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金窟二楼的空气,彷佛与楼下的嘈杂世界完全隔离。
猩红色的波斯地毯是柔软、欲望的泥沼,无声地吞噬着一切脚步声。空气中,那股混杂了名贵香料、醇酒的甜腻味道,愈发浓郁,钻入人的每一个毛孔。
我审慎、冷静。在那名引路的妖艳侍女的带领下,我独自一人,踏上了通往二楼的回旋楼梯。
陈添官在楼梯口被拦下了。他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我们都明白,这场鸿门宴只能我一个人去。
楼梯的尽头,是一扇由紫檀木雕刻、镶嵌着猫眼石的巨大拱门。两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眼神如同死水般的昆仑奴守卫,拦住了去路。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远非楼下那些护卫可比。
侍女躬身退下。
昆仑奴守卫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即将被献祭的祭品。他们如两尊石像般,缓缓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门后的景象,让即便是早已心坚如铁的我,瞳孔也不由得微微一缩。
这是极尽奢华颓靡的私人寝宫。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香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隐隐还夹杂着一丝如同罂粟花般、令人头晕目眩的气息——连香气都仿佛有问题。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波斯羊毛地毯。墙壁上悬挂着描绘着异域神话的、色彩艳丽却又透着诡异的壁画。
整个房间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铺满了紫色天鹅绒软枕和白色狐裘的下沉式软榻。软榻旁边,有一个引来了火山温泉水的、雾气缭绕的小型浴池。
一道薄如蝉翼的、紫色的纱幔,从那绘满了星辰图案的穹顶垂下,将软榻之后的景象遮掩得若隐若现。
“能同时击败我的‘铁拳’和‘碎骨’……”
一个慵懒而又充满了魔力的声音,从纱幔之后传来。那声音仿佛能钻进人的骨髓,不是从耳朵传入,而是直接在我的灵魂深处响起。
“你可不像一个因为输钱就发飙的,愚蠢的安南商人。”
我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全身的肌肉看似放松,实则已经绷紧到了极点,如同满弓的弦。
“敢用这种方式,来见我的男人,你是第一个。”
“或者说……”
纱幔无风自动,缓缓向两侧滑开。
我终于看清了她。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为什么这座岛叫”极乐岛”。
她就那样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之上,一身紫色的丝绸长裙,勾勒出不似人间所有的完美曲线。瀑布般的乌黑长发随意地披散在凝脂般的香肩上。
她的美,已经超越了凡俗的认知。那除了是五官的精致,还是一种“侵略”。
她的眼眸,祖母绿般深邃,仿佛蕴藏着星空。
而当她那双眼眸,真正锁定我的那一刻——
“嗡——!!”
我只觉得大脑猛地一沉!
我体内的血液,彷佛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上位者的召唤,开始不受控制地、欢呼雀跃地躁动起来!我那身为武者、久经沙场的沸腾热血,在此刻竟成了引狼入室的向导!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定力不济,但没有想到的是,此刻我面对的是血王授予她的“血之魅惑”,那是一种灵魂上的侵蚀。
我的意志力,如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开始迅速消融。一股前所未有的倦意和归属感涌了上来。 我为什么要战斗? 我为什么要背负那么多? 眼前这个女人,她……她懂我。她懂我所有的孤独和疲惫。我所追求的一切,不就在她的眼眸之中吗?
那股奇异的香气,在此刻化作了最猛烈的催化剂。
我的身体,不再受我那身为“格斗之王”的意志所掌控。我的肌肉在放松,我的心跳在加速,一股最原始的、想要靠近她、臣服于她的冲动,压倒了一切理智!
