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宗的追兵如影随形,身后传来的破空声与呼喊声,似恶鬼的利爪,不断逼近。
尖锐的破空声中夹杂着法器相撞的轰鸣声,追兵们催动着飞行法器,如同一群嗜血的秃鹫,紧追不舍。
李子等人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既要躲避前方的陷阱,又要应对后方的攻击。
张松面色苍白如纸,昏迷中身体随着疾驰的步伐颠簸,口中呓语不断,破碎的词句从干裂的唇间溢出,“青铜古卷... 星陨之夜...” 字字句句,如同神秘的咒语,在夜风中飘荡。
他的衣衫被鲜血浸透,伤口处不断渗出黑色的淤血,显然是中了血煞宗的剧毒。
那张原本刚毅的脸庞,此刻写满了痛苦与挣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打湿了身下的衣衫。
李子望着怀中的张松,眉头紧锁,心中愈发凝重。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也是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刻,张松将破脉丹交到李月手中,话语间同样提及那些神秘莫测的事物,仿佛命运的丝线,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编织。
那时的张松意气风发,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而如今却如此虚弱。
李子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护得张松周全,解开那些隐藏在神秘话语背后的秘密。
夜幕低垂,浓稠如墨的阴云翻涌肆虐,将最后一缕月光无情吞噬。
苍穹之下,唯有寥寥几颗寒星,在厚重的云层间隙时隐时现,如同被囚禁的灵魂,徒劳地闪烁着微弱光芒。
时光缓缓流逝,半个时辰转瞬即逝。
远处,玄天宗的巍峨山门终于在这浓稠如化不开墨汁的夜色中,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般缓缓浮现。
那高耸入云的山门,透着一股庄严肃穆,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宗门的威严与神秘。
行至执法堂前,十二根盘龙柱赫然矗立,宛如十二头蛰伏的远古巨兽,静默中暗藏着无穷的力量。
这些盘龙柱上,密密麻麻刻画的符文泛着妖异的红光,红光流转之间,无数狰狞的面孔在其中扭曲、挣扎,似是被困于符文之中的怨灵,发出无声的哀嚎。
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如潮水般扑面而来,直叫人喘不过气,仿佛置身于幽冥地狱的入口,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李子的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刺耳声响,发梢因剧烈喘息凝着细碎汗珠。
当他骨节发白的手即将触及执法堂朱漆大门时,腰间突然传来冰凉触感 —— 李月素白指尖如蛇信缠住他的广袖,玄色劲装袖口绣着的冰纹暗纹随着动作泛出微光。
等等! 李月喉间溢出的急喝裹着寒霜,发间玉簪在暮色中折射出冷芒。
她望着门楣上若隐若现的金色符文,殷红下唇几乎被咬出血痕:执法堂布有
周天锁仙阵 ,阵纹嵌在檐角二十八星宿图里,一旦触发... 话音未落,檐下铜铃无风自动,清越声响惊起林间鸦群。
女子足尖轻点跃上墙头,玄色裙摆如墨云翻涌。她咬破指尖甩出一道血符,冰蓝色灵力顺着符文脉络注入地面,青砖缝隙里霎时爬出蛛网般的冰纹。
随着灵力探入地底,李月耳坠上的冰髓突然炸裂,霜花在她睫毛凝成冰晶:阵眼竟在净灵池下方! 她踉跄着扶住墙垣,掌心浮现出灼目的焦痕,池底镇压着历代叛宗者的残魂,此时定有执法长老轮值...
