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好像还不小心放了把火。”我瘫在冰冷潮湿的泥土上,每吸一口气都带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全身骨头像散了架,大脑还在因那恐怖的信息过载阵阵抽痛。
黑暗中,江驰的呼吸粗重而急促,攥着我手腕的手指依旧铁钳般紧,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压抑到极致的、近乎癫狂的兴奋。
火?他低笑出声,声音在狭小的管道里回荡,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扭曲的愉悦,“那叫定向爆破,炸得好,炸得他妈太好了!”
他猛地坐起身,摸索着从几乎散架的背包里掏出一支强光手电,啪一声打开。
刺眼的光柱瞬间划破黑暗,照亮了我们所处的环境——一条狭窄废弃的工业管道,四处是渗漏的污水和锈蚀的管壁。光柱尽头,被巨大的混凝土块和扭曲钢筋彻底堵死。刚才那场疯狂的爆炸和坍塌,把我们埋在了地下。
也暂时隔绝了外面那些清道夫。
江驰把光打在我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他凑近,另一只手近乎粗暴地抬起我的下巴,仔细查看我的脸色,眼神锐利得像探照灯。
刚才怎么回事?那能量……不是你之前那种暂停。
我挥开他的手,胃里还在翻腾:“我不知道……它自己爆出来的……像……像有什么东西被撑破了……”我艰难地比划着,无法准确描述那种力量失控、反客为主的感觉。
江驰眼神闪烁,猛地想起什么,一把扯开我早已破烂的领口。
强光手电直接照在我锁骨下方。
那暗红色的诡异印记,此刻并没有隐去,反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它不再只是浮于皮肤表面,颜色变得更加深邃,边缘甚至蔓延出了一些细微的、仿佛电路熔断般的焦黑纹路!而且,它还在散发着微弱却持续的余热,像一块刚熄灭的烙铁。
果然……江驰呼吸一窒,手指悬在半空,没敢再碰触,“它被‘激活’得更深了……或者说,被‘污染’得更严重了。”他眼神里混合着惊叹和极深的忌惮,刚才那一下,恐怕不止是借用了你的情绪,更像是……抽取了那个紫色晶体的部分能量,混合着你本身那点权限,一起爆掉了。
他猛地关掉手电,黑暗再次降临。但我仿佛还能看到他那双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
“听着,”他的声音紧贴着我耳朵响起,压得极低,语速快得惊人,“我们没时间了。刚才那一下动静太大,绝对惊动了更深层的东西。这里躲不了多久。”
那怎么办?
绝望再次攫住我。
怎么办?他冷笑,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它把我们当病毒清理,我们就当最恶毒的那种木马,它想格式化,我们就抢在它前面……给它种点东西。
他从背包最里层,摸出一个用防水油布紧紧包裹的东西。打开,里面不是武器,而是一个更加复杂精密的、只有半个巴掌大的金属装置,上面布满了细小的接口和指示灯,中心嵌着一块极其微小的、残留着些许暗紫色能量的碎片——正是从那怪物核心晶体上暴力撬下来的一丁点!
“时间太短,只能做个最简单的。”江驰的声音带着一种技术狂人般的专注和急促,“这玩意儿能模拟那种‘清道夫’的识别信号,极其微弱,骗不过近距离扫描,但或许能干扰一下更大范围的感知……就像披了张勉强能用的狗皮。”
他飞快地将装置连接上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代码和不断跳动的进度条。
但最关键的是这个——”他指着那点紫色碎片,它残留着一点指向性……或许能当个劣质的指南针,指向它们能量流动最密集的地方……也就是最可能存在的‘后台接口’或者‘服务器’所在。
进度条终于读满。他猛地拔掉连接线,将那小小的装置粗暴地按在我还在发烫的印记上!
嘶——,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异物感的刺痛传来那装置底部的金属探针似乎扎破了我的皮肤,直接接触到了印记深处!
紧接着,一股微弱却稳定的能量波动从装置上传出,与我印记的灼热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锁骨下的灼痛感竟然奇迹般地减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被标记的异物感。
“暂时用这个‘狗皮膏药’压一压你那过于显眼的‘病毒特征’。”江驰喘着气,语气不容置疑,“但也只是暂时的,这玩意儿撑不了多久,而且很可能有副作用。”
他没说副作用是什么,但我知道绝不会好。
然后呢?我声音沙哑,就算找到了接口,我们怎么黑进去?用拳头砸吗?
