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风那手玄乎其玄的“医术”,如同在院里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表面波澜不惊,暗地里,敬畏与渴望交织的暗流却在每个人心底汹涌。尤其是贾家,那股酸葡萄心理混合着占便宜的贪婪,几乎快要溢出来。
贾张氏看着陈御风随手拿出无价之宝,做出神仙菜肴,吹奏天籁之音,如今更是展露了这手“隔空治病”的本事,再对比自家顿顿棒子面、咸菜疙瘩,儿子瘫在床上,孙子偷鸡摸狗,她心里就跟有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
“他那么大的本事,指头缝里漏一点,就够咱们家吃香喝辣的了!”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对着正在缝补衣服的秦淮茹絮叨,三角眼里闪烁着精光,“还有你那老毛病,腰疼起来要命,他要是肯帮忙,吹口气儿说不定就好了!还有棒梗,要是能得他指点一二,将来还愁没出息?”
秦淮茹手里针线不停,心里却是一片苦涩。她何尝不想?可一想到陈御风那深不见底的眼神,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还有棒梗上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遭遇,她就心里发怵。“妈,您别想了,陈先生……他不是一般人,咱们招惹不起。”
“招惹不起?谁招惹他了?”贾张氏拔高了嗓门,“咱们是求他帮忙吗?咱们这是邻里互助!他住在这院里,就得讲点人情世故!一大爷不是总说要团结互助吗?这事儿,就得找一大爷出面!”
贾张氏打定了主意,便隔三差五地在易中海面前哭穷卖惨,不是捂着腰“哎哟”叫唤,就是抱着东旭的相框抹眼泪,话里话外,都是院里就属她家最困难,陈先生本事大,应该发扬风格,“帮助”一下更困难的邻居。
易中海被磨得没办法。他一生最看重两件事:一是养儿防老(瞄准了傻柱),二是维护院里“尊老爱幼、团结互助”的表面和谐。陈御风的出现,像一颗不受控制的棋子,打乱了他的全盘布局。若能说动陈御风接济一下贾家,不仅能安抚贾张氏,更能将这位神秘人物也纳入他设定的“道德秩序”之中,无疑会大大巩固他的权威。
这日,见陈御风又在老枣树下静坐,易中海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中山装的领子,脸上挂起惯有的、属于“一大爷”的沉稳与慈和,踱步走了过去。
“陈先生,静坐呢?”易中海在石桌旁站定,语气温和。
陈御风并未睁眼,仿若未闻。
易中海也不尴尬,自顾自地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目光扫过干净的石桌,酝酿着开口:“陈先生来院里也有些时日了,感觉咱们院风气怎么样?”
没有回应。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进入正题:“咱们院啊,向来讲究个团结互助,远亲不如近邻嘛。就像后院的老太太,大家都敬着。这中院贾家呢,情况您可能也了解一些,孤儿寡母的,男人瘫了,日子确实艰难。秦淮茹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还有个婆婆,不容易啊。”
他顿了顿,观察着陈御风的表情,后者依旧眉目低垂,仿佛神游天外。
“您是有大本事的人,”易中海加重了语气,“你看,能不能……稍微伸把手?也不用多,偶尔接济一顿饭食,或者……您那医术通神,看看能不能给贾家媳妇或者她婆婆调理调理身子?当然,不白帮!可以让棒梗、小当他们帮您跑跑腿,打扫打扫院子,也算是劳动交换,您看怎么样?”
他将自己那套“道德绑架”包装成了看似公平的“劳动交换”,自觉说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不远处,假装在水池边洗抹布的秦淮茹,和竖着耳朵在自家门口纳鞋底的三大妈,都紧张地等待着陈御风的反应。
院内,似乎连风声都静了下来。
陈御风终于缓缓抬起眼皮。那双眸子清冷如寒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直直地看向易中海,仿佛能穿透他精心维持的“公正”外表,看到其下盘根错节的私心。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落玉盘,砸在易中海的心头,也砸在院里每一个悄悄聆听的人耳中:
“懒惰成性,贪婪入骨,此乃取祸之道,非困顿之由。”
一句话,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贾家乃至院里许多类似家庭问题的本质根源!易中海脸上的慈和瞬间僵住。
陈御风目光微转,似乎扫了一眼贾家方向,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
“以他人之血,暖自身之躯,此非互助,实为蛀蚀。”
秦淮茹手中的抹布“啪”地掉进水池,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句话,像一根无形的针,狠狠扎进了她心里最隐秘、也最不愿承认的角落。
易中海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说“情况特殊”,想说“人性本善”,但在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注视下,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陈御风却没有停下,他看着易中海,最后说道:
“救急不救穷,更不救心穷。其心已腐,帮之何益?徒增其贪欲尔。”
“心穷”二字,如同最终判决,重重落下。
易中海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他维系了半辈子、引以为傲的“道德体系”,在这冷静到残酷的诛心之言面前,轰然崩塌。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因为对方说的,直指本质,剥开了所有温情的伪装,露出了血淋淋的现实。
徒增其贪欲尔……徒增其贪欲尔……
这句话在他脑中反复回响。他想到了贾家一次次得寸进尺的要求,想到了秦淮茹看似柔弱实则精明的算计,想到了自己一次次的和稀泥与妥协……原来,在真正的高人眼中,自己所谓的“帮助”,竟是在助长“蛀蚀”?
易中海猛地站起身,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深深地看了陈御风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震惊,有羞愧,更有一种信念被摧毁后的茫然与颓败。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脚步踉跄地、几乎是逃离般地,快步走回了自家屋子,关上了门。
院内,一片死寂。
三大妈手里的鞋底掉在了地上,都忘了去捡。她回味着那句“懒惰成性,贪婪入骨”,再想想自家老阎那点算计,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秦淮茹呆立在水池边,浑身冰凉。陈御风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一直试图掩盖的、不堪的真相。她依靠吸血傻柱,依靠博取同情来维持生计,这难道不是“以他人之血,暖自身之躯”吗?“心穷”……是啊,贾家的穷,或许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更是心气上的穷,是骨子里的依赖和贪婪。
这一刻,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与绝望。
而躲在屋里偷听的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想冲出去骂街,却被那句“其心已腐”吓得胆寒,最终只能狠狠地捶着炕沿,低声咒骂,却不敢真的去触霉头。
陈御风收回目光,仿佛刚才只是随口点评了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再次闭上双眼,回归到自身的宁静之中。
拒绝道德绑架,无需疾言厉色,只需一语道破天机。易中海辛苦构建的道德牌坊,贾家赖以生存的可怜面具,在他寥寥数语间,土崩瓦解。
经此一役,院内再无人敢以“人情”、“互助”之名,前来打扰陈御风的清净。他那超然物外的形象,愈发深入人心,也愈发令人感到深不可测,望而生畏。
喜欢诸天射雕:每年无敌功力翻一倍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诸天射雕:每年无敌功力翻一倍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