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墨汁般渐渐晕染海面,原本橘红的天际线只剩一抹淡影。悠悠踩着碎贝壳快步向东,海风裹着的腥腐味越来越浓,指尖的蛇纹法器震动得更频繁了 —— 东海的黑气正在逼近,可眼前的路,却被一群突然出现的狼拦住了。
那是约莫十只狼的群落,却和寻常狼群截然不同:它们的毛色杂乱地纠结着,不少狼的肩胛、腿腹还淌着新鲜的血,伤口处泛着淡黑色的雾气,显然是被东海蔓延的黑气所染;最骇人的是它们的眼睛,浑浊的血红色取代了正常的狼瞳,没有半分畏惧,只有被操控的疯狂。它们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呈扇形包抄过来,步伐整齐得像训练过的士兵,显然是在配合围猎。
“是黑气让它们失去了神智,还学会了配合……” 悠悠心里一沉,停下脚步,攥紧法器的同时,指尖悄悄泛起淡青色的光 —— 之前搭桥耗损的灵力还没恢复,此刻面对有战术的狼群,只能靠 “分而治之” 的战术才有胜算。
狼群的包围圈越缩越小,最外侧的两只狼突然发出低沉的嗥叫,像是信号。紧接着,三只狼从左侧猛冲过来,利爪扒得碎贝壳飞溅,明明前腿还在流血,却像感受不到疼痛般,速度丝毫未减。
悠悠没有硬接,而是侧身避开冲势,同时将掌心的青芒按向地面 —— 三株带着倒刺的藤蔓突然从狼的蹄下窜出,藤蔓粗如手腕,倒刺泛着寒光,瞬间缠住了最前面那只狼的后腿。狼痛得嗥叫,却没像普通狼那样挣扎后退,反而转头去咬藤蔓,獠牙咬得藤蔓 “咯吱” 作响,倒刺扎进它的口腔,鲜血混着黑气从嘴角溢出,它也毫不在意。
“必须先控制住狼王!” 悠悠目光扫过狼群,很快锁定了躲在包围圈后方的那只 —— 它体型比其他狼大一圈,额间有块白色的毛斑,虽然也红眼带伤,却没参与冲锋,只偶尔抬爪发出嗥叫,显然是在指挥。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仅存的灵力,将青芒集中在指尖 —— 这次催生的藤蔓更粗,倒刺也更密,像几条青色的鞭子,越过冲来的狼,径直朝着狼王缠去。狼王反应极快,立刻转身想躲,可藤蔓却像有眼睛般,灵活地绕过它的闪避,先缠住它的前爪,再顺着身体向上缠绕,短短片刻就将它捆得严严实实,只留一颗脑袋在外。
“嗷 ——!” 狼王被缠,发出愤怒的嗥叫。原本配合冲锋的狼群瞬间乱了阵脚,左侧的狼停下攻击,转头想冲过去救狼王,右侧的狼却仍在向前扑,显然失去了统一指挥。
“就是现在!” 悠悠抓住时机,再次催生藤蔓 —— 这次不是带倒刺的粗藤,而是细如发丝的藤蔓网,藤蔓网泛着淡青微光,像一张巨大的筛子,突然从狼群中间展开,将混乱的狼分隔成几拨:想救狼王的三只狼被网在西侧,仍在冲锋的两只被拦在东侧,剩下的几只则在网外打转,完全没了之前的配合。
被藤蔓网困住的狼疯狂冲撞,牙齿撕咬着藤蔓,黑气从它们的伤口渗出,沾在藤蔓上,让部分藤蔓泛起淡淡的焦黑 —— 和之前沼泽黑气侵蚀藤蔓一样,这些狼身上的黑气也在腐蚀木灵体催生的植物。悠悠咬牙持续输送灵力,淡青色的光不断涌入藤蔓网,抵消着黑气的侵蚀,让藤蔓始终保持着韧性,没有被撕咬断裂。
被捆住的狼王还在挣扎,蹄爪不断蹬踏地面,试图挣断藤蔓。悠悠看了一眼海面方向 —— 远处的淡黑天际线已经越来越宽,黑气离这里更近了,不能再拖延。他操控着缠狼王的藤蔓,轻轻收紧了些,倒刺微微扎进狼王的皮毛(却没伤及要害),同时让藤蔓网慢慢向外侧推移,将分隔的狼群一步步逼向远离海岸的林地。
狼群虽然不畏伤痛,却抵不住藤蔓的持续束缚和推移。被网住的狼渐渐没了力气,咬藤蔓的动作慢了下来;想救狼王的狼也被藤蔓网挡着,只能在原地嗥叫。又过了片刻,悠悠见狼群已经被逼退到林地边缘,才慢慢收回藤蔓网,只留下缠狼王的藤蔓 —— 他没有伤害它们,只是想逼退这群被黑气操控的生灵。
失去藤蔓网的阻隔,狼群却没再冲上来,只是围着被缠的狼王打转,眼底的血红似乎淡了些,像是恢复了一丝神智。悠悠趁机转身,朝着东海方向快步走去,直到走出很远,回头还能看到狼群在林地边缘徘徊,却没再追来。
他靠在一块礁石上,大口喘着气,指尖的青芒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 这次实战又耗损了不少灵力,若再遇到危险,恐怕真的难以应对。蛇纹法器在掌心震动着,像是在催促他尽快赶路。悠悠攥紧法器,望着越来越近的东海,咬了咬牙,再次迈开脚步 —— 无论前路还有多少阻碍,他都必须赶到氐人国,阻止黑气继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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