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的眼神有一瞬的飘忽，随即回道：“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她的衣食，其他的，不归我管。”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嘱咐道：“你记住，千万别把这里的事说出去，听见没有？”
林怀音安抚式地拍拍她的肩，“放心，我知道，不会瞎说的。”
说话间，林怀音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好像来人了。”
她警惕地来到门口，顺着门缝往外望。
燕儿闻言，脸色一变，也扒缝一起看过去。
只见二夫人带着一名丫鬟从大门口走了进来，而开门的正是张婆子。
“坏了，二夫人来了。”燕儿紧张得声音都在颤。
她看向林怀音，“阿三，你绝不能露面。”她焦急地四处环顾，寻找藏身之处，急得手心直冒汗。
当她看到隔断前的帷幔时，眼前一亮。
她走上前收拢帷幔，使之堆在墙角，朝林怀音招手道：“阿三，你先在这躲一躲，快——”
林怀音不敢多言，连忙躲进帷幔的褶皱。
燕儿又捋顺了一下帷幔上的褶皱，使之看起来自然些。
好在林怀音身材纤细，不仔细看，不会发现帷幔后还藏有一个人。
燕儿收拾好后，便飞快进了卧室。
林怀音的心在砰砰乱跳，燕儿为什么会这么害怕？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纷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院中的三人进了房间。
“二夫人。”燕儿连忙起身，恭敬行礼。
二夫人来到床前，带着命令的口吻道：“把东西拿开。”
“是。”燕儿掏出柳姨娘嘴里的东西。
二夫人看着柳姨娘身下的污秽，掩鼻道：“我说怎么这么大的味道呢，原来……”
她抿嘴偷笑，眸中难掩得意之色。
柳姨娘虽闭着眼，但是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出于好奇，林怀音扒开帷幔的缝隙，隔着雕花隔断的镂空往里望去。
只见二夫人躬着身子，凑近柳姨娘的脸，讥讽道：“求我呀，求我，我就让人给你清理。”
柳姨娘如同没听见一般，无言对抗着女人的讥笑。
“想不到吧，你也会有今天，不知……”
二夫人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柳姨娘猛然睁眼，唇齿微动，一口浓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二夫人的面门——
二夫人过于得意，疏于防备，两人距离又近，于是这口浓痰不偏不倚正吐到了二夫人的鼻梁。
“啊——”二夫人发出尖锐的叫声，本能地擦了一把鼻子，于是那口浓痰又被她大面积抹到了手背上……
刚刚还雍容华贵的仪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愤怒到狰狞的脸。
啪——
啪——
一连两巴掌抽在柳姨娘脸上。
“夫人——”明秀拽住她的衣袖，提醒道：“一会儿陈府医还要过来呢。”
二夫人满不在乎道：“就说姨娘这两天来葵水了，不宜见外男。”
“可……可是……”明秀心道，这也不是正当的理由呀。
二夫人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粘痰，瞥了明秀一眼，怒道：“废物，再给些银钱，还打发不了一个府医？”
明秀不敢再劝。
二夫人余恨未解，说完又是一连几巴掌呼上了柳姨娘的脸，“贱人，贱人，我让你吐，我让你吐——”
二夫人每一巴掌都带着蚀骨的恨意，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
转瞬间，柳姨娘的脸已肿成包子，眼角嘴角也渗出殷红的血丝。
二夫人直打得手臂发麻，甩了甩手，这才停了下来，冷声命令道：“把这张嘴给我堵上，明秀，好好伺候着！”
“是！”明秀应声。
“江素，你……你……不得好死！”柳姨娘声音发颤，虽然虚弱，可声音却带着彻骨的恨意，似乎用着全身的力气在做着诅咒。
二夫人轻笑，“骂吧，骂一声，少一声，我就喜欢你恨我，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咯咯咯——”
二夫人的笑声越发张扬肆意，只听得林怀音毛骨悚然。
婆子上前，用布堵住柳姨娘的嘴，按住她的头。
与此同时，丫鬟明秀解开一个小包袱……
明秀和婆子背对着隔断，正好挡住了林怀音的视线，她扒着眼睛使劲看，也看不见她们在干什么。
只见明秀在柳姨娘的头顶鼓捣着什么，忽见银芒一闪，下一秒又被她的身形遮挡住。
紧接着传来柳姨娘的闷哼。
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痛苦。
林怀音虽看不见她们在干什么，却能看见柳姨娘不断抽搐的四肢和扭动的身体。
接着是打火折子的声音，柳姨娘似在经历着非人的折磨，那痛苦的鼻音变成了凄厉的呼喊——
“呜——呜——呜——”
那声音越来越凄厉，柳姨娘的腿也越蹬越激烈，衣物的剧烈摩擦声和床板的咚咚声交织在一起……
听得林怀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心也攥出汗来。
难以想象女人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和折磨。
既没有棍棒声，也没鞭打声，难道是拧的掐的？可是也不至于呼得这样惨吧？
林怀音百思不得其解，或许只有燕儿能给她答案了。
渐渐地，女人的呜呜声越来越微弱，似是耗尽了力气，最后变成了小兽般的呜咽，凄惨又无助。
啪——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
“叫呀，怎么不叫了？”
啪啪——
又是两巴掌。
“怎么蔫了？有本事再吐我呀！哼！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啪啪——
巴掌声再度传来。
“夫人，莫要再打了——”
燕儿劝道：“再打就出人命了。”
二夫人这才收手，发号命令道：“这几天不许任何人进来，府医也不行，听见没有。”
“是！”其他人赶紧应声。
终于，柳姨娘不动了，就好似高潮过后的谢幕。
林怀音想不明白，他们究竟用的什么法子来折磨人？二房的正房夫人，趁自家夫君远征之际，如此折磨小妾，人品可见一斑。
想起前阵子出事的小公子，和几个婢女，不得不怀疑是出自二夫人的手笔。
难怪燕儿会怕她被二夫人看到呢，如此，燕儿岂不是也有危险了？
燕儿还有半年就可以出府了，可她知道二夫人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二夫人会留她这个活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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