“你很强。”
雅斯敏缓缓地站了起来,赤着双足,踩在柔软的狐裘上,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她每走一步,我心中的防线,便崩塌一分。
她走到我的面前,那双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倒映着我那张开始变得迷茫的脸。
“像你这样的男人,”她轻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令人心碎的“怜惜”,“英俊伟岸,完全不像安南那边的男人。”
她伸出了那纤纤玉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我那因格斗而依旧滚烫的脸颊。
这冰与火的触碰,让我猛地一颤! 我本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但这一下,却没有用上半分力气,反而更像是情人间的拉扯。
“你看,”她非但没有挣脱,反而顺势贴得更近,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了我的胸膛,“你的身体,比你的理智,要诚实得多。”
她的吐气如兰,带着那致命的香气:“你的血液……在为我而欢呼。”
她用那如同丝绸般柔滑的手臂,缓缓缠上了我的脖颈,将她那完美无瑕的身体,紧紧地贴进了我的怀里。
我的双臂,不受控制地环住了她那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那种柔软而又冰冷的触感,让我彻底放弃了最后一丝抵抗。
“你,属于这里。”她在我耳边低语,那声音带着无上的权威与诱惑,“属于我……和我的‘主人’。”
“忘了那些凡人吧。”
“留下来,你将得到……真正的‘极乐’。”
她缓缓地,离开了我的怀抱,拉着我的手,走向那张柔软的榻。
“来,长夜漫漫,今晚……,我希望好好听听你的故事。”
她端起了软榻旁桌案上,一杯早已准备好的、盛在水晶杯中、如同紫罗兰般美丽的酒。
“喝了这杯酒,”她将酒杯递到了我的唇边,眼眸中是无尽的温柔与期待,“让我们敞开心扉,放松吧,陌生人。今夜你将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我闻到了那股隐藏在酒香之下的、淡淡的苦杏仁味。
但在“”血之魅惑”的控制下,我神器不由自主地接过了酒杯。我只知道,我不能拒绝她。
我张开了嘴,准备饮下这杯“极乐”之酒。
就在我的嘴唇,即将触碰到杯沿的那一刹那——
“铮!”
我的手,猛地一僵!
我无意识中指尖触碰到了我胸膛的衣物。
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隔着衣衫,刺痛了我的皮肤!
是它! 是缇娜在我出发前,硬塞给我的那枚贴身收藏的玉坠!
这玉坠,常年贴身,早已浸透了缇娜的气息。但此刻,它却散发出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那股寒意,与雅斯敏那“血之魅惑”所引发的、那种燥热的、虚假的归属感,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
“嗡——!!”
冰冷的玉坠,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冰水! 那股寒意,瞬间化作一道最锋利的尖刺,穿透了那层层叠迭的紫色迷雾,狠狠刺进了我的灵魂深处!
“啊——!” 我脑海中,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咆哮!
缇娜……信任的眼神……
清醒的冷水,在这一刻,全部倒灌而回!
“不——!!”
血之魅惑的冲击,是无形的巨浪,拍打着我灵魂的堤坝。缇娜的玉坠是屹立不摇的寒冰礁石,让我在这片吞噬心智的迷乱中,保留着最后一丝、也是最关键的清明。
雅斯敏以为我已是网中之鱼,任她宰割。她不知道,我体内那股桀骜不驯的、超强的武者意志,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轰然爆发!
此刻,我张保仔,也要“入戏”了。
看着她递来的、那杯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紫罗兰色毒酒,我脸上的“迷茫”和“沉沦”非但没有褪去,反而更深了。
我接过了酒杯。
雅斯敏那完美无瑕的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胜利者的讥诮。她以为我已彻底臣服。
然而我没有立刻去喝。
我用那双“充满了占有欲”的、仿佛要将她灵魂都吞噬的眼眸,灼灼地看着她。
“酒……”我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充满了磁性,“……不及你美。”
“咯咯……”雅斯敏的笑声如同魔音,她顺势靠得更近,那冰凉的指尖,轻轻点在了我的嘴唇上,“那……喝了它,你,就能得到我。”
“醇酒美人……”
我猛地抬手,反而一把揽住了她那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
“你……!” 雅斯敏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粗鲁”,她那双魅惑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真正的慌乱!
她,雅斯敏,这座岛屿的女王,习惯了掌控一切。她可以诱惑男人,却从未有男人,敢主动“亵渎”她!
我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你在做戏,我要比你……更加入戏!
我低下头,故意地、用一种近乎野蛮的占有姿态,将脸埋进了她那散发着致命香气的、白皙的颈窝与耳鬓!
我能感觉到,她那光洁的皮肤在我粗重的呼吸下,猛地一颤!
“你……”
这位不可一世的魅惑女王,她的呼吸……乱了! 她的娇躯迅速升温!她,意乱情迷了!
