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占春离去后,众人虽有些淡淡的伤感,但日子总要向前,很快便各自忙碌起来。
而这些日子,齐元修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
直到这日回家路上被潘月泠拦住,他才猛然想起。
自他明白自己对孟琦的心意后,自然也看清了潘月泠对他的情意。
于是他便想起了,之前在青松苑的时候潘月泠曾拦住他说过,说她……什么时候要去出云观来着?
如今想想,那分明是潘月泠邀请他一起去出云观相见。
但他既对她无意,自然不会赴约。
他有心告知潘月泠一声,但他不记得具体的日子,又转念一想,自己本就对她无意,因此只消自己没有到场,潘月泠自然而然会明白他的意思。
且虽说自己对此人无意,但对方到底是个姑娘家,若是自己贸然上门拒绝,反倒是将对方的面子搁在地上踩了。
因此,不回应便是最好的回应了。
果然之后潘月泠再未打扰,齐元修只当她已放下,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可今日再见她拦路,才知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齐元修今日心情原本甚好,他刚通过老爷子的考校,难得得了好脸色,又被留下与孟琛商议入府学之事,而他与孟琛分列头名次名,入府学本是板上钉钉。
诸事顺遂,回府路上脚步都轻快几分。
直至路过巷口,见一辆马车孤零零停着,心觉有异,脚步稍缓,便有人突然闪出,请他“巷中一叙”。
齐元修心生警惕,非但未停,反加快步伐,那下人慌了神,不敢硬拦,急急使眼色道:“公子留步!是、是我家小姐有请!”
此时正值归家时分,路人闻言纷纷侧目,眼神中带着了然与揶揄。
知慕少艾,年轻真好啊。
齐元修却立时皱起了眉,冷冷道:“什么小姐?某不认识。”
周围人暗暗唏嘘——好个冷面郎君,竟这般不解风情。
见周围看好戏的人越来越多,齐元修却不为所动,那仆人大急,索性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您见上一面吧!”
周围亦有人附和:“不如就见上一面吧?”
齐元修冷哼一声,并不理会这形形色色的目光,拂袖便要离去。
而马车上的潘月泠见状气得够呛,猛地一掀帘子,不顾丫鬟的劝阻,竟自己跳下马车跑了出来。
她不顾街上的行人围观,径直拨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甚至还挤倒了一个大娘。
那大娘“哎呦”一声跌在地上,正要抱怨,却见那姑娘面若冰霜,连个眼神也吝于给她,而那姑娘身后跟着的丫鬟同主人一样嚣张,非但没有慰问她,反而给了她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还不快滚开?”
那大娘闭上了嘴巴,知道面前的人该不是好惹的,只好忍着一肚子气,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今日真是倒了大霉,以后还是少看热闹为妙。
谁知这时候,大娘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只手,那手骨节分明,修长漂亮,正托着一锭银子。
手的主人正是齐元修,他面带歉意,道:“婶子受惊了,是在下之过,这些银两请拿去瞧伤。”
那大娘立时眉开眼笑了起来,有心想拿,却假意推拒道:“这……不好吧,撞我的又不是公子。”
她方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位公子可不认识那嚣张跋扈的小姐!
齐元修不容分说,将银子塞入她手中,大娘心下窃喜,只觉这一摔值当得很。
看热闹好啊!她以后还看!
那边的潘月泠却忍不住了,她见齐元修宁可与这贫妇交谈也不理她,委屈更甚,跺脚红了眼圈喊道:“齐公子!”
齐元修的脸沉了下去。
他有些不耐地转过了身,目光冷得吓人:“潘姑娘有何见教?”
此时潘家下人已驱散近前路人,但众人仍远远观望。那被推倒的大娘撇嘴低语:“这姑娘好没脸皮,当街拦着男子不放。”
就是这姑娘方才挤倒了她,她可记着呢!
她身边的婶子听见了她的话,两人对了个眼色,顿知自己遇到了同类,于是那婶子自来熟地与那大娘咬耳朵:“可不是嘛!真是伤风败俗!没看见人家公子对她无意吗?”
潘月泠与其下人态度实在糟糕,这些看热闹的行人心中自然有气,再看齐元修,其人虽打扮华贵精致,但对他们谦和有礼,自然一边倒地倒向了齐元修那边。
众人声音虽小,但架不住人多,因此这些话语,还是免不得飘了只言片语进了潘月泠的耳朵。
她面上耻辱之色更甚,冷冷扫过周遭百姓,骇得那些百姓又后退了不少。
于是她这才抬眼,对上齐元修冷冰冰的视线,心如刀绞——她为他受尽屈辱,他竟无动于衷?
潘月泠眼里包着一汪泪,抬头楚楚可怜地望着齐元修,点点泪珠从她白皙的面庞滑落,瞧着可怜极了:“那日……公子为何不赴约?”
可齐元修见着她这副模样,只有厌恶。
这女人又在惺惺作态些什么?
还有这说的什么话?这般言语暧昧,说得反倒像他是个负心汉一般,回头若传出去了阿琦怎么看他?
他索性驻足,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眼中却无半分笑意:“潘姑娘记岔了,齐某何时与你有约?”
潘月泠被他的笑晃得愣神,待回过神来,齐元修却已经收起了面上的笑意。
他垂眼,低头俯视着潘月泠,落日在他的身上勾出了一层淡淡的暖黄色金边,可他人却冷漠极了。
他俯视着她,如同看什么秽物一般,薄唇轻启:“齐某已有心上人,还请潘姑娘自重。”
她的心上人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对着周围的百姓朗声道:“众乡邻可要为我做个见证,本人齐元修再此声明与这位姑娘毫无瓜葛,希望大家不要误会,回头若传到我那心上人的面前可就不好了。”
围观者纷纷点头,有好事者笑问:“不知齐小哥的心上人是谁?说与我们听听?”
齐元修微赧一笑,眉梢眼角都是温柔:“这却不能说,她……尚不知情呢。”
围观众人善意地哄笑了起来,而潘月泠僵立原地,周围众人的喧闹声却传不进她的耳朵。
她心中一时耻辱与嫉恨交加,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了。
潘月泠恨得发抖,她想,齐公子的心上人究竟是谁?
是谁?抢走了她的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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