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无垠,万界生灭对于陈御风而言,不过是画卷上流动的色彩。他于维度间隙中漫步,追寻着那永恒的宁静,偶尔,一丝纯粹的“无聊”,也会驱使他去往一些看似有趣的方向。
就在方才,他感知到一股奇特的“牵引力”,这股力量试图蒙蔽感知,篡改记忆,将生灵投入一个精心编织的“轮回”之中。这股力量本身层次不高,但其运作方式,带着一种玩弄命运、观测苦难的冷酷趣味。
“有点意思。”陈御风古井无波的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微末的兴味。他并未抵抗,反而主动收敛了自身一切气息与道则,如同一个真正的凡人,顺应着这股牵引力,投入了那片未知的时空漩涡。
……
光线扭曲,意识恍惚的感觉对于陈御风而言,是一种极其久远且新奇的体验。当他“意识”清明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纯白色的、无限广袤却又感觉无比压抑的空间。
他并非孤身一人。
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男女老少皆有,穿着打扮各异,有的还是现代都市的休闲服,有的则是古风的袍服(或许是来自其他类似古代背景世界的“新人”),甚至还有一个穿着类似未来科技紧身衣的。
此刻,他们正陆续醒来,脸上充满了茫然、恐惧与警惕。
“这……这里是哪里?”
“我不是在加班吗?”
“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我的内力……怎么感应不到了?!”
嘈杂的惊呼声、质问声此起彼伏。恐慌如同病毒般在人群中蔓延。
陈御风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袭青衫在纯白背景下显得格外醒目。他目光平淡地扫过这些“同伴”,如同观察实验箱里的蚂蚁。他们的恐惧、疑惑,于他而言,不过是背景噪音的一部分。
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空间中央突然出现的一个巨大光球所吸引。那光球散发出柔和却不容置疑的光芒,同时,一段冰冷、毫无感情的信息流,直接涌入每个人的脑海:
【欢迎来到轮回空间。】
【你们是被选中的轮回者。】
【你们的目标,是穿梭于各个恐怖片世界,完成发布的任务,努力生存下去。】
【完成任务,获得积分。积分可以兑换任何你们所能想象到的力量、武器、血统、知识。】
【失败,则抹杀。】
【第一个世界:《生化危机1》。任务:跟随主角爱丽丝队伍,成功抵达蜂巢底层“红后”主机房,并生存至剧情关键节点。任务奖励:1000积分。失败惩罚:抹杀。】
【传送,即刻开始。】
信息流结束,整个纯白空间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强烈的恐慌!
“轮回空间?恐怖片?开什么玩笑!”
“抹杀?!我不要!放我回去!”
一个穿着西装,像是公司职员的中年男人崩溃地大叫着,朝着远离光球的纯白深处跑去。然而,他没跑出几步,整个身体就像被无形橡皮擦抹去一样,从头到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警告:试图脱离准备空间,予以抹杀。】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这一幕,彻底镇住了所有人。剩下的十几人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再无人敢轻举妄动。绝望的气氛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却带着一丝颤抖的女声响起,试图稳定局面:“大家……大家冷静一点!既然无法反抗,我们只能先按照它说的做!《生化危机1》我看过,只要我们跟着主角队,小心一点,未必没有机会!”
说话的是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女子,穿着一身得体的米白色休闲装,容貌姣好,气质温婉中带着一丝书卷气,看起来像是一位教师或者白领。她虽然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眼神相对镇定,努力分析着情况。
她的话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作用,几个慌乱的人稍微平静了一些。
女子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了陈御风的身上。
没办法,他太特殊了。在所有人都惊慌失措、面露恐惧的时候,只有这个穿着古朴青衫的年轻男子,从始至终都平静得可怕。他站在那里,仿佛周遭的一切骚动、死亡威胁都与他无关,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恐惧,没有好奇,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俯瞰众生的淡然。
这种绝对的冷静,在这种极端环境下,显得如此耀眼,如此不合常理,也如此……令人安心。
女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陈御风面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和礼貌:“你好,我叫苏婉卿,是一名大学讲师。看先生如此镇定,想必非同常人。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我们能否……相互照应一下?” 她没有直接说抱大腿,但眼神中的希冀与示好已经非常明显。
陈御风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苏婉卿身上,如同看一件稍微有点意思的物品。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子试图隐藏的恐惧和攀附的意图,但并不令人厌恶。
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并未言语。
苏婉卿心中一喜,知道这已经是默许。她立刻乖巧地站到了陈御风身侧稍后的位置,不再多言,但心中已然将这位神秘的青衫男子视为了最大的生存希望。
就在这时,纯白的光芒笼罩了所有人。失重感传来。
……
当视线恢复,众人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昏暗、潮湿的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与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远处,隐约能听到警笛声。
“这里是……浣熊市?” 一个看过电影的青年不确定地说道。