“咕嘟……”
我发出了吞咽的声音。
就在我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用我最狂野的姿态遮挡住她视线的那一刹那——
我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偏!
那杯致命的毒酒,被我用最快的速度,顺着我自己的衣襟,倒入了我的胸甲与内衫之间! 冰凉的液体,瞬间浸透了我的内衬,那股刺骨的寒意,反而让我那被“血之魅惑”撩拨得燥热的身体,猛地一激灵!
我一滴……都未曾喝下!
“啊……”我抬起头,故意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我松开了她,将那只空空如也的水晶杯,随手扔在了地毯上。
“好酒!”
我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了狂热的笑容:
“美人……你好香……”
“我,张……不,我,‘阮某’,”我故意说漏嘴又改口,“我,要定你了!”
“我发誓,我会征服这片南洋,然后,把你当作我最美的战利品!”
我开始了我的表演。我称赞她的绝色,称赞这座岛的“伟大”,我许诺要将我那根本不存在的安南宝库全部运来,只为博她一笑。
雅斯敏,重新恢复了她女王的姿态。
她倚在软榻上,笑得花枝乱颤,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最冷静的毒蛇,冷冷地欣赏着我的表演。
她在等。 等着我毒发。
时机,到了。
就在我情难自禁、再次试图上前拥抱她的时候——
我的脚步,猛地一顿。
“呃……” 我脸上的狂热与色欲,瞬间凝固了。 一股极度的痛苦,爬上了我的面容。
“你……你……” 我猛地低头,看向自己那只抓向她的手——那只手,正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你……在酒里……” 我用一种不可置信的、混杂着暴怒与恐惧的眼神,死死地瞪着她! “你……竟敢……害我?!”
“咯咯咯咯……”
雅斯敏,终于,发出了她得意的笑声。 那笑声,清脆、悦耳,却又满是嘲讽与冰冷。
她缓缓站起身,如同欣赏一件杰作般,看着我这个即将倒下的猎物。
“害你?” 她歪了歪头,那绝美的脸上,是猫抓老鼠般的戏谑:“你不会以为你那拙劣的表演会瞒得过我吧?”
“你以为,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和那可笑的蛮力,就能征服‘极乐岛’?”
“你莫不是以为,你杀得了洪苦讴,就能抵挡得了我主人的‘恩赐’?”
她缓缓走到我的面前,伸出那冰凉的指尖,轻蔑地点了点我那“开始麻痹”的胸膛:
“艾萨拉的总长?海上战神?张保仔……”
她,终于还是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也不过如是。”
“我本以为,你会是个不一样的‘祭品’,”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没想到,还是和所有男人一样,愚蠢,自大,不堪一击。”
“拿下你,”她如同宣判般,在我耳边低语,“献给我的‘主人’,这才是我……最终的‘极乐’!”
“嗬……嗬……”我半跪在地,大口地喘息着,全身剧烈地抽搐,彷佛那麻痹的毒素,已经开始侵蚀我的五脏六腑。
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了那句……我此行,最想问的问题:
“‘顺风’号……是不是……你……干的?!”
“呵。”雅斯敏似乎没想到我死到临头,关心的竟是这个。
她赞许地点了点头:“没错,你果然有两下子。竟然能查到这里。”
她承认了!
“是我。”她毫不在意地承认了,“那一百多条冤魂,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她蹲下身,与我平视,那双幽绿眼眸中满是残酷的笑意: “可惜啊,张保仔。你永远也无法洗刷这个罪名了。”
“你很快就会成为主人听话的奴隶。”
“而整个南洋,只会知道,艾萨拉联盟的总长,畏罪潜逃,最终……下落不明。”
“英国人,和那些愚蠢的华商总会,他们,会替我把你的联盟,撕成碎片!”
“你……好……狠……”
我,“毒发不支”,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向前一头栽倒!
“哼,蠢货。”
雅斯敏冷哼一声,她以为我已彻底失去了抵抗!
就在我倒向她的那一刻,她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出手,五指成爪,直取我的咽喉!
她要趁我”麻痹”,将我彻底制服!
时不我待!