忽然,远处传来衣袂破风声。李月猛地拽过李子滚入阴影,碎石在他们方才立足处炸出深坑。
她望着月光下泛起涟漪的净灵池,在他耳畔呵出白雾:后山禁地有处废弃矿洞,洞壁刻着上古机关术... 我们赌这最后一次。
青苔如同蛰伏的暗绿色巨蟒,沿着密道砖石缝隙疯狂蔓延,在潮湿的空气滋养下,已然织就一张厚实的绒毯。
腐肉与霉斑交织的刺鼻气息在狭窄空间里翻涌,混合着经年累月沉积的腐朽,令人胃部一阵痉挛。
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泛着幽绿光芒,每一颗都似蒙着层灰翳的眼珠,阴鸷地凝视着下方。
随着三人的脚步移动,那光芒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时而化作张牙舞爪的恶鬼,时而变作佝偻蹒跚的幽灵,在石壁上诡异地晃动,仿佛要挣脱束缚,扑向活人。
张松瘫坐在墙角,额头上的冷汗如断了线的珠子接连滚落,在青砖地面晕开深色水痕。
伤口处的鳞片状血痂层层翻卷,暗红与灰白交织,像是无数细小的鳞片在皮肤表面堆叠,随着他每一次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诡异的黑色纹路在苍白的皮肤下游走,时而如毒蛇般凸起,在皮下勾勒出扭曲的图腾,时而又凹陷成沟壑,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体内撕扯。
那些纹路蠕动时还泛着幽光,与血痂边缘渗出的黑色黏液相呼应,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李子神色凝重,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指尖凝聚的星力泛着微弱蓝光,如同一条灵动的银蛇,小心翼翼地探入张松体内。
可那缕星力刚一触及张松的经脉,便如石沉大海,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
刹那间,异变陡生。张松脖颈青筋暴起,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双眼布满狰狞的血丝,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透着骇人的凶光。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音嘶哑而凄厉,震得周围空气都微微颤动。
四肢如失控的机械,疯狂地挥舞着,被褥被撕成碎片,木质床栏在他的蛮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正被无形的力量无情撕扯,随时都会被彻底撕碎。
铜绿斑驳的烛台突然剧烈震颤,豆大的火苗在密闭空间里诡异地扭曲成青紫色,噗地熄灭在潮湿的霉味里。
某种黏腻的腥甜从砖缝中渗出,像极了被雨水泡发多日的腐肉气息。
别白费力气了。 沙哑的嗓音混着铁锈味,仿佛声带被锈钉反复刮擦。
随着腐朽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的声响由远及近,那节奏像是有人正用钝器反复叩击地面。
拄着檀木拐杖的老妪从阴影深处浮现,青灰色长袍的褶皱里垂下几缕暗褐色布条,像是干涸的血迹凝结而成。
她每走一步,下摆便在地面拖出蜿蜒的暗红血痕,那痕迹在青砖上晕开,竟诡异地浮现出某种类似符咒的纹路。
她转过脸的瞬间,檐角悬挂的青铜风铃突然发出刺耳嗡鸣。
月光顺着飞檐倾泻而下,将蜈蚣状的伤疤照得发亮 —— 那道从右耳斜劈至下颌的狰狞创口,在岁月侵蚀下早已凝结成暗红色的虬结纹路,宛如爬满荆棘的沟壑。
本该生长左眼的位置嵌着枚漆黑玉珠,随着胸腔起伏泛着幽蓝微光,恰似寒潭深处蛰伏的鬼火,每当她眨眼时,玉珠表面就会泛起蛛网般的细碎裂纹。
枯枝般的手指关节突兀嶙峋,每根指节都布满暗紫色的凸起脉络,摩挲着拐杖上缠绕的蛇形雕纹时,腐朽的木屑簌簌而落。
突然,他佝偻的脊背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腔里挣脱而出,沙哑的咳嗽声惊起梁间栖息的夜枭。
指缝间渗出的黑血滴落青砖,接触地面的刹那腾起袅袅白烟,原本平整的砖石表面瞬间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刺鼻的焦糊味混着腥甜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老妪布满尸斑的脸突然诡异地扭曲,她脖颈发出枯枝断裂般的声响,缓缓将头扭转一百八十度,浑浊的眼球里翻涌着暗紫色雾气:噬灵毒会吞噬所有外来灵力。
随着沙哑的声音,她枯瘦如柴的手指深深掐进古朴的青铜拐杖,在金属表面留下五道渗血的抓痕,断裂的指甲下露出森森白骨。
话音未落,她骤然屈指一弹,一枚刻满诡异符文的玉简从袖中激射而出。
玉简在空中划出磷火般幽绿的轨迹,坠地瞬间轰然炸开,无数细碎光点腾空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幅立体全息地图。
地图上,连绵的山峦间某处闪烁着刺目的红光,那红光如同一双警惕的眼睛,死死盯着闯入者。
而在红光的边缘,一圈用朱砂勾勒的倒悬骷髅正在缓缓蠕动,骷髅空洞的眼窝里渗出黑色液体,在地面蜿蜒成细小的符文。
记住,净灵池的活水必须在月圆之夜汲取。 老妪突然逼近,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肉的腥臭味,否则,这地图...... 她枯槁的手指轻轻划过全息地图,那些蠕动的符文瞬间窜起三尺高的黑色火焰,就会成为送你们下地狱的引路人。
青铜杖尖重重杵地,震得青砖缝里蛰伏的鼠群四散奔逃,房梁上经年累月的积灰如细雪簌簌而落。
佝偻的老妪突然仰起头,暗紫色的嘴唇像腐烂的果实般裂开至耳际,半排森白獠牙上还挂着暗红肉丝。
跟着地图走 —— 她浑浊的眼球诡异地向上翻起,仅剩的眼白里布满蛛网状血丝,枯槁如鸡爪的手指闪电般抓住最近那人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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