江驰扯出一个疯狂到极点的笑,他从背包侧袋掏出了最后一样东西——不是工具,不是武器,而是一管密封着的、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粘稠的液体。那光芒,让我和江驰身上那点能量波动都显得黯淡无光。
认识不?
他晃了晃那管液体,眼神狂热上辈子,实验室里代号‘潘多拉’的未完成品,理论上是能撕裂维度屏障的极端能量催化剂……我穿过来时,灵魂能量异常波动,莫名其妙夹带了一点过来,就一点,一直没舍得用。
他把那管液体紧紧攥在手心,像是握着最终的王牌。
找到接口,把这玩意儿……注射进去。”他盯着我,一字一句,“要么,它炸穿一切,给我们撕开一条生路。要么……我们就和这个狗屁系统,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这个词像最终的审判,落在死寂的管道里。
远处,隐约传来了更加沉重、更加令人心悸的金属刮擦声,正在一层层破开坍塌的废墟,朝着我们的藏身之地逼近。
清算的脚步,从未停止。
江驰把手电光调到最暗,仅能照亮脚下方寸之地。
他朝我伸出手,手上沾满了油污和血垢,眼神却亮得如同淬火的刀锋。
没时间犹豫了,走吗?去给它……打个新补丁。
我看着那只手,又仿佛透过无尽的黑暗和钢铁,看到了那个悬浮在虚空中的、冰冷的蜂巢服务器,看到了苏暖暖那模糊的、即将触碰规则的背影。
悲剧变量……催化……
我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江驰的手。
冰冷,却充满了毁灭的力量。
“走。”
我的手指扣住江驰的,冰冷与滚烫短暂交叠,像两种截然不同的毁灭达成了共识。管道深处的轰鸣和金属撕裂声越来越近,压迫着鼓膜。
这边!”江驰低吼,不再看身后那正被暴力破开的废墟,拽着我扑向管道更深的黑暗。那被他按在我锁骨下的简陋装置发出断续的、几乎听不见的蜂鸣,皮肤下的印记与之共振,传来一阵阵冰冷的刺痛和诡异的牵引感。
我们像两只在血管里疯狂逃窜的癌细胞,被这劣质的“指南针”牵引着,在迷宫般的废弃管道和坍塌的厂房结构里跌跌撞撞。强光手电的光柱剧烈晃动,照亮前方不断出现的岔路和死胡同。每一次选择都凭直觉,每一次转弯都可能撞上更多的清道夫。
但诡异的是,一路出乎意料地安静。
除了身后那坚持不懈的拆解声,预想中四面八方涌来的围堵并未出现。只有死寂,和一种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屏息凝神的压抑感。
不对劲……江驰猛地停下脚步,手电光扫过前方一个相对开阔的、布满巨大陈旧反应釜的空间,太安静了。
那装置在我锁骨下震动了一下,蜂鸣声变得尖锐了些,指向左前方一个被厚重铁锈覆盖、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圆形舱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中心一个复杂的、仿佛某种生物复眼结构的锁孔。
是这里?我喘着气,喉咙里全是血腥味。那股牵引感在这里达到了顶峰,几乎要撕裂我的皮肉。
江驰没回答,他警惕地环视四周。太顺利了,顺利得像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他举起手电,光柱缓缓扫过高耸的、布满管线的穹顶,扫过那些沉默的反应釜投下的巨大阴影……
光柱猛地定格在角落一个反应釜顶部的阴影里!
那里,无声无息地站着一个人形。
不,不是人。
它有着人类的轮廓,穿着残破不堪、沾满油污的工装,但它的“头”却是一个不断微微变形、闪烁着各种杂乱数据流的半透明屏幕!屏幕上没有五官,只有瀑布般刷新的、无法理解的代码和偶尔闪过的、扭曲的现场监控画面——包括我们刚刚跑过的管道!
屏幕头微微转动,“看向”我们。
没有瞳孔,却比任何凝视都令人毛骨悚然。
【错误…权限冲突…检测到非法端口…及高优先级异常…】
一种冰冷的、混合着电子杂音和某种非人语调的声音,直接在我们脑海中响起。它没有张嘴,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执行…深度清理协议…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
它缓缓抬起一只手,那手臂瞬间液化、重组,变成了一柄缠绕着高频电弧的、足以切割合金的长刀!
与此同时,我们身后那一直追袭的拆解声也达到了顶点!
轰隆!!!
