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以为傲的魔体在金光灼烧下如同烈日融雪,片片剥落的黑鳞下,暗红经脉如活物般扭曲蠕动,隐约可见其中流淌着紫金色的诡异液体。
幽冥子脖颈暴起的青筋几乎要刺破皮肤,却在身形即将消散的刹那。
突然仰头狂笑,笑声中带着癫狂与绝望: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星陨之夜的真相,会让整个修真界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当年我们在陨星中窥见的......
话音未落,更炽烈的金光骤然迸发,将他整个人包裹成刺目光茧。
随着一声惊天爆响,黑雾中炸出无数暗红色星图残片,每一片都流转着星辰运转的轨迹,在半空拼凑出半边破碎的星盘。
那星盘边缘浮现出上古魔族符文,与天际的北斗七星产生共鸣,隐隐有重组之势。
那半边破碎的星盘突然爆发出璀璨光芒,无数细小的星屑如流星般四散飞溅。
这些星屑所到之处,空间泛起阵阵涟漪,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石子。
星盘中央浮现出一只虚幻的巨眼,瞳孔中流转着神秘莫测的幽光,冷冷地注视着下方众人,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众人只觉呼吸一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咽喉。
随着幽冥子喉间最后一声气音消散,密道穹顶的赤色符文阵骤然迸发刺目红光,犹如活物般扭曲蠕动。
轰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整个穹顶开始剧烈震颤,青砖缝隙渗出暗红液体,在符文阵映照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蛛网般的裂痕从阵眼处向四周蔓延,尖锐的碎石裹挟着千年尘土簌簌坠落,每块碎石落地都发出清脆的金石相击之声,在地面砸出深浅不一的凹痕,扬起的尘雾中隐隐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哀嚎。
李子本能地举起手臂格挡,粗粝的碎石划破他的衣袖,在皮肤上留下数道血痕。
就在这时,悬挂在穹顶凹槽中的青铜古卷突然剧烈震颤,缠绕其上的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古卷挣脱束缚,泛着幽光的卷轴在空中划出诡异的螺旋轨迹,每旋转一圈,周围的空气就泛起一层涟漪,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拨动时空。
古卷表面篆刻的符文竟开始自行流转,朝着李子的方向缓缓飘落,所过之处,地面青砖上也开始浮现出与之呼应的符文。
当指尖触及冰凉的青铜残片时,腐朽的铜绿在月光下泛着暗金色光泽。
李子的瞳孔骤然收缩,那股刺骨寒意如同毒蛇般顺着经脉直冲灵台,冻得他后槽牙咯咯作响。
他踉跄着扶住长满苔藓的石壁,掌心传来的粗糙触感与记忆里截然不同 —— 二十年前的雨夜似乎正从残片缝隙中渗出来。
潮湿的霉味突然变得刺鼻,眼前石壁上的水渍蜿蜒成河,将现实与过去的界限冲刷得支离破碎。
记忆如潮水翻涌:浑身湿透的张松举着火把跌跌撞撞闯入密室,火焰在穿堂风里剧烈摇晃,把他扭曲的影子投在岩壁上。
被火光照亮的不仅是密密麻麻的星图,那些镶嵌在星轨交汇处的陨铁,此刻竟随着张松举急促的喘息微微震颤。
最令李子血液凝固的,是星图中央那卷青铜古卷。
雨水顺着张松举的发梢滴落在古卷上,暗红血光却从卷边裂缝里渗出,如同活物般在星图表面游走。
当火把的火苗突然蹿高时,李子分明看见古卷边缘浮现出半枚焦黑的掌印,与他此刻按在石壁上的手掌轮廓完全重合。
记忆如潮水般冲破意识的闸门,带着陈腐的气息与暗红的血色汹涌而来。
泛黄的古卷边角蜷曲着焦黑的痕迹,墨迹在岁月侵蚀下晕染成诡异的纹路,记载着那段被玄铁枷锁封印的禁忌秘史。
上古时期,玄天宗巍峨的九重天阙下暗流涌动。
当代宗主沈千绝手持青铜星盘,指尖抚过盘上蚀痕斑驳的二十八宿图,眼中燃烧着病态的狂热。
他在占星阁闭关百日,终于等到百年难遇的九星连珠之夜。
当北斗七星与南斗六星连成血色银链,他踏着弟子们的血泊登上祭天台,十二根镇魂柱环绕成阵,每根柱身都嵌着宗门长老的精魄。
以我宗门百万生灵为引,借天地异象开九幽之门! 沈千绝癫狂的吼声撕裂夜空,祭坛中央的青铜鼎轰然炸裂,化作万千碎片悬浮空中。
域外天魔的低笑裹挟着腐臭气息从虚空中传来,漆黑如墨的魔气顺着星辰轨迹倾泻而下。
当赤色陨石拖着长长的火尾划破苍穹,坠入终年积雪的宗门禁地寒潭,方圆百里的山脉瞬间寸草不生。
冲天紫焰中,直径百丈的黑色漩涡缓缓展开,无数长满倒刺的魔影伸出利爪,撕扯着现实世界的屏障。
沈千绝张开双臂迎接这股邪恶力量,白发在魔气中根根倒竖,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紫色脉络。