很快,他们看到了那栋熟悉的别墅,也看到了几个身影正在靠近——正是电影的主角团:失忆的爱丽丝,冒充警察的安布雷拉特遣队员薛德及其小队,以及环保主义者马特。
“快,跟上他们!任务要求我们跟随主角队!” 苏婉卿立刻低声提醒众人。
轮回者们强忍着恐惧,小心翼翼地尾随在主角队后方,保持着一段距离。陈御风则步履从容,如同在自家庭院散步,苏婉卿紧紧跟在他身边。
主角队顺利进入了别墅,触发了机关,进入了通往蜂巢的地下列车隧道。轮回者们也趁机跟了进去。
列车早已停运,众人沿着隧道前行,压抑的气氛越来越浓。当主角队找到通往蜂巢入口的电梯时,轮回者们也挤了进去。
电梯下行,最终停在了蜂巢入口大厅。
厚重的合金大门紧闭,红色的警报灯闪烁,刺耳的警报声回荡。主角们正在为大门锁死而紧张时,轮回者们更是心惊胆战,他们知道,恐怖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们……我们真的要进去吗?里面都是丧尸啊!” 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孩带着哭腔说道。
“闭嘴!不想死就跟着!” 一个身材魁梧,像是退伍兵的男人低声喝道,但他紧握的拳头也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陈御风依旧淡然,他甚至有闲暇打量了一下大厅的金属构造,评价道:“此界造物,倒是别致。”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紧张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苏婉卿看着他,心中的好奇与依赖更深了。
就在这时,侧面的通道传来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和拖沓的脚步声。
“来了!” 知道剧情的轮回者们脸色煞白。
当第一个丧尸踉跄着出现在灯光下时,恐慌彻底爆发!
“啊——!!” 几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轮回者尖叫起来。
“开枪!快开枪!” 薛德小队已经与丧尸交火。
子弹击中丧尸的身体,效果甚微。看到这违背常理的一幕,轮回者中那个戴眼镜的女孩彻底崩溃了,她尖叫着:“怪物!都是怪物!我不要待在这里!” 转身就想沿着来路跑回电梯。
“别去!” 苏婉卿下意识喊道。
但已经晚了。女孩没跑出几步,黑暗中突然窜出另一个丧尸,一把将她扑倒,惨叫声和啃噬声瞬间响起,令人作呕。
其他的轮回者,包括那个退伍兵,都吓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如纸,有人甚至开始呕吐。主角爱丽丝等人虽然也在战斗,但他们的注意力主要在前方的丧尸群上,对于轮回者这边的减员,似乎……毫无所觉?或者说,他们的认知被某种力量影响了,自动忽略了这些“无关人员”的异常死亡?
只有苏婉卿,因为紧靠着陈御风,她清晰地看到,当那女孩被扑倒时,陈御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并非出于同情,而是如同看到了什么碍眼的污秽,但她不会知道,陈御风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因为能够感受到那女孩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邪气,柔弱的表面下隐藏的是不可告人的罪恶。
就在丧尸群越来越多,枪声和嘶吼声充斥整个大厅,绝望如同潮水般要将剩余十几个轮回者淹没之时。
陈御风,动了。
他并未看向那些狰狞的丧尸,而是抬起了右手,掌心向上,仿佛托举着某种无形之物。
他淡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仿佛蕴含着言出法随的至高权能:
“生死轮转,污秽当消。”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能量爆发。
但一股无形的、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净化”之力,以他为中心,如同水波般温柔却又无可阻挡地扩散开来。
波纹所过之处,那些嘶吼着、扑击着的丧尸,动作猛然僵住。它们灰败的皮肤下仿佛透出微光,狰狞的表情变得安详,然后一个个软软地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所有活性。不仅仅是倒下,它们尸体上那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也瞬间消散,仿佛被彻底“净化”了一般。
转眼之间,整个入口大厅,以及所有通道内传来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死寂。
比之前更加彻底的死寂。
所有的枪声都停了。薛德小队成员端着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地“安详”尸体的场景,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爱丽丝和马特也满脸震惊。
轮回者们更是如同石化,傻傻地看着那个缓缓放下右手的青衫背影。
苏婉卿捂住了嘴,美眸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与……狂热。她猜到他可能很强,但没想到,竟是如此如同神明般的手段!
陈御风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清理灰尘的小事,他看了一眼通道深处,感知到那里还有一个稍微强一点的“污秽”源头(爬行者)。
他并未立刻前往,而是对身旁兀自处于震惊中的苏婉卿,以及那些呆若木鸡的轮回者,平淡地说了一句:
“跟上。”
说罢,他便率先朝着蜂巢深处,那通往最终boss的方向,悠然行去。
剩余的轮回者们如梦初醒,看着陈御风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些彻底“安息”的丧尸,一种劫后余生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敬畏情绪涌上心头。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再也顾不上其他,连忙争先恐后地跟上了那袭青衫,仿佛那是这绝望地狱中,唯一的光。
苏婉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快步跟上,坚定地走在陈御风身侧稍后的位置。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个轮回空间,或许因为这位神秘男子的存在,将变得……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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