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屯“黄仙”现形,几个装神弄鬼的歹徒被铁链锁着,拴在了县衙大院的老槐树下,蔫头耷脑,浑身还带着一股没散尽的骚臭味和硝烟味。平安县的百姓们闻讯,纷纷跑来围观,指指点点,唾骂不止。
杜明远升堂问案。惊堂木一拍,声震屋瓦。
“堂下何人?为何假扮妖邪,祸乱乡里?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大刑伺候!”杜明远面沉如水,目光如炬。
那几个歹徒早已吓破了胆,尤其是那个扮“黄袄老太太”的尖嘴猴腮男——经查,此人名叫侯三,是个江湖骗子,擅长口技、缩骨、伪装之术——磕头如捣蒜,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青天大老爷饶命!小的招!全招!是……是有人指使小的这么干的!”
“说!受谁指使?”
侯三哆嗦着:“是……是州府来的两位爷!一个姓钱,一个姓孙!他们给了小的五十两银子,让俺带着这几个弟兄,扮成黄大仙,在靠山屯闹腾,越邪乎越好,最好能把屯子里的人都吓跑!”
州府?钱?孙?杜明远心中猛地一凛!立刻联想到被扳倒的州牧及其党羽!难道余孽未清,贼心不死?
“他们让你吓跑百姓,意欲何为?”
侯三:“小的……小的开始也不知道。后来有一次送钱,偷听到他们喝酒说话,好像……好像是为了屯子后山的那片老林子!说是什么……‘矿苗’露头了?怕被屯子里的人发现,坏了他们的好事,所以要先吓跑人,他们好悄悄进来‘探矿’!”
矿?!
堂上堂下,所有人呼吸都为之一窒!
杜明远更是惊得差点站起来!平安县地瘠民贫,从未听说有矿!若真有矿,那可是天大的事!
“何种矿苗?说清楚!”
侯三哭丧着脸:“老爷,小的真不懂啊!就偷听到一句‘银渣子’,好像……好像是银矿?”
银矿?!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公堂上炸响!
钱多多在一旁记录,手一抖,笔掉在了地上。李火火眼睛瞪得溜圆。孙慢慢也慢悠悠地抬起了头。
杜明远背后瞬间惊出一层冷汗!他全明白了!
为什么州府那些人要千方百计卡平安县的粮饷?为什么贾清廉、吴仁义当年在平安县拼命捞钱却又不愿离任?为什么州牧乃至京中侍郎都要插手平安县的事,甚至不惜构陷自己这个县令?为什么这些余孽在自己扳倒州牧后,还要冒险跑来装神弄鬼?
原来根源在这里!平安县后山,可能藏着一条银矿脉!
这是一条足以让人疯狂、让官场塌陷、让无数人头落地的财富!
州府那帮蠹虫,定然是早年无意中发现了蛛丝马迹,想要暗中侵吞这国之重利!所以他们要牢牢控制平安县,要逼走可能察觉的百姓,要除掉一切碍事的人——比如一心查账、可能发现异常资金流动的贾清廉?比如可能无意中看到什么的吴仁义?比如坚持查案、触碰了他们核心利益的自己!
所有线索,瞬间串联成一条清晰的、贪婪而罪恶的链条!
这“黄仙案”,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报复或恐吓,而是为了掩盖和夺取银矿的一次卑劣行动!
“指使你的钱、孙二人,现在何处?”杜明远强压震惊,厉声追问。
侯三:“他们……他们平时在州府一家叫‘悦来’的客栈落脚。这次闹出事,估计……估计早跑了吧?”
杜明远立刻下令:“火火!即刻带人,持海捕文书,快马赶往州府‘悦来’客栈捉拿钱、孙二犯!若已逃窜,查明去向!”
“得令!”李火火嗷一嗓子,旋风般冲了出去。
杜明远又对孙慢慢道:“慢慢,你立刻查阅县衙所有地理志、矿脉图录,核查靠山屯后山是否有过矿产记载。”
孙慢慢慢悠悠但坚定地点点头:“……遵……命…………”
退堂后,杜明远独坐二堂,心潮澎湃,久久无法平静。
一条可能的银矿脉,就藏在平安县的穷山恶水之下。这是天降之财,也是索命之符!
州府余孽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其背后可能还牵扯着更庞大的利益网络和更高层的保护伞。
此事,已绝非一县之事,甚至可能惊动朝野!
这银矿,是真是假?储量几何?
州府余孽掌握了多少信息?是否已暗中开采?
背后究竟还藏着多少条大鱼?
这消息一旦传开,平安县将永无宁日!
杜明远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和责任如山般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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