联盟修士们的惊呼声中,万剑归宗大阵的剑光如银河倒卷,但仍有半数弟子被魔影吞噬,惨叫声在山谷间回荡三日不绝。
封印完成后,坠落在寒潭底部的陨石核心却不翼而飞。
玄天宗表面焚毁了所有关于此事的记载,暗中却在禁地深处修筑九层密室。邪能在密室中凝结成粘稠的紫雾,滋养着镶嵌在玄冰棺椁中的神秘容器。
千年时光流转,密室穹顶的星图随天象变换闪烁,等待着那个命定之人,解开这被封印的禁忌之力。
李子的瞳孔骤然收缩,冷汗浸透的后背死死抵住潮湿的石壁。
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掌心浮现的暗红色纹路正沿着静脉缓缓游走,像某种活物在皮肤下蛰伏。
月光透过密道穹顶的缝隙洒落,古卷残片上的星图突然泛起幽蓝微光,二十八宿的连线与记忆深处那座祭坛的布局严丝合缝。
当最后一道星轨重合的刹那,石壁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仿佛有一双沉睡千年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李子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将古卷攥得簌簌作响。
泛黄的纸页间滚落几片干枯的血痂,在执法厅冷硬的地砖上碎成齑粉。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玄天宗后山发现的无名骸骨 —— 那些被灵力灼烧出焦痕的肋骨,此刻仿佛化作无数钢针,扎进他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腔。
原来如此…… 他的喉结在沾满血痂的脖颈间艰难滚动,声带摩擦出的沙哑声线像是生锈齿轮在黑暗中绞动。
玄天宗,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 话音未落,青铜烛台上缠绕着符文的烛芯突然爆出一串幽蓝火星。
豆大的火焰在无风的密室里诡异地偏向西侧,将他紧绷的脊背与后颈凸起的青筋,一同投映在布满朱砂符咒的青石壁上。
那道不断扭曲变形的影子张开利爪般的五指,攀附在刻满镇魂咒的墙面上,随着烛火明灭,宛如一头正从幽冥挣脱而出的饕餮凶兽。
李月踉跄着扶住桌角,腕间银铃发出细碎的惊响。
她的指尖抚过古卷上斑驳的图腾,那些用朱砂绘制的符印在烛光下宛如活物般蠕动。
哥,现在怎么办? 颤抖的尾音像被风吹散的青烟,却在空旷的执法厅激起阵阵回响。
李子的靴底重重碾过青砖,石屑迸溅的脆响惊起梁间寒鸦。
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腰间佩剑应声出鞘三寸,锋利的刃口在幽暗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光。
寒光映照着他通红的眼眶,那里翻涌着近乎实质的恨意,仿佛沸腾的熔岩随时都要喷薄而出:我们不能让这个秘密继续被隐藏!
剑身骤然泛起幽蓝的光晕,震颤频率越来越快,低沉的嗡鸣如同厉鬼哀嚎,剑脊上镶嵌的陨铁符文竟渗出暗红血珠,沿着纹路蜿蜒流淌,最终汇聚成一滴,坠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刺耳的 “滋啦” 声响。
李子修长的手指几乎要嵌入剑柄,指节泛着病态的青白,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如同盘虬的枯藤,随着急促的呼吸不住跳动。
“还记得玄阴教后山那片枫树林吗?” 他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却满是悲凉,“本该红得似火的枫叶,全被鲜血染成了黑紫色。
那些还攥着糖葫芦的孩童啊...” 话音戛然而止,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剑身上,竟诡异地被符文吸收。
喉结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滚动,他猛地扯开领口,脖颈处狰狞的疤痕赫然在目,“他们不仅杀尽活人,连刻在石碑上的宗门历史都要凿得粉碎。
那些被磨平的文字,是三百个亡魂最后的呐喊!”
他猛然将剑高举过头顶,剑身迸发的蓝光将穹顶的裂痕照得纤毫毕现:“现在,这把饮过仇敌鲜血的镇教神剑,终于又嗅到了真相的味道!
那些篡改历史的蛀虫,你们准备好迎接报应了吗?
这一次,就算拼尽最后一丝灵力,我也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檐角的铜铃发出刺耳的嗡鸣,九连环状的铃舌撞出裂帛般的声响。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被染成暗紫色,腥风裹着沙砾拍打窗棂,将案头泛黄的卷宗掀向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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