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板门推开的瞬间,暖意裹挟着野菜汤的香气扑面而来。陈砚刚跨进地下停车场,就被小宇扑进了怀里——男孩抱着他的腿,仰着小脸看他,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叔叔,妈妈说你带回来能让我不掉头发的药,是真的吗?”
苏梅走在后面,眼眶瞬间红了。她蹲下身,把男孩搂进怀里,从背包里掏出那支银色的药剂:“是真的,小宇乖乖喝了药,头发就不会掉了。”周围的幸存者都围了过来,张叔扶着墙,咳嗽着问:“陈同志,那药……真能治我的病?”
陈砚点头,把装着特效药的箱子递过去:“昆仑基站说这是最新的抗辐射药剂,每天一支,连喝五天就能缓解症状。”林晚秋立刻接过箱子,小心地把药剂分给张叔和小宇,又给苏梅的伤口换了新的绷带。阿凯靠在角落,一边擦着钢管矛上的血迹,一边笑着说:“这次能活着回来,多亏了陈哥和苏姐,那变异行尸的拳头,差点把山洞砸塌。”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着路上的经历,地下停车场里的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陈砚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暖的——这就是他想要守护的“家”,哪怕简陋,哪怕充满危险,却有着最珍贵的人情味。
就在这时,接收器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滋滋”声。陈砚心里一动,赶紧走过去——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的信号点,信号强度很弱,却在持续闪烁。他调整频段,试着发送联络信号,没过多久,耳机里就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这里是西山农场,有人能听到吗?我们看到了空投的信号,想问问……你们那里有多余的种子吗?”
西山农场!陈砚立刻坐直身体:“这里是苏城据点,我是陈砚。我们有昆仑基站提供的物资,种子的话,空投箱里好像有,我可以帮你们找找。”
“太好了!”男声里带着激动,“我们农场的作物快吃完了,要是没有新的种子,下个月就要断粮了。我们这边有十五个人,还养着几只鸡,要是你们需要,我们可以用鸡蛋换种子!”
陈砚和林晚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鸡蛋在末世里可是稀缺物资,不仅能补充营养,还能孵出小鸡,慢慢形成稳定的食物来源。“不用换,种子我们可以分给你们。”陈砚对着麦克风说,“不过我们想知道,你们农场的位置具体在哪里?路上安全吗?”
“我们在苏城以西八十公里的地方,以前是个国营农场,有围墙,很安全。”男声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叫老周,是农场的负责人。要是你们方便,我明天可以派个人去你们那里取种子,顺便带些鸡蛋过去。”
“好!我们在苏城废弃地下停车场,你让来的人注意安全,路上可能有行尸。”陈砚应下,挂了通讯后,立刻打开第二批空投箱——果然在最下面找到了几包密封好的种子,有小麦、玉米,还有一些蔬菜种子,包装上印着“抗辐射品种”的字样。
“这下好了,有了农场的鸡蛋,小宇和张叔能补充营养了。”林晚秋笑着说,把种子小心翼翼地收进箱子里。陈砚点了点头,心里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背包里拿出那张从淮南幸存者尸体上找到的对讲机,试着按下开机键,屏幕竟然还亮着,只是信号格一直是零。
“也许老周知道淮南的情况。”陈砚喃喃自语,把对讲机放在桌子上。他决定明天等农场的人来了,问问他们有没有去过淮南,能不能帮忙寻找幸存的人。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钢板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陈砚拿起突击步枪,慢慢打开一条门缝——门外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背着一个帆布包,手里拿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十几个鸡蛋,皮肤黝黑,看起来很结实。
“你是苏城据点的人吗?我是西山农场的,老周让我来取种子。”年轻人笑着说,露出一口白牙。陈砚让他进来,年轻人自我介绍说叫李阳,是农场的种植员,断网后一直跟着老周在农场里种地,养家禽。
“这是给你们的鸡蛋。”李阳把竹篮递过来,鸡蛋还带着温度,显然是刚下的。林晚秋接过竹篮,笑着说:“太感谢了,我们这就给你拿种子。”陈砚趁机问:“李阳,你们农场去过淮南吗?我这里有个淮南幸存者的对讲机,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他们的消息。”
李阳接过种子,听到“淮南”两个字,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淮南啊……我们上个月去过一次,那里的行尸太多了,还有很多变异的,我们的人差点没回来。听说以前有个幸存者据点,后来被行尸攻破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人。”
陈砚的心猛地一沉。他拿出对讲机,递给李阳:“这是我在废弃机场捡到的,上面有淮南据点的坐标,你能帮我看看吗?要是方便,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幸存者?”
