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冰层还在震颤,暗红色的光芒像一条血舌,舔舐着冰川表面,将原本洁白的雪染成诡异的绯红。陈默拉着林夏在冰面上狂奔,老周和英格丽特架着几乎虚脱的小张紧随其后,身后的金属结构发出越来越响的运转声,像是有无数齿轮在咬合、转动。
“前面有座冰山!”英格丽特突然指向左前方,一座陡峭的冰山在血色极光下若隐若现,山壁上有天然形成的凹洞,“可以去那里暂避!”
四人拼尽全力冲到冰山脚下,陈默率先爬上凹洞,伸手将其他人拉上来。凹洞不大,仅能容下四人,透过冰缝往外看,裂缝处的红光已经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场,将整个冰川笼罩其中,连天空的极光都被染成了血色,像一场盛大的末日祭典。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小张瘫坐在冰地上,怀里紧紧抱着装着铁蛋机械爪的背包,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它为什么要变成铁蛋的样子?”
林夏捡起掉落在凹洞角落的金色手环,尝试启动,手环却毫无反应,屏幕上的小红点依旧在闪烁,只是频率变慢了,像一个濒死的心跳。“它在模仿铁蛋,或许是想引诱我们靠近。”她的指尖冰凉,“但它的能量波动很奇怪,既不属于地脉,也不属于任何已知的自然力量,更像是……人造的。”
“人造的?”老周皱起眉头,“难道是哪个国家的秘密武器?可谁会把这玩意儿藏在冰川底下?”
陈默没有说话,他正透过冰缝观察能量场的变化。红光中隐约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流动,像被吸引的萤火虫,仔细看去,那些光点竟是冰川里的微生物和金属碎屑,正被能量场一点点剥离、吞噬。“它在吸收周围的物质,壮大自己。”他的声音凝重,“再这样下去,整座冰川都会被它融化。”
就在这时,血色极光突然剧烈闪烁,能量场的中心传来一阵刺耳的“咔哒”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众人透过冰缝看到,那个巨大的金属结构正在缓缓升起,露出底部的无数根金属管,深深扎进冰川深处,暗红色的能量顺着管道流动,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符文阵——与林夏父母笔记里记载的“禁忌召唤阵”惊人地相似!
“我爸妈提到过这个阵!”林夏的声音带着恐惧,“传说这是古代工匠为了对抗地脉灾难创造的,但后来发现它会召唤未知的能量体,被列为禁忌!”
“所以这玩意儿是被召唤出来的?”老周的烟杆差点掉在地上,“谁干的?总不能是它自己爬出来的吧?”
陈默的目光突然锁定在能量场边缘的一个黑影上。那黑影潜伏在冰山的阴影里,体型瘦长,正举着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似乎在操控符文阵。当血色极光再次亮起时,黑影的侧脸一闪而过,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眼角延伸到下巴。
“是李教授!”陈默的瞳孔骤缩,“他根本没留在撒哈拉!”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黑影果然穿着李教授常穿的那件灰色风衣,手里的遥控器正发出与符文阵相同频率的红光。他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注视,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道疤痕在血色极光下泛着诡异的光,然后对着他们的方向,缓缓举起了遥控器。
“他在启动什么!”英格丽特惊呼。
能量场突然剧烈收缩,暗红色的光芒瞬间变得刺眼,符文阵的纹路开始旋转,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要将整个冰川都吸进去。凹洞的冰壁开始龟裂,碎石簌簌落下,随时可能坍塌。
陈默将林夏护在身后,目光死死盯着李教授的方向:“他不是在召唤能量体,他是在……控制它。”
就在这时,金色手环突然发出微弱的绿光,屏幕上的小红点停止了闪烁,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模糊的字,像是铁蛋的字体,却被某种力量干扰着:
“内……部……有……”
字迹只显示到一半,手环就彻底黑了下去,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能量场的漩涡越来越大,李教授的身影在漩涡边缘若隐若现,他举起的遥控器上,红光与漩涡的中心连成一线。凹洞的冰壁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坍塌,四人被埋在碎石之下,失去了意识。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林夏仿佛听到一阵熟悉的“滴滴”声,像是铁蛋的信号,从能量场的中心传来,微弱却执着,像一声绝望的呼救。而那道血色的漩涡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睁开,冷冷地注视着这个即将被吞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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