那“毒发不支”的虚弱,在我倒地的前一刹那,轰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火山爆发般的、积蓄已久的雷霆之怒!
“什么?!” 雅斯敏只觉得眼前一花!
我那本该麻痹的身体,以一个她完全无法理解的角度,猛地一沉!
我避过她的五指,用更快的速度闪电般抱住了她的双腿!
“不——!” 雅斯敏发出了惊骇的尖叫!她那身引以为傲的“血之魅惑”,在这一刻,毫无用处!
“轰——!!”
我用一个标准的柔术摔法,将她整个人狠狠地砸在了那柔软却也让她无处借力的波斯地毯上!
“找死!” 雅斯敏,毕竟不是花瓶! 就在被我摔倒在地的瞬间,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猛地一扭,如同一条致命的毒蛇般反击!
“嗖!” 一点寒光,从她的发髻中射出! 是毒针!
她,竟在近身缠斗中,试图用毒针刺我的眼睛!
“太迟了!”
在进入我最擅长的地面缠斗领域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输了!
我猛地一偏头,避开了那根毒针! 同时,我那钢铁洪流般的身体,已经顺势压了上去!
“啊!”雅斯敏试图用膝盖顶我的裆部,试图用手肘攻击我的太阳穴!
但在我这融合了前世记忆的、千锤百炼的地面压制技巧面前,她那所有杀手锏……
尽数失效!
我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我的双腿象坚韧的蟒蛇,瞬间绞住了她的双腿,让她那致命的毒蛇反击再也无从发力!
我的双手,更是在那电光火石的缠斗中,一把抓住了她那持着毒针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控制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臂!
“十字绞!””裸绞!””三角锁!” 我脑中闪过了十几种可以瞬间终结她的方法!
但我没有用。我用一种最强势、最屈辱、也最不容反抗的姿态——
将她死死地,压在了我的身下!
我用我的体重,我的力量,我的技巧,将她四肢彻底绞住!
她那引以为傲的、完美无瑕的曼妙身体,此刻,正分毫毕现地、紧紧地贴在我的胸膛之上!
她,动弹不得!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致命的香气,依旧萦绕在鼻尖,但却再也无法撼动我的心神。
雅斯敏那张绝美的俏脸,涨得通红! 血之魅惑已经消失,剩下是愤怒与羞辱!
她那双绿幽幽的眼眸中,再也没有了高高在上的玩味,而是不可置信的惊讶!
“呵……” 她忽然笑了。 尽管被我死死压制,她的嘴角却依旧勾起了一抹嘲讽:
“伪君子……好像是有那么两下子……”
她喘息着,那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你……你明明想轻薄我……”
“如今,得偿所愿了吧?”
我,冷冷一笑。
那笑容,冰冷、清醒。
“雅斯敏小姐,”我低沉的声音象西伯利亚的寒流,“别自以为是了。”
我的目光如锋利的刀直视着她那双试图再次聚集魅惑之力的眼眸:
“很多男人是你的裙下之臣,他们会为你疯狂,为你献祭一切。”
“但是……”我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我,张保仔,对你没有丝毫兴趣!”
我稍稍加重了手臂的力量,那透过衣物传来的、她身体的柔软触感悄然激发着男人的欲望。
“现在,”我下达了最后的通牒,“你乖乖地跟我回去。给大不列颠帝国解释一下你犯下的暴行吧!”
“!”
雅斯敏的脸色,真正地变了! 混杂了震惊、羞怒,以及被彻底看穿的恐慌!
“在我‘极乐岛’……”她咬着牙,声音中再也没有半分魅惑,只剩下冰冷的杀意,“你以为,你逃得出去吗?!”
“呵。”我笑了,充满绝对的自信,“除非他们想你死。否则,你在我手上,他们会听我话的。”
“咯咯咯……”雅斯敏忽然又笑了起来,那笑声尖锐而疯狂,“那张保仔,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她试图扭动身体,但在我那如同铁钳般的绞杀下,她的所有动作,都变成了徒劳的、更显暧昧的蠕动。
“你不查查,‘极乐岛’是什么地方?”她讥讽道,“我,雅斯敏,只是这座‘魔窟’暂时的代言人!我一旦消失,这里第二天就有人会取代我的位置!”