李阳接过对讲机,看了看上面的坐标,点了点头:“这个位置我知道,就在淮南旧城区的超市里。我们下次去搜集物资的时候,可以绕过去看看。不过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那里……可能已经没人了。”
陈砚点点头,心里虽然难过,却也没有放弃希望——只要还有一丝可能,他就不会放弃寻找淮南的幸存者。李阳拿着种子,准备离开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陈砚:“对了,老周让我把这个给你。这是我们农场种植作物的经验,还有附近几个安全区域的地图,你们可能用得上。”
陈砚接过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地写着种植方法,还有手绘的地图,标注着哪里有干净的水源,哪里有废弃的物资仓库,哪里的行尸比较少。他心里一阵感动,紧紧握住李阳的手:“太感谢你们了,这份地图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李阳笑了笑:“都是幸存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老周说,要是你们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们,农场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说完,他背上帆布包,朝着门外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路上小心行尸,尤其是靠近旧城区的地方,最近好像多了很多变异行尸。”
陈砚送走李阳,把笔记本递给林晚秋:“你看,有了这份地图,我们以后搜集物资就安全多了。而且西山农场愿意和我们合作,以后食物的问题也能缓解不少。”林晚秋翻着笔记本,笑着说:“是啊,没想到断网这么久,还能遇到这么好的人。”
就在这时,张叔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很厉害,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丝。陈砚赶紧走过去,给他递了一杯水,又拿出一支抗辐射药剂,喂他喝下去。过了一会儿,张叔的咳嗽才渐渐平息下来,他喘着气说:“陈同志,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可能早就死在废墟里了。”
“张叔,别这么说。”陈砚坐在他身边,“我们都是一家人,互相照顾是应该的。等你的病好了,我们还需要你给我们讲讲以前的事呢。”张叔笑了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休息了。
小宇拿着一支药剂,走到陈砚面前,仰着小脸问:“叔叔,我喝了这个药,头发真的能长出来吗?”陈砚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当然能,等你头发长出来了,叔叔带你去西山农场看小鸡好不好?”小宇高兴地跳了起来,抱着药剂跑去找苏梅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城据点的生活渐渐有了起色。每天早上,林晚秋都会组织大家加固据点,清理周围的行尸;阿凯则负责维修武器和工具,还利用废弃的零件做了几个陷阱,放在据点周围,防止行尸靠近;苏梅带着小宇和其他女人煮野菜汤,照顾张叔;陈砚则每天守在接收器前,联系更多的幸存者,整理昆仑基站发来的信息。
第五天的时候,张叔的辐射病明显好转了,不再咳嗽出血丝,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小宇的头发也停止了掉落,甚至长出了一些细小的绒毛。大家都很高兴,林晚秋提议晚上煮鸡蛋汤庆祝,所有人都举双手赞成。
晚上,地下停车场里点起了好几盏油灯,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苏梅把鸡蛋打进锅里,加入野菜和压缩饼干碎,煮了一大锅鸡蛋汤,分给每个人一碗。小宇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陈砚喝着热乎的鸡蛋汤,心里暖暖的。他想起了断网那天的混乱,想起了在废土上挣扎的日日夜夜,想起了遇到的每一个人——林晚秋的果断,阿凯的勇敢,苏梅的坚强,李阳的善良,还有小宇的天真,张叔的乐观。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人,他才能在绝望中找到希望,才能在废土上重建家园。
就在这时,接收器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滴滴”声。陈砚心里一动,赶紧走过去——屏幕上跳出一条来自昆仑基站的紧急信息:“明日将有大型沙暴袭击华东区域,风力十级以上,请所有幸存者据点做好防护准备,尽量减少外出。”
陈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十级沙暴在末世里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能把废弃的汽车吹翻,能把坚固的房屋摧毁,甚至能把人卷走。他立刻把大家召集起来,宣布了沙暴的消息:“明天有大型沙暴,我们必须立刻加固据点,把所有的缝隙都封死,储存足够的水和食物,尽量减少外出。”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赶紧放下手里的碗,开始行动。林晚秋和阿凯带着男人们用钢板和木板加固钢板门,把所有的缝隙都用布条塞住;苏梅和其他女人则负责收集水和食物,把空投箱里的压缩饼干和瓶装水搬到地下室最里面的房间;陈砚则检查接收器和发电机,确保在沙暴期间,通讯和电力不会中断。
忙到后半夜,大家才停下来休息。陈砚靠在墙上,看着熟睡的人们,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他