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音是被窗外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声吵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窗外阳光正好,微风将窗纱吹开了一道细缝,和暖的风便拂了进来。
周身是一种久违的轻松感,小腹也不再疼痛。她下意识捂住小腹,那里已微微隆起,一种奇异的血脉相连的安宁感隐隐传来。
“醒了?”夜冥渊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温和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欣慰。
“师傅。”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徒儿怀中的孩子没事吧?”
夜冥渊道:“没事了,毒素已清,母子皆平安。”
林怀音面露欣喜,“师父已寻回了那冰髓花?”
夜冥渊点了点头:“这事还要谢谢你肚中孩儿的爹爹。”
林怀音一怔,这才意识到他指的是沈淮之。
她有些不解:“为何要谢他?”
夜冥渊道,“是他远赴雪域冰原,历尽千辛万苦,甚至摔折了腿,才将那花寻了回来。”
林怀音眼中写满震惊:“他……他伤得很严重吗?”
夜冥渊神色凝重,长长叹了口气。
林怀音从未见过师父如此落寞沮丧的模样,心中隐隐不安。
她小心翼翼追问道:“师父,他……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夜冥渊道:“有些事,你还需要有个心理准备……”
见师父如此说,林怀音不由得紧张起来,眼神不安地望着他:“师父您说吧。”
“沈淮之取回冰髓花后,我便为你配了解药。你服下解药后,药性随经脉运转,毒性开始一点点褪去,起初这一切还算顺利。
可谁知运转至脐脉时,忽然发生阻顿——那处气滞血瘀,已凝结成块,药性很难渗给胎儿。
我以纯阳内力,数次运功为你疏通,却始终未能冲破这处淤阻。若强行施为,恐会伤及母体。
恰巧他体内的内息阴阳调和,与你的内息同源,正是破解这阴寒淤阻的关键。于是他拼着耗尽自身内息和本源,强行贯通了你的脐脉……”
夜冥渊叹了口气,继续道,“也正因他强行用功疗毒,才致使他油尽灯枯,本源耗尽,之后便昏了过去。为师原以为,只需服些汤药、好生调养便无大碍,谁知……谁知或许是这小子透支过甚,他……他竟陷入了寂灭之态。”
“什么?”林怀音的心咯噔一声。寂灭之态,不就是活死人吗?除了尚有一口气在,基本与死人无异。
“师父,他现在在哪里?”
夜冥渊道:“在药庐。我让他躺在寒玉床上——此床能滋阴养元、镇息凝神,可缓解内息枯竭引发的经脉灼痛,再辅以我调配的凝神固本草药慢慢调理,但愿能给他一线转机。”
说话间,林怀音已迫不及待下了床。她本就因中毒而体虚,此刻大病初愈,猛然起身致使头脑一阵晕眩,身子不由自主晃了晃。
夜冥渊连忙扶住她:“慢点,慢点,你还怀着孩子呢,急什么?”
林怀音紧紧抓住夜冥渊的衣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本想着与沈淮之相忘于江湖、各自安好,可听闻他出了这般变故,一颗心竟没来由地慌乱起来:“师父,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目前尚无良策。”夜冥渊面色凝重,语气满是无奈,“我能做的,只是勉强吊住他的性命。至于能不能醒,全看他的造化了。”
“师父,我要去看他。”
夜冥渊无奈,只得在旁小心搀扶着她,缓缓向药庐走去。
药庐内,夜隐正守在沈淮之身侧。
林怀音看见沈淮之的那一瞬,只觉呼吸一滞,一颗心瞬间揪紧。
只见沈淮之双目紧闭,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与虚弱,若非胸口还有微弱起伏,林怀音几乎要以为他是一具失去灵魂的雕像。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沈淮之的那条腿——不仅青紫红肿,上面还布满划痕,此刻正用木板固定着。
林怀音缓缓坐在他身旁,将他冰凉的手轻轻纳入掌心。
如今的沈淮之,褪去了往日的杀伐果决、意气风发,此刻的他安静得像一汪无波的静水,乖顺得让人心疼。
为了腾出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夜冥渊拍了拍徒儿的肩,小声嘱咐了一句“别累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夜隐见状,正欲跟上,却被林怀音叫住:“夜隐。”
夜隐顿住脚步看向林怀音:“姑娘有何吩咐?”
“你们……你们怎会找到这里?”
要知道幽冥谷的位置极其隐蔽,入谷还需要经过层层关卡,她实在想不通,沈淮之是怎么寻到此处的。
夜隐道:“主子一直惦念着你,故而想尽办法打探你的消息。”
他深深叹了口气:“有些话,本该由主子亲自向你解释的,可他如今这般模样,便由我代他说了吧。”
夜隐神色凝重:“姑娘还记得刑部大牢的事吗?”
林怀音默不作声,心中五味杂陈。
“主子暗中调查数月,终于拿到了三皇子贪污巨额军饷的确凿证据,正打算呈给陛下,谁知三皇子竟抢先一步将你抓了起来……”
夜隐顿了顿,语气沉重地继续道,“三皇子以你为要挟,要主子用证据换你性命。主子深知,即便交出证据,三皇子也绝不会轻易放手——毕竟它他已知晓了三皇子的秘密,他定会想尽办法牵制主子,而你,便是主子最大的软肋。
就在主子一筹莫展之际,有人送来了一封信和一包药,信中说,那药是龟息散……”
龟息散?这药,对林怀音这具身体的原主霍青青而言,并不陌生。
只因她早已恢复了霍青青的记忆。
夜隐接着道:“信中写明,这龟息散需经血液渗入人体,可保用药之人形同死人,最长能闭息三日。主子仍不放心,还特意请郑太医查验,得到肯定答复后……他为了将你救出虎口,也为了斩断三皇子的牵制,竟将鞭子割开一道道小口,将那些药粉分别藏在了鞭身之中……”
夜隐说到此处,已然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因为他清晰地记得沈淮之在做这件事时,手抖得不成样子,夜隐相信,但凡有一点办法,主子也不会走这条路。
夜隐没说完,但林怀音已然明了沈淮之的良苦用心。
难怪那日在大牢里,他看向她时眼眶通红、浑身颤抖。当初她还以为他是怒极,气得浑身哆嗦,如今想来,那哪里是愤怒,分明是不忍与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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