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夏夜的药箱，星空下的守护
麦收后的夜晚，暑气像层湿棉被裹在身上，连风都带着热气。林悦洗完澡坐在院里的竹椅上，摇着蒲扇纳凉，药箱就放在手边——这是她的习惯，夜里常有急病号找上门，药箱离得近，心里才踏实。
竹椅旁的矮桌上，放着郑晓燕送来的冰镇西瓜，红瓤黑籽，甜得发腻。林悦刚挖了一勺，院门口的老槐树就传来“沙沙”的响动，一个黑影跌跌撞撞闯进来，带着浓重的酒气。
“林医生……救救……救救俺媳妇……”是河西村的赵老五，舌头都捋不直，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着，“她……她肚子疼得打滚……”
林悦心里一紧，扔下蒲扇抄起药箱就走。赵老五的家在河对岸，借着月光能看见木桥上的木板晃晃悠悠。“咋回事？白天还好好的？”她一边跟着赵老五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一边问。
“喝了……喝了点凉井水……还吃了俩剩馒头……”赵老五的声音发颤，酒意醒了大半，“俺不该让她吃剩的……”
到了赵家，屋里黑灯瞎火的，只有里屋传来女人的呻吟声。林悦摸黑拉开灯，昏黄的灯泡下，赵老五的媳妇蜷缩在炕上，双手捂着肚子，脸色白得像纸。“什么时候开始疼的？上吐下泻没？”林悦一边问，一边摸出听诊器。
“后半夜……吐了三次……”女人疼得说话都费劲，额头上的冷汗把头发黏在脸上。
林悦听了听肠鸣音，又按了按她的腹部，系统在脑海里提示：【急性肠胃炎，伴轻度脱水。】她从药箱里拿出颠茄片和口服补液盐，兑了温水让女人喝下，又用热毛巾敷在她的小腹上：“别乱动，躺好，药起效就不疼了。”
赵老五在旁边手足无措，搓着手直转圈：“都怪俺，剩馒头是俺昨天没吃完的，她怕浪费就热了热吃了……”
“现在说这些没用，”林悦瞪了他一眼，语气却软了些，“去烧点热水，等会儿让她再喝点补液盐，别脱水了。”
等女人的呻吟声渐渐小了，呼吸也平稳了，林悦才松了口气。赵老五非要留她吃饭，被她婉拒了：“家里还等着呢，有事再去叫我。”
往回走时，月亮已经爬到头顶，照亮了河面的碎银。林悦踩着木桥的木板，听着脚下“咯吱”的声响，忽然觉得这夏夜的风里，除了热，还有点别的——是赵老五媳妇渐渐安稳的呼吸，是他那句带着悔意的“都怪俺”，这些细碎的声响，比蝉鸣更让人心里踏实。
刚到卫生院门口，就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台阶上，是小石头。“林医生，俺奶奶说心口疼，喘不上气。”他仰着小脸，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手里还攥着个手电筒，光打在地上，晃出个小小的光圈。
林悦跟着他往村西头走，路上听小石头说，奶奶傍晚就说不舒服，舍不得点灯，在黑暗里坐了半宿，实在扛不住了才让他来叫医生。“俺爹寄来的钱，奶奶都攒着给俺交学费，自己舍不得看病。”小石头的声音闷闷的。
到了小石头家，屋里果然黑着灯，只有灶房透出点微光。老太太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背驼得像个虾米，双手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林悦赶紧打开手电筒照过去，老太太的嘴唇有点发紫。
“奶奶，别怕，我看看。”林悦扶她躺下，摸了摸脉搏，又量了血压，系统提示：【心绞痛发作，与劳累、情绪激动有关。】她从药箱里摸出硝酸甘油，让老太太舌下含服，又打开窗户通风：“以后别省着，不舒服就赶紧说，钱没了能再挣，身体垮了可不行。”
老太太含着药，喘着气说：“俺没事……就是老毛病……别让石头担心……”
等老太太的呼吸平稳些，林悦又开了些常备药，嘱咐小石头：“每天提醒奶奶吃药，别让她干重活，有事就跑快点去叫我。”
小石头用力点头，非要送林悦到卫生院门口。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个小大人似的。“林医生，俺长大了也想当医生，给奶奶看病。”
林悦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好啊，那你现在就得好好学习，多认字，不然看不懂药方。”
回到院里时，天已经快亮了，竹椅上的西瓜还剩小半个，被露水打湿了外皮。林悦拿起勺子挖了一口，凉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却没刚才那么甜了。她望着天上的星星，忽然觉得这药箱里装着的，不只是药片和纱布，还有这夏夜的月光、老人的叹息、孩子的心愿，这些沉甸甸的东西，让她的脚步走得更稳了。
【凌晨签到成功，获得“夜诊应急包”：内含便携式急救灯、防蚊药膏、快速补充能量棒，适配夜间出诊需求。】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林悦低头看了看药箱，轻轻拍了拍——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而她的药箱，会继续装满星光，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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