管道口的方向,废墟被彻底炸开!一个更加庞大、由无数废弃车辆和钢筋拼接而成的、如同百足蜈蚣般的金属怪物,蠕动着挤进了这个空间!它的头部是十几个不断旋转的、猩红的扫描器,瞬间锁定了我们!
前有屏幕头,后有百足蜈蚣!
真正的绝杀!
操!”江驰骂了一句,眼神却彻底狠了下来,那点疯狂的火焰燃烧到极致,没退路了!林薇薇!门!”
他猛地将我往那圆形舱门的方向一推,自己则转身,面对着那两个逼近的恐怖造物,毫不犹豫地将那管幽蓝色的“潘多拉”液体狠狠扎进了自己的颈动脉!
江驰!!!”我失声尖叫。
蓝色的光芒瞬间从他皮肤下爆开!血管如同发光电路般凸起蔓延!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全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力量以一种可怕的速度疯狂攀升!
呃啊啊啊——!!!
他像一颗人形炸弹,主动冲向了那个屏幕头!速度快的只剩下一道残影!一拳轰出,带出的音爆直接震碎了周围反应釜上的厚重铁锈!
屏幕头的数据流猛地一滞,液化手臂形成的长刀格挡!
轰!!!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炸开!整个空间剧烈震动!
而那头百足蜈蚣,无数的扫描器红光聚焦,无视了缠斗的江驰和屏幕头,庞大的身体碾压过地面,直冲我而来!它要优先清除我这个“非法端口”!
我背靠着那冰冷的圆形舱门,退无可退!锁骨下的装置疯狂尖鸣,印记灼烧得仿佛要将我点燃!
看着那如同钢铁海啸般扑来的怪物,看着远处江驰那被蓝色光芒包裹、与屏幕头疯狂对撞的身影……
极致的恐惧再次被某种更冰冷的东西覆盖。
我不想死。
更不能让他白死。
“打开!!!”我对着那扇门,对着我体内那该死的“权限”,发出了无声的咆哮!将所有残存的精神,所有的不甘和愤怒,所有对这个世界规则的憎恨,全都灌入那发烫的印记!
滋啦——!!!
暗红色的光芒从我身上爆开!不再是波纹,而是如同实质的、扭曲的闪电般轰击在舱门中心的复眼锁孔上!
那锁孔猛地亮起!无数细小的结构开始疯狂转动、解码!
【警告!未知高维能量冲击!识别混乱!】屏幕头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急促的杂音。
砰!!!
沉重的圆形舱门猛地向内弹开一条缝隙!里面不是房间,而是……一片不断扭曲旋转的、由纯粹数据和能量构成的、色彩无法形容的狂暴漩涡!
门的另一边,传来无法理解的、浩瀚的、冰冷的……世界的“低语”!
与此同时,百足蜈蚣的钢铁巨口已然噬到面前!
“就是现在!!!”
江驰的嘶吼声传来!他竟然硬扛着屏幕头一次重击,浑身浴血,猛地将那个与他缠斗的屏幕头狠狠砸向了扑到门口的百足蜈蚣!
两个恐怖的清理单位猛烈撞击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和电弧爆裂声!
就这一瞬间的阻碍!
江驰化作一道蓝色的流光,猛地冲到我身边,用尽最后的力量,抓着我的肩膀,将我狠狠撞向了那扇打开的、通往数据漩涡的门!
“活下去!!黑进去!!!”
他的吼声和身后两个怪物挣脱纠缠发出的恐怖咆哮混合在一起!
我最后看到的,是他被重新扑上的屏幕头那数据流手臂狠狠贯穿胸膛!蓝色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不——!!!”
巨大的吸力从门后的漩涡中传来!
我失去了所有平衡,被猛地拽入那片色彩混乱、法则崩坏的狂流之中!
身后,舱门轰然闭合!
最后隔绝的,是江驰彻底黯淡下去的眼神,和外面世界惊天动地的爆炸巨响!
【进入…核心缓冲区…】
【检测到异常入侵…源质代码‘深渊’…确认…】
【启动最终净化…】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丧钟,在狂暴的数据风暴中直接凿入我的意识。
我在失去意识的边缘,仿佛看到无数冰冷的、金色的数据锁链,从漩涡深处射出,缠绕上我的四肢,我的躯干,我的脖颈……要将我这病毒彻底绞碎、格式化。
锁骨下的装置彻底过载爆开,碎片嵌进我的血肉。
但那暗红色的印记,却在最终一刻,亮得盖过了所有金色的锁链,如同一个不屈的、狰狞的……微笑。
毁灭,或者……
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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