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万一被器灵发觉,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教主轻声道:“怕什么…器灵现在只是一个虚影而已,掀不起大浪。”
“好,那我现在就去办。”
魔月领命,身影化作一道几乎融入阴影的薄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总坛。
她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必须亲自前往,确保万无一失。
教主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死尸手掌中把玩着一缕从封印边缘强行剥离、正被他的阴煞艰难侵蚀的细微金光,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神铁。”
“属下在!”
“你去库房,将惑心螺取来。再去地牢,挑三个心智最不坚、怨气最重的囚徒。”教主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神铁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瓮声应下:“是,教主!”
他转身大步离去,沉重的脚步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教主独自立于宝座前,望着掌心那缕挣扎的金光,喃喃自语:“纯粹的破邪之力……至阳至刚……秦荣,你的玉魂,你的血脉,会是打开这枷锁的钥匙,还是……摧毁这陷阱的利器?我很期待。”
……
与此同时,黑风谷外围,一处被临时清理出来的山洞内。
秦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
经过短暂的调息,他体内因激战而翻腾的灵气平复了许多,但眉宇间依旧带着一丝疲惫。
与地级使者和黑袍使者的战斗,尤其是最后催动玉魂之力和斩断青婆婆咒引,对他的精神和身体都是极大的负担。
文凝正在一旁小心地用清水替青婆婆擦拭额头。
青婆婆依旧昏迷,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小臂上那骇人的血煞掌印颜色也淡了些许,显然叶玄的纯阳道力和还魂露正在起作用。
叶玄坐在不远处,闭目凝神,脸色比刚才稍好,但气息依旧有些紊乱。
强行施展斩邪破煞诀对他道基的损耗非同小可。
王鹏则拿着块布,吭哧吭哧地擦拭着他的合金盾牌,上面布满了战斗留下的划痕和焦黑。
林晓晓和张启明在洞口附近警戒,墨尾蜷在文凝脚边,冰蓝色的眼睛半眯着,耳朵却不时警惕地转动一下。
“感觉怎么样?”文凝见秦荣醒来,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秦荣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走到青婆婆身边:“婆婆她……”
“叶道长说暂时稳定了,但掌印根源未除,同心咒虽断,残留的戾气仍在侵蚀她的紫霞功,需要尽快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文凝轻声道,语气中带着担忧。
秦荣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青婆婆苍老的脸上,心中五味杂陈。
这位看似普通的守阵婆婆,竟有着如此高深的修为和沉重的过往。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王鹏擦完盾牌,凑过来问道:“血引是破了,可蚀灵教教主还在,冰魔的威胁也没解除。还有张琪……”
他看了一眼被叶玄灵力禁锢在一旁,依旧眼神空洞、冰晶手臂黯淡无光的张琪,叹了口气。
叶玄此时也睁开了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当务之急,是先将青苏送回云青观静养。观内有祖师爷留下的阵法,能助她抵御戾气侵蚀。至于蚀灵教和冰魔……”
叶玄顿了顿。
后面的话,叶玄没有再说下去,但彼此都懂。
蚀灵教盘踞多年,根深蒂固,绝非轻易能够撼动。
而那传说中的上古冰魔,更是深不可测。
谁也不知道它究竟苏醒到了何种地步,拥有怎样恐怖的力量。
贸然前行,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就在秦荣几人交换眼神,准备悄然退去的刹那。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拦在了前方,截断了他们的去路。
来人正是魔月。
她并未穿着蚀灵教显眼的黑袍,而是一身暗紫色的紧身衣袍,仿佛与矿洞深处未散的阴影融为一体。
半月形的鼓刃随意地挂在腰侧,并未出鞘,但她周身散发出的中引境巅峰的灵压,混合着一种冰冷的锐气,让刚刚经历苦战的众人心头一紧。
王鹏下意识地握紧了盾牌,文凝的指尖已夹住了符箓,叶玄强提一口气,上前半步,将秦荣和昏迷的青婆婆护在身后,眼神锐利:“魔月?蚀灵教是无人可派了,竟让你来送死?”