“海盗窝,从来……讲的都是实力!”
“是吗?”我不为所动,“那也无所谓。你说的对,实力……就是一切。”
我低下头,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残酷地说道:
“我不一定需要‘活着’的雅斯敏女王。”
“我把你的尸首带回去,他们,也一样会相信我。”
“!!”
这句话,显然比任何威胁都管用!
雅斯敏的身体,猛地一僵!她那双祖母绿宝石般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真正的恐惧!
她那张冰冷绝美的俏脸,瞬间变换。
愤怒和杀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心碎的楚楚可怜。她那长长的睫毛开始颤抖,眼眶中迅速凝结起一层水雾。
她咬着嘴唇,眼泪汪汪。
“看来……你……你真是一个狠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柔弱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变脸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但我知道,这只是她另一层更深的“面具”。
“说吧……”她秋波流转,那眼泪恰到好处地悬在眼角,欲落未落,“怎样……才能放过我?”
“不能放过。”我冷酷地拒绝,“为了洗刷我的罪名……”
就在此时——
“轰隆!!”
外面那扇沉重的紫檀木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撞开! 激烈的刀剑碰撞声、怒吼声、以及物体碎裂的声音,瞬间涌了进来!
“主人!您没事吧?!” 是那两名昆仑奴守卫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
“滚开!!” 紧接着,是陈添官那清亮的喝声!
原来,就在我与雅斯敏交锋的这段时间,陈添官和隐藏在暗处的林啸,已经和雅斯敏的侍卫与那两名强悍的昆仑奴,动起手来了!
机会!
就在我心神被门外巨响吸引的那一刹那——
雅斯敏的眼底,寒光一闪!
“张保仔……”
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一轮的、更加强烈的“血之魅惑”!!
“嗡——!”
她那被我压制住的身体,猛地变得滚烫! 彷佛一块被烧红的烙铁!
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的、甜腻的香气,伴随着她那急促的、刻意制造的喘息,猛地钻进了我的鼻腔!
“你的手下……”她秋波再次流转,声音变得无比沙哑而诱人,“……未必能逃过我们的人的围剿。”
“你……逃不了的……”
该死!
我的呼吸,再一次急促了!
这女人她竟然利用我对她的“物理压制”,将”血之魅惑”的威力,催动到了极致! 她那火热的身体,透过薄薄的衣衫,正将一股最原始的、非人的欲望,强行灌注进我的血液!
我的理智在嘶吼,我的身体,却在“血王”那诡异力量的牵引下,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
她在拖延时间!!
“这个……”我强行咬住舌尖,用刺痛来维持清醒,声音因极度的压抑而变得沙哑,“……不劳雅斯敏小姐担心!”
我加重了力量,试图让她因痛苦而闭嘴! “他们,应付得来!”
“咯咯……是吗?” 雅斯敏似乎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愈发诡异和得意。
“你以为……你抓到了我,就能抓到真凶吗?” 她喘息着,彷佛在说一个秘密: “我……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奉命行事?!”我心中猛地一震,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你刚才说的……‘主人’!”我喝问道,“他是谁?!!”
“说!”
就在我分神喝问的那一刻,雅斯敏那双一直被我压制的、看似柔弱的手臂,猛地爆发出了一股诡异的力量! 她,竟然在示弱的同时,一直在蓄力!
她猛地用双臂,以一种投怀送抱的姿态,更紧地、更疯狂地, —— 抱住了我的脖子!!
“!!”
我的大脑,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热的拥抱,冲击得猛然一滞! 那股“血之魅惑”的力量,瞬间, —— 突破了我的意志防线!!
我闻到了她耳鬓间那致命的香气! 我感觉到了她那冰冷肌肤下,那颗正剧烈跳动的心脏! 我甚至生了一种,就这样沉沦下去的错觉!
她在拖延时间!
“轰!!!”
就在我即将被那股欲望洪流彻底淹没的瞬间! 门外! 那场激烈的打斗声中,猛地传来一声巨响!
“你是谁?!” 陈添官那带着一丝骇然的喝问声,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一个粗犷、残忍、充满了血腥味的声音,如同重锤般,响彻了整个二楼:
“老子是——”
“——极乐岛‘黑鲨’!哈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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