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千年古木后,海风的咸腥味愈发浓烈,脚下的林地渐渐被湿润的黑土取代。悠悠顺着蛇纹法器指引的方向前行,约莫半个时辰,眼前的景象突然一滞 —— 一道宽约十丈的沼泽横亘在身前,正是通往东海的必经之路,可这沼泽早已被混沌污染,成了道致命的屏障。
沼泽水面泛着暗沉的墨黑色,像凝固的沥青,表面漂浮着几段枯朽的树干,树皮上缠着淡黑色的雾气,随水波轻轻晃动;每隔片刻,水面就会冒起一串浑浊的气泡,炸开时散发出股腐臭的气息,连周围的芦苇都呈焦黄色,叶片边缘卷缩着,像是被烈火燎过。更骇人的是,沼泽深处不时有淡黑色的 “气丝” 冒出来,像游蛇般缠绕在枯木上,不过片刻,枯木就被腐蚀得只剩半截,缓缓沉入黑水。
“是蜚留下的污染……” 悠悠蹲下身,指尖刚靠近沼泽边缘的黑土,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指尖往上爬 —— 与之前爪痕的黑气同源,却更稀薄、更顽固,像附在土地与水源里的毒。蛇纹法器在掌心微微震颤,蛇眼玉石泛着淡绿微光,却没像之前那样排斥黑气,显然这沼泽的污染范围太广,法器的微光只能勉强预警,无法驱散。
绕路?可沼泽两侧是陡峭的土坡,坡上布满松动的碎石,根本无法攀爬;涉水?沼泽水下的 “气丝” 能腐蚀枯木,若是人走进去,恐怕瞬间就会被黑气缠裹。悠悠盯着沼泽对岸 —— 那里的林地已经能看到零星的 “海草”,显然离东海只有一步之遥,绝不能在这里停滞。
“只能用藤蔓搭桥了。”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法器,走到沼泽北岸的一棵老槐树下。这棵槐树虽也受了些污染,枝叶略显枯黄,却仍有生机,正好能作为藤蔓的 “根基”。悠悠将掌心贴在槐树干上,调动体内的木灵体,淡青色的光顺着掌心涌入树干,同时在心里默念 “催生粗壮藤蔓,扎根两岸,编织桥面”。
老槐树的枝干轻轻晃动,树干底部突然冒出几株拇指粗的藤蔓,藤蔓泛着淡青色的光,像有生命般朝着沼泽南岸延伸。起初,藤蔓生长得很顺利,很快就越过了沼泽一半的距离,可当藤蔓靠近水面的黑气时,变故突生 —— 水面冒起的 “气丝” 突然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朝着藤蔓缠去!
“滋啦 ——” 黑气刚触到藤蔓,藤蔓表面的青芒就剧烈闪烁起来,原本翠绿的藤皮瞬间泛起焦黑,生长速度也慢了下来,甚至有几缕藤蔓的 “须” 被黑气腐蚀得断裂,坠入黑水,瞬间消失不见。
“不好!” 悠悠心里一紧,立刻加大灵力输出。淡青色的光从掌心源源不断地涌入藤蔓,顺着藤蔓的脉络传递到被黑气侵蚀的部位,像给藤蔓裹上了层 “光盾”。被黑气染黑的藤皮渐渐恢复翠绿,断裂的藤蔓须也重新生长出来,继续朝着南岸延伸。可这黑气像无穷无尽般,不断从水面冒出来,缠向藤蔓,每一次对抗,都要消耗他不少灵力 —— 额头很快渗出冷汗,指尖的青芒也从明亮的淡青,变成了微弱的浅绿。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藤蔓终于抵达沼泽南岸,牢牢扎根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上。悠悠不敢松懈,继续催生新的藤蔓,让它们横向编织在 “主藤” 之间,形成宽约两尺的桥面,藤蔓之间还留着细小的缝隙,既能通风,又能观察水下的动静。整个桥面泛着淡淡的青芒,像一道绿色的虹,横跨在墨黑色的沼泽上。
“可以过了。” 悠悠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扶着老槐树,小心翼翼地踏上藤蔓桥。桥面很稳,藤蔓编织得很紧密,足以支撑他的重量。可刚走到桥中央,沼泽水下突然冒起一团浓黑的气团,猛地撞向桥面!
“砰!” 气团撞在藤蔓的青芒上,桥面剧烈晃动起来,几根藤蔓的 “主脉” 被撞得微微弯曲,青芒瞬间黯淡了几分。悠悠脚步一个踉跄,连忙蹲下身子,双手按住桥面的藤蔓,再次输送灵力 —— 淡青色的光重新亮起,将气团弹回沼泽,水面泛起一圈圈墨黑色的涟漪。
“必须尽快过去!” 他不敢再停留,加快脚步朝着南岸走去。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桥面下的黑气在不断冲击青芒,掌心的灵力像流水般消耗着,蛇纹法器似乎察觉到他的虚弱,蛇眼玉石的微光渐渐融入他的掌心,帮他补充了一丝微弱的力量,却仍是杯水车薪。
终于,当悠悠踏上南岸的土地时,体内的灵力已经消耗了大半 —— 指尖的青芒几乎看不见了,双腿微微发虚,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回头望向藤蔓桥,只见桥面的青芒已经变得很淡,沼泽的黑气仍在不断冲击,若不是藤蔓扎根牢固,恐怕早已断裂。
“还好…… 过来了。” 悠悠靠在歪脖子柳树上,缓缓平复呼吸。蛇纹法器在掌心恢复了平静,蛇鳞朝着东海方向倾斜,显然对岸就是正确的路线。他望着不远处的林地 —— 那里的草木已经带着海生植物的特征,风里的海腥味浓得能尝到咸意,离东海终于只有一步之遥。
只是,灵力消耗过半,接下来若再遇到危险,恐怕难以应对。悠悠攥紧法器,心里暗下决心:到了东海边缘,一定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恢复灵力,才能继续寻找玄图残片。毕竟,前路的危险,绝不会比这污染沼泽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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