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户,温柔地洒满卧房。
成济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松弛中醒来,臂弯间沉甸甸的温热提醒着他昨夜的旖旎与身份的转变。
他微微侧首,便看到曹璎恬静的睡颜。
乌黑的长发如云锦般铺散在枕上,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剔透,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唇角还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仿佛正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之中。
成济看得有些痴了,动作极轻地调整了下姿势,生怕惊扰了她的安眠。
他凝视着这张如今与自己命运紧密相连的娇颜,心中涌动着复杂而温暖的情潮。
穿越至此,历经生死搏杀、权谋倾轧,他如同一叶孤舟在惊涛骇浪中挣扎,内心深处始终萦绕着一股无根浮萍般的漂泊感。
然而此刻,看着身旁安然沉睡的女子,那股盘踞已久的孤寂感竟悄然消散了大半。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时代,他终于有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家”,一份需要他用一生去守护的羁绊。
日头渐高,曹璎的睫毛微微颤动,终于悠悠转醒。
一睁眼,便对上了成济温柔含笑的注视。
她先是怔了一下,随即霞飞双颊,羞赧地将半张脸缩进了锦被之下,只露出一双清澈明亮、此刻却带着几分初为人妇娇羞的眼眸。
“将……将军……”她的声音隔着被子,带着刚睡醒的软糯,细微若蚊蚋。
成济失笑,轻轻将被子拉下些许,温声道:“日头已高,该起身了。再者,既已成婚,唤我夫君即可。”
他后面几个字说得格外轻柔,带着一丝促狭。
曹璎的脸更红了,如同熟透的樱桃,声若细丝地尝试唤道:“夫……夫君。”
这一声呼唤,如同羽毛轻轻搔过心尖,让成济心中漾开一片涟漪。
他朗声一笑,心情大好地起身,又体贴地扶了曹璎一把。
早有侍候在外的侍女听到动静,轻手轻脚地进来,伺候二人梳洗更衣。
自此,成济的生活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全新的、温和而明亮的底色。
皇帝曹髦体恤他新婚,特意准了他半月休沐,无需参与早朝与具体军务。
这段时光,成了成济穿越以来最为平静和惬意的日子。
他与曹璎的居所,虽不极尽奢华,但亭台楼阁、水榭花园一应俱全,景致清幽。
每日,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用过早膳,若是天气晴好,成济会命人在水榭中设下书案。
他处理一些必要的文书,或是研读兵书,而曹璎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或抚琴,或刺绣。
她的琴艺极佳,指尖流淌出的清越琴音,总能抚平成济眉宇间因思考军政而偶尔蹙起的纹路。
有时,她也会好奇地探过头来看成济阅读的竹简,遇到不解之处,便会轻声询问。
成济发现,曹璎并非只知风花雪月的深闺女子,她自幼受宗室教养,于经史诗书乃至时局都有不俗的见解,偶尔提出的问题,角度之新颖,甚至能给他带来一些启发。
夫妻二人时而言语切磋,时而相视一笑,水榭之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温馨的知足氛围。
午后小憩醒来,成济有时会兴起,在院中空地上练一趟剑法。
曹璎便倚在廊下,目光专注地追随着他矫健的身影,眼中满是欣赏与倾慕。
待他收势,她会立刻捧着温热的布巾上前,为他擦拭额角的细汗,动作自然而又充满关切。
一次,成济练完剑,接过布巾时,顺势握住了曹璎的手,感叹道:“若非身处乱世,我真愿日日如此,与璎儿你琴瑟和鸣,逍遥度日。”
曹璎抬眼望他,目光清澈而坚定:“夫君心怀天下,志在匡扶社稷,此乃大丈夫之志。妾身虽为女子,亦知夫君肩上重任。只愿能常伴夫君左右,无论是安享太平,还是共度时艰,妾身都甘之如饴。”
这番话听得成济心中感动不已,他握紧了她的手,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晚膳时分,是他们一天中最具烟火气的时刻。
成济并非出身世家大族,对食不言寝不语的繁文缛节不甚在意。
他常常会与曹璎分享一些军中趣闻,或是洛阳城内的新鲜事,偶尔也会说起自己幼年时的一些经历——当然是经过精心修饰,符合这个时代“成济”身份的版本。
曹璎总是听得津津有味,时而掩唇轻笑,那笑靥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火,璀璨夺目,让成济觉得,为了守护这样的笑容,无论面对怎样的艰难险阻,都值得。
随着相处日久,两人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默契也与日俱增。
往往成济一个眼神,曹璎便能领会其意;曹璎眉宇间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成济也能敏锐地察觉。
这种心灵相通的契合感,超越了最初的生理吸引和责任纽带,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深厚和牢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两人或在月下对弈,或只是相依在暖阁窗前,看着满天星斗,轻声说着体己话。
成济会给她讲一些来自“海外”的奇闻轶事,改编成这个时代能理解的模样,常常引得曹璎惊叹连连,看向他的目光中,除了夫妻情爱,更多了几分对夫君博闻强识的崇拜。
而对曹璎而言,这桩起初或许带着政治联姻色彩的婚事,发展至今,已远远超出了她最初的预期。
成济与她想象中的武将截然不同,他勇武却不粗鲁,沉稳睿智,尊重她的想法,体贴入微,更兼气度不凡,容貌英伟。
他完全符合,甚至超越了她内心深处对“良人”的所有期盼。
她感激皇帝的赐婚,更庆幸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位夫君,只觉得往日深宫中的孤寂与惶恐,都被婚后这平淡却温馨的日子一一抚平。
这一日,晚膳后,曹璎在灯下为成济缝制一件新的内袍,针脚细密匀称。
成济坐在一旁,手持书卷,目光却不时落在妻子专注而柔美的侧影上。
烛光摇曳,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他放下书卷,走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曹璎先是一愣,随即放松地依偎在他胸前,脸颊微红,唇边却带着甜蜜的笑意。
“璎儿,”成济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能娶你为妻,是我成济此生之大幸。”
曹璎抬起头,眼中波光流转,满是柔情:“能嫁与夫君,亦是璎儿之福。”
窗外,月色如水,静静地流淌过洛阳城的屋瓦,也流淌过这乱世中难得的一方安宁与温情。
对于未来可能的风暴,成济心知肚明,但此刻,拥着怀中的妻子,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与决心。
无论前路如何,他都要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守护好这个他在这个时空,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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