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偶尔向上窜起,照亮楚楚攥着贝壳项链的手 —— 那串珍珠被她捏得发烫,每一颗都像是在呼应她翻涌的情绪。上一章讲到 “再也不用一个人逃” 时,她眼底的释然还带着微光,可当目光落在项链最中间那颗最大的珍珠上时,那微光突然碎了,像是被回忆里的潮水淹没。
“这颗珍珠…… 是母亲最后给我串上的。” 她的声音刚响起就发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每个字都裹着湿意,“她说,等我十五岁生辰,要给我串满整整一串,还要在上面刻上…… 刻上我们一家人的名字。”
话没说完,她的肩膀就开始剧烈颤抖,原本攥着项链的手松开,指尖无力地垂在膝头。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身前的青石上 —— 不同于常人的泪水,那些泪珠落地的瞬间,竟化作了一颗颗圆润的白珠,泛着淡淡的珠光,像极了她项链上的珍珠,只是更剔透,也更冰凉。
是鲛珠。这是鲛人最极致的情绪才会凝结的珍宝,每一颗都裹着难以言说的悲喜,此刻落在青石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像在为她的悲伤伴奏。
“我再也等不到十五岁生辰了…… 再也见不到她给我串项链了……” 楚楚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落下,在青石上积成一小堆鲛珠,有的滚到篝火边,被火星映得泛着暖光,却依旧驱不散那刺骨的凉。
她想抬手抹掉眼泪,可刚抬起手,就发现指尖也沾着细碎的鲛珠,那些珍珠顺着指缝滑落,又添了几颗在青石上。过往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涌:母亲坐在珊瑚丛边为她串项链的样子,父亲笑着帮她戴项链的样子,还有生辰庆典上,她戴着这串项链跳舞的样子…… 可这些画面最后都变成了血色 —— 母亲倒下时,项链上的珍珠散了一地,她是后来在逃亡的路上,一颗一颗捡回来的,却再也凑不齐原来的样子。
“大祭司…… 他毁了我的家,杀了我的父母,连我最后一点念想,都不肯留给我……” 楚楚的声音彻底崩溃,从哽咽变成了压抑的哭声,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头抵在膝头,泪水顺着衣襟往下淌,落在腿上,又凝结成一颗颗鲛珠,滚落到地上。
银月连忙凑到她身边,用身体紧紧贴着她的腿,尾尖的银蓝光泛出柔和的波动,轻轻笼罩着那些散落的鲛珠,像是在为它们镀上一层暖光。它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楚楚的手背,却不敢用力,怕惊扰了此刻脆弱的她,只能发出低低的 “呜呜” 声,传递着 “我在” 的意念。
悠悠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他慢慢站起身,绕到楚楚身前,蹲下身,在她能看到的范围内,轻轻张开双臂,用眼神询问她是否愿意接受一个拥抱。
楚楚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眶通红,脸上还挂着未干的鲛珠。她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他的方向轻轻挪了挪身体,像是在回应他的邀请。悠悠见状,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鲛珠,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护住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哭吧,没关系,我在。”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木灵的温润,像春风拂过海面,“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以后有我,有银月,我们一起帮你把失去的,都找回来。”
在他的怀抱里,楚楚的哭声渐渐变得平缓,不再是之前的崩溃,而是带着释放的委屈。她的手轻轻抓住悠悠的衣襟,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眼泪依旧在落,却不再是之前那样失控,那些鲛珠落在悠悠的衣襟上,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在记录这段无声的守护。
篝火依旧在燃烧,火星映着两人相拥的身影,也映着青石上的鲛珠。银月蹲在两人身边,尾尖的银蓝光与那些鲛珠的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温暖的光罩,将所有的悲伤都轻轻包裹。
过了许久,楚楚的哭声渐渐止住,只是偶尔还会抽噎一下。她靠在悠悠的肩膀上,声音沙哑地说:“谢谢你…… 我很久没有这样哭了,以前逃亡的时候,连哭都不敢,怕引来追兵。”
悠悠没有松开她,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后不用再怕了,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楚楚点点头,慢慢直起身,看着青石上的鲛珠,眼神里的悲伤渐渐淡了些,多了几分释然。她伸手捡起一颗鲛珠,放在手心,那颗珍珠在她掌心泛着光,像是在安慰她。
“这些鲛珠…… 就当是我对过去的告别吧。” 她说着,将那颗鲛珠放在篝火边,“以后,我要为父母报仇,要夺回我的家,再也不要为过去流泪了。”
悠悠看着她眼底重新燃起的坚定,笑着点头:“好,我们一起。”
青石上的鲛珠还在泛着光,篝火的暖光裹着两人的身影,银月的蓝光轻轻摇曳。这一刻,所有的悲伤都有了归宿,所有的委屈都有了陪伴,而那些凝结着悲愤的鲛珠,也成了她从脆弱走向坚强的见证 —— 往后的路,她不再是一个人,有拥抱的温暖,有陪伴的坚定,足以对抗所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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