。”
阮宝梨说：“住宿福利折现的事，除了你们，没有在霍宅里传开过吧？”
“对，我们每个人的工资都是要保密的，所以没人知道。”小慧姐说。
“没有传开，也是因为这事办得不合规，你们心知肚明。”阮宝梨说：“一般来说，住宿和工作餐属于公司给员工提供的福利。公司设置住宿和工作餐是为了统一管理员工生活，提高工作效率，保证员工有较好的工作状态，所以会明确这些是专款专用，不允许提现，以保障福利的实际用途和公平性。”
“陈一水确实是个好人，他为了帮你可以找柳管家要来特批，你也知恩图报，从没把这件事往外说过。”阮宝梨说：“但陈一水自身难保了，你这个节骨眼去找他，他不仅帮不了你，还可能因为你这事东窗事发，被牵扯出更多的责任。”
小慧姐目瞪口呆，一时难以消化这些信息。
而且以陈一水大难临头弃军保帅的作风，难说他会不会在东窗事发时又把小慧姐推出去。
就像那日出了大错，他也是先把责任扣在阮宝梨头上。
一个混沌的好人，并不能总行善事。
阮宝梨喜欢小慧姐，不希望她出事。
“姐，你听我的，不要去找陈一水。”阮宝梨说。
“啊……是，”小慧姐说：“你说得有道理，这时候确实不能再打扰他，他已经帮我够多的了。”
送走小慧姐后，阮宝梨独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蚂蚁。”
“嗯呐。”系统问：“怎么了？”
阮宝梨说：“我看书时并没有注意到你书里的这些背景板人物，她们的结局，你最终都有交代吗？”
“没有，”系统说：“你都说是背景板了，怎么会一五一十地交代呢？”
阮宝梨轻轻叹气。
系统问：“你确定要去清洁组吗？为什么？”
没有吊它胃口，阮宝梨答：“清洁组人数最多，工作范围最广，人际关系最复杂，我想直接从那边下手，找到那些蛀虫。”
系统问：“你是觉得，最后给霍砚下药，导致他被杀的家伙，就藏在清洁组里？”
“……”阮宝梨说：“这话从你这位作者口里问出来，真是让我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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