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宇文成都的信任，裴元庆没有问什么不留下单雄信二人，只是转身再次冲杀入战场，边扩大战果，边为父兄保驾护航。
这一战，直到日薄西山，隋军方才收手。
当夜，四明山上新建的简陋行宫，隋帝收到战报。
“好！好啊！成都果然威猛，不愧为我大隋第一勇士，天宝大将军！”
细细看了两遍战果，杨广对身前的宇文化及笑道：“此战我军以十七万对六十万，竟创下斩首十万，俘虏十五万的大胜。放眼古之名将，这份战绩也不逊色于孙吴韩白四人。”
“传朕口谕，明日下山，走陆路回归洛阳。”
宇文化及想起什么，上前问道：“那尚师徒将军怎么办？他还未赶到战场？”
“尚师徒啊，既然来了，就让他在江南巡查。拟一封圣旨，让他好好将江南清扫清扫。看看去年逃走的百万民夫，到底去了哪里。”
“微臣遵命。”
对于莫须有的百万民夫，宇文化及自然心领神会。转身退下之余，没有捕捉到隋帝眼底的幽芒。
次日，隋帝接见众将，颁下封赏，官职可以就地落实，金银只能回到洛阳再发放。
由于船队被毁，隋帝下令大军兵分三路，一路就地建造仪仗，一路随行护卫，一路先锋扫清前方反贼。
半月后，十八万大军护送膨胀至七千的后宫美人宫女和三千太监，踏上回归洛阳的旅途。
这一去，就是关山险阻，一关更比一关难。
......
时间拉回大战后三日。
逃散的义军首领脱离危险，按照联盟应急预案，在四明山以北百里的小幽山汇聚。
四十九路首领仅剩二十四路，大军聚拢不到三十万，粮草更是不足七天。
中军大帐，一片萧条。
联盟议会五人尽皆带伤，伍云召更是始终未醒，由雄阔海代掌权柄。但伍云召一系的号召力，显然在迅速消退。
杜伏威、辅公佑亦被朝廷的实力所慑，心中戚戚，不知前路何方。
这场议事，从一开始的议题就只有一个——
战？退？
单雄信见众人目光散乱，仅有的希望落在己身，也不含糊。
“我已传信秦大宗师，再战时我生民军可以挡住宇文成都和双锤将。”
不待众人回答，单雄信落座，闭目不语。
实则，他在思索将浩然气传给宇文成都，是对是错。
最大的难题解决，各义军首领终于恢复三分神采。
刘武周抢先发难，“鉴于伍云召首领身受重伤，义军损失惨重，我建议联盟议会增设两席，大家以为如何？”
所有人都以为刘武周在单雄信之后开口，暗指伍云召指挥不力，意在推举生民军上位。却见单雄信依旧不理不睬，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雄阔海自熟铜棍断裂后，似乎陷入武学妙境，少理外事。
杜伏威自然而然接过权柄，主持联盟议会。
“刘首领，不知你想举荐何人，加入联盟议会？”
“鄙人不才，愿毛遂自荐。”
见众义军首领默不作声，杜伏威知道，这些人都在不满自己五人主持大军，却损兵折将，不到一月，八十路义军聚义，仅余如今的二十四路。
索性破罐子破摔，不信他刘武周有力挽狂澜之能。
“好！算刘首领一位。还有谁要自荐的？”
依旧是一片静默。
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自信，能承担起三十万大军的生死。
“既然如此，由李子通前辈补上一席，如何？”
“我赞同！”
杜伏威低头看去，出声应和之人，正是南阳朱灿。
其人与伍云召交好，支持李子通并不意外。
众首领一想，李子通德高望重，且武艺高强，确实合适，也就不再置喙。
“那么现在，大家说说，我等是战？还是退？”
压抑的沉默过后，不知谁喊了一声：“我与暴君不共戴天，不死不休！自然是战！”
“战！战！战！”
群情激愤，军心可用。
杜伏威放下心来。安排各首领瓜分这三十万义军。
至于粮草和丢失的兵甲辎重，会议上没有多言。
不出意外的是，七天后，粮草用尽之时，又是新的十万人马，押送三月粮草而来。
这下，所有义军首领都沉默了。
能在这乱世出头的，就没有傻子！
但走上这条路 ，已经没有退路！
......
粮草到来当夜，秦真也来到了生民军营帐，见到单雄信。
许久未见，两人也不生疏。简单交流情况后，单雄信凝重道：
“秦兄，这几路义军身后的水很浑呐......”
“无妨！短短数月，先后送上三十万青壮和过五百万石粮食，不论背后的势力底蕴如何深厚，终究会留下马脚。”
秦真胸有成竹。“何况，待叔宝拿下济州，我军全据山东，再趁朝廷首尾不能兼顾之际席卷河北，将有不惧任何人、任何势力的底气。”
“也是！”
“还有一事，宇文成都没有追击我和士信，脱离战场后，我将浩然气秘籍给了他。依秦兄看，他能练成么？”
“嗯...不好说！”
“嘶~难道他真有练成的可能？”
秦真轻笑。“单兄，应该说所有人都可能练成。你习练此功，自然知道这浩然气，本质是扎根在人心底的一种力量，与天地共鸣。”
“我不知道宇文成都能不能练成。不过你放心，他练成更好，证明他未必是我们的敌人，甚至有可能是同路人。”
“可秦兄，他毕竟姓宇文！”
“是啊...所以不是一定，只有可能。”
“话说秦兄，你让冰冰和咬金去找你.到底是何事，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
秦真眼神迷离，幽幽一叹。
“单兄，你知道我这些年推衍武学，遇到极大瓶颈。这次找冰冰和咬金，就是有一桩大机缘即将现世，或许可以助我打破这一层瓶颈。”
“大宗师之后，还有路？”
“当然！根据历史上的隐秘，大宗师走到极巅，当有破碎虚空之力。可惜自两百年前，天师孙恩和奇人燕飞破碎虚空后，再也没有明确记载的走到此境之人。”
看着单雄信，秦真坚定道：“我已经想好了！将来我们席卷天下，打通破碎虚空之路，就可以彻底粉碎皇权，走上一条不一样的路。”
“甚至——若是能将武道修行和造福百姓联系到一起，未来将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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