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位公主的身影消失在秘境之中,陆怀瑾也不再停留,转身便回到了老宅当中。
晨光正好,太阳将老槐树的叶片照得通透,在青石地面上洒下一片光斑。
他沏了壶清茶,刚在躺椅上寻得几分悠闲,手机便适时响起。
来电的是秦总监,声音一如既往的干练:
“陆先生,您院子的改造预算和方案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陆怀瑾打开邮件,快速浏览。
预算明细清晰,方案也考虑周到,正合他意。
“没问题,”他言简意赅:
“就按这个来吧,我将定金转给你们。”
随即,他操作手机,将50%的定金转了过去。
资金几乎秒到,秦总监的回复立刻带上了更具分量的诚意:
“陆先生,款已收到!我马上协调,施工队明天一早就进场,绝不会耽误您的时间。”
陆怀瑾并未再回复,随手将手机搁在一旁的折叠桌上。
向后靠进躺椅,壶中新沏的茶温正好,入口瞬间,漫开一缕悠长的回甘。
……
大唐。
长乐公主与兕子刚刚回到立政殿之中,双脚踏上坚实熟悉的地面,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宫廷熏香,长乐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缓缓落定。
“阿娘!”
小兕子脚一沾地,便欢叫着扑入早已等候在此、满面忧急的长孙皇后怀中。
长孙皇后一把抱起女儿,小家伙非但不见疲态,反而咯咯笑着,红润的小脸在她怀里蹭来蹭去,精神头比出宫前还要足。
心头一暖,长长舒了口气,宠溺的将她举高了些。
“陛下。”长孙皇后抬眼看向一旁虽负手而立、面色沉静,但眼底深处难掩焦灼与期待的李世民,轻轻点头,递过一个安心的眼神。
李世民的目光立刻锁定在长乐公主身上,无需多言,长乐公主上前一步,敛衽行礼,声音清晰而沉稳:
“父皇,母后,儿臣幸不辱命,十万斤‘精盐’,已尽数在此仙家法器之中。”
她双手托起那枚玉佩,姿态恭敬。
“果真?”李世民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呼吸仍是不由得一窒。
“快!移至偏殿空旷处,朕要亲眼一见!”李世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一行人迅速移至侧殿一处早已清空的库房,长乐公主凝神静气,引导着玉佩中的盐。
只见刹那间,一袋袋从未见过的白色编织物随之凭空显现,沉重的砸落在地面之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不待李世民吩咐,侍立一旁、忠心耿耿的内侍省少监已领会圣意。
利落的用小刀一划,袋口绽开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满捧雪白晶莹的细盐,质地细腻得如同初雪,又似珠玉轻响,静静的闪烁着纯净的光泽。
李世民大步上前,伸出食指,深深插入盐中,捻起一撮,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那盐粒纯净无比,毫无寻常青盐或粗盐所有的杂色与颗粒感。
他再将指尖靠近唇边,用舌尖轻轻一触,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咸味瞬间在味蕾绽放,没有丝毫苦涩异味。
“好!好!好!”李世民连道三声好,眼中精光四射,脸上压抑不住的振奋与喜悦:
“果真仙家之物,纯净无瑕,远胜世间任何盐品,天佑我大唐!”
他立刻收敛神色,恢复帝王的冷静与决断,沉声下令:
“传朕旨意,命传朕旨意,司农卿、少府监即刻入宫;命百骑司派精锐严守此殿,任何人不得靠近。
今日之事,若有半分泄露,诛!”
内侍领命,匆匆而去,殿内瞬间被一种肃穆而紧张的气氛笼罩。
趁着等待臣工前来的间隙,长乐公主这才有机会,将此次秘境之行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巨细靡遗的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禀报。
她重点描绘了陆怀瑾展现那宛若神佛临世般的惊人异象,身后清辉光轮流转,日月星辰轨迹隐现,一步踏出,足生涟漪,梵音清鸣;
以及这位“陆仙尊”在面对扑过去的兕子时,瞬间收敛所有神通,恢复成温和亲切“锅锅”的细节。
“…那位陆仙尊,神通深不可测,威仪令人不敢直视,儿臣初见时,只觉神魂皆震,几不能言。”
长乐公主心有余悸,但语气中更多是敬畏。
接着,她详细说明了“万象”的存在与秘境的交易规则,条理清晰,自成法度。
“更令儿臣感佩的是,”长乐公主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由衷的敬佩:
“仙尊其人,并非一味高高在上。他主动告知儿臣,秘境中尚有其他渠道可购得稍次但仍远胜官盐的食盐,能节省近半成本。
其行事公允,体恤下情,胸怀仁厚,实非儿臣臆想中那般冷漠仙神。
待说到了那尊翡翠麒麟,当听到陆怀瑾玩笑提及“镇压淘气的灵气”这般让人倍感亲切的趣话;
最终还是坦然收下,并回赠了女儿回礼后,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不约而同的怔住。
随即,李世民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当他抬头与皇后对视时,已在无声中交换了彼此的心意:
“这位仙家,馈赠有度,言辞风趣,更引导女儿知礼回馈,其用心之纯善,毫无市恩算计之嫌,足见其乃心怀至诚的纯良之人。”
长乐公主具现出那些“回礼”,让贴身侍女呈上,并依着记忆,复述了面膜、香水、口红、精华面霜的名称与功效。
“仙尊言,此乃‘礼尚往来’,祝愿儿臣青春永驻。”
说到此处,长乐公主脸颊微红,流露出几分小女儿的羞怯与欢喜。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再次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与深思。
这位陆仙尊,手段通天,却又不失人情味,行事既有仙家法度,又含世俗温情,甚至还关心女儿家的容颜保养?
这等形象,着实复杂而微妙,却也让他们心中的戒备,无形中消散了不少。
“不以奇货可居而拿捏,反示之以诚,馈之以惠…”李世民缓缓踱步,沉吟道:
“这位陆仙尊,确非常人。丽质,你判断得对,与此等高人相交,唯有以诚相待,方是长久之道。他既示好,我大唐便当承情。”
这时,司农卿与少府监两位重臣已匆匆奉诏赶来。
在亲眼见到那精盐,并验明品质后,两位老臣亦是激动得胡须发颤,连呼“祥瑞”、“国之吉兆”。
李世民当即下令,由司农寺与少府监联合负责,将十万斤精盐登记造册,严密保管。
同时,制定严格的提取与使用制度,非皇帝手谕,任何人不得动用分毫。
“此盐之用途,朕自有计较。”李世民目光深邃:
“或可投入东西两市,平抑盐价,震慑奸商;或可作为顶级赏赐,激励功臣;亦可储备于边军要镇,以安军心。具体如何,容朕细细思量。”
“丽质,此番你居功至伟,胆大心细,应对得体,朕心甚慰。”他顿了顿,继续道:
“与秘境往来之事,千头万绪,关乎国运,亦需绝对稳妥之人执掌。
朕意,日后与秘境一应交易联络事宜,便由你全权负责。
你可于宫中择一僻静殿宇,设一‘典秘阁’,遴选可靠文书、内侍协助你。
一应开销用度,皆由内帑支取,不必经由外廷。”
这便是正式将这条通往“仙界”的贸易线,交给了长乐公主,这不仅是莫大的信任,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儿臣领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重托!”
长乐公主压下心中激动,肃然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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