魔月并未动怒,那双狭长的眼眸如同新月,带着一种审视的冰冷,目光越过叶玄,直接落在秦荣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胸口那似乎已恢复平静的衣襟处。
“送死?叶道长言重了。”魔月的声音平缓,听不出丝毫杀意,反而带着一丝探究:“我只是奉教主之命,前来问几句话。毕竟,能瞬间湮灭地级使者,斩断教主亲手所下咒引的力量……实在令人好奇。”
她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秦荣胸口:“那位藏身玉剑中的前辈,既然已经出手,何不现身一见?莫非是力量耗尽,再次陷入沉眠了?”
这话语看似是对器灵所说,实则更像是一种试探,试图摸清器灵的状态。
秦荣心头一凛,深知器灵前辈的存在是他们目前最大的底牌,绝不能被对方摸清虚实。
他压下翻涌的气血,冷声道:“前辈之事,岂是你能过问的?”
魔月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不能过问么?我只是在想,一位拥有如此纯正神圣力量的前辈,为何会栖身于一柄碎裂的玉剑之中?是身受重创不得已而为之,还是……本身也并非完整体,只是一缕残魂虚影,依靠着某种特殊印记才能偶尔显现?”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向最核心的疑点。
显然,教主和她对器灵的状态已经有了某种推测。
秦荣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沉。
魔月的猜测,已经非常接近真相。
他绝不能在此刻露怯。
“哼。”秦荣模仿着器灵那带着古老威严的语气,冷哼一声:“蝼蚁之见,也敢妄测天光?本座栖身何处,岂是你能揣度?若非顾忌此子肉身羸弱,承受不住本座全力,方才便不是湮灭一个地元境那般简单了。”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开,既维持了器灵高深莫测的形象,又暗示了器灵力量受秦荣身体限制这一半真半假的信息,以此迷惑对方。
魔月眼眸微眯,秦荣这番应对,倒是让她有些拿捏不准了。
她话锋一转,不再纠缠器灵本身,而是指向另一个关键:
“前辈息怒。”她微微颔首,姿态放低,语气却依旧带着锋芒:“晚辈只是不解。前辈力量至阳至刚,与我蚀灵教功法截然相反,应是天生对立。而秦荣此子,父母曾为我教叛徒,身负我教追杀的因果。前辈选择庇护于他,甚至不惜与吾教为敌,究竟所为何图?莫非……是看中了他身上的某样东西?或是与他父母留下的……那道封印有关?”
最后一句,她刻意放缓了语速,目光紧紧锁定秦荣和那可能存在的器灵反应。
“封印?”
器灵的声音并未响起,但秦荣心中却如同惊雷炸响!父母?封印?难道是指……上古冰魔的封印?父母竟然和那等存在的封印有关?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他呼吸一窒,眼神下意识地闪过一丝震惊与茫然。
虽然他立刻强行控制住表情,但那瞬间的细微变化,如何能逃过早有准备的魔月的眼睛?
魔月心中顿时了然。
秦荣对此事似乎并不知情!但这反应,恰恰印证了教主关于秦荣父母与冰魔封印有关的猜测!而器灵没有立刻反驳或否认,更是增添了此事的可能性。
“看来,秦公子对此事知之甚少。”魔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或许,等你真正弄清楚你父母做过什么,以及他们为何会叛出蚀灵教,再来思考与吾教为敌是否明智,也不迟。”
她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器灵状态存疑,可能受限于秦荣。
秦荣父母与冰魔封印关联极深,而秦荣本人似乎是一把潜在的钥匙。
目的已达到,魔月不再停留。
她深深看了一眼秦荣,仿佛要将他灵魂看穿,随即身影向后飘退,如同融入黑暗的墨水,瞬间消失在矿洞的阴影之中,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
“秦荣,好好保管你身上的玉魂和……你的血脉。教主对它们,很感兴趣。我们……还会再见的。”
矿洞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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