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峡谷深渊
汇流酒店联结店位于海港城另一个城区，矗立在全城最重要的江岸边，遥遥可见海港口船只，又因为距离海港城国际机场很近，联通了海陆航交通，故而叫做联结店。
汽车越靠近酒店所在的街道，阮宝梨的心跳得越快。
除去某些模糊的细节外，酒店周边确实与她现实中工作的场景一样。
“小蚂蚁，”阮宝梨不可思议地问：“你来过我们酒店吗？”
系统也很紧张，忐忑地答：“来过几次，也住过。”
司机把他们送到酒店大门口，立刻有门童过来开门，阮宝梨迫不及待地看过去，下一秒难掩失望地垂下眼眸。
系统更紧张了，“是真实存在的人吗？我从来没留意过你们酒店的门童，我不确定自己见没见过他们。”
“不是。”阮宝梨说：“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系统松了口气，但很快一颗心又提起来，“那……那我会见到盛师巍吗？”
进入旋转大门时，阮宝梨还在看附近的人，险些撞到玻璃，霍砚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说：“小心点。”
又看了她一眼，他问：“怎么心不在焉的？”
阮宝梨随口说：“没来过这么好的地方，一时看呆了。”
“……”霍砚记得阮宝梨过去就职的霍家酒店比这儿豪华多了。
他们直上悦云境餐厅，这一路，阮宝梨依旧左顾右盼，有时候眼里会忽地一亮，有时候又莫名黯淡，霍砚看着她，简直想不明白。
此刻已入夜色，左右两条跨江大桥皆亮起明灯，河流倒映着两岸现代建筑的霓虹，光影流淌。
“宝梨，我从来没上过你们酒店的餐厅，你看看这儿也一样吗？”系统始终绷着神经，看什么都觉得诡异，“我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等会儿上菜的服务生一抬头，我们会看到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跟水煮蛋一样。”
“……你不要说这么可怕的事，还讲得这么详细。”阮宝梨被吓得差点没拿稳筷子。
她稳稳心神，和系统说：“餐厅的楼层和位置是对的，但是内部装修不对。我一路看过来，没有见到任何一张熟面孔，她们都不是我现实里的同事，也就是说，这虚拟世界确实是结合了你的意识而创建，你没见过的，它只能原创。”
她说：“只有你深深刻在记忆里的人和事，比如你的老板和同事，你男朋友工作的酒店外壳，才会被精确复制过来。”
系统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但也随之涌起更深的忐忑，“那……盛师巍他……还会在这里吗？他也是被复制过来的吗？”
“只要这个世界被创造的基本规则没有变化，他就在。”阮宝梨笃定地说。
系统说：“嗯！”
“阮宝梨，”餐桌那头，霍砚唤她，“你推荐的餐厅，你想吃什么？”
“噢好。”阮宝梨连菜单都不用看，已经仰头对服务生如数家珍道：“你好，前菜上你们的黑猪肉，紫菜石榴包、清鸡汤冻蚌仔、大黄鱼，再来一份番鸭牛肉丸汤，主食要膏蟹蒸糯米。可以了。”
服务生问：“餐后甜点您二位需要什么？”
阮宝梨问：“今天有百香果奶冻吗？”
服务生说：“有的。”
阮宝梨笑道：“那就它吧。”
服务生离开后，阮宝梨问霍砚，“霍先生，您要喝酒吗？”
霍砚摇头。
阮宝梨点头，表示知道了。
霍砚却看着她，问：“你对这儿很熟悉？”
阮宝梨刚刚确实嘴快，借着给他和自己倒茶的功夫，稳稳心情，笑道：“没有，但是来之前看了美食评价，所以知道他家的特色菜。”
霍砚说：“美食评价有没有告诉你，这个地方也被叫做港城峡渊？”
阮宝梨惊了一下，“港城峡渊？”
她在脑袋里大喊系统，“蚂蚁，这是你写在书里的吗？”
“我……我想不起来。”系统不确定地说：“应该没有吧？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为什么叫港城峡渊？怪中二的。”
阮宝梨没有回答系统的问题，而是问霍砚，“您不是不知道这家餐厅吗？”
霍砚说：“可我知道这家酒店，正是因为汇流这家店，霍家的酒店才开到江对岸。”
他望向窗外，说：“江两岸摩天大楼紧凑林立，再加上江水滚滚深不见底，久而久之，海港城人便把这儿叫做峡谷深渊，还赋予它一些都市怪诞的属性。”
系统听懵了，说：“我怎么不知道？宝梨，你知道吗？”
“我知道。”阮宝梨回答它道：“我在这儿上班，我当然知道，有些外地来的游客也是在网络上看到峡谷深渊的怪谈，慕名来这附近住宿。”
系统说：“原来如此。”
阮宝梨却说：“现在是恍然大悟的时候吗？小蚂蚁，你没意识到吗？”
系统纳闷道：“啊？怎么了？又怎么了？”
阮宝梨说：“港城峡渊这个名字你根本不知道，可它并不是这个小说世界里原创出来的，它是我们现实世界里存在的，那霍砚为什么会知道？这又是从哪里复制过来的？是谁的意识？”
她说：“总不能是我这个读者的意识吧？”
“……”系统已经不会说人话了。
餐桌对面的霍砚转过来看阮宝梨，问：“你怎么总是三心二意？表情也很奇怪。”
阮宝梨立刻奉上笑容，“是吗？这么明显吗？说出来怕您笑话，我到现在还觉得身上挺疼，腿有点软，不是很舒服。”
霍砚蹙眉道：“你今天到底练了多久，什么重量？”
阮宝梨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累趴了。”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都累到吃着饭也能睡着的地步，我上一回看见吃着吃着就睡着的人，还是2岁半的霍墨。”霍砚说：“吃完饭赶紧回去休息吧。”他一顿，说：“明天起床会更痛，如果实在很痛，你吃个止痛药吧，下回别跟霍书练了，要练我带你练。”
阮宝梨惊讶道：“什么痛能痛到需要吃止痛药的地步？”
霍砚不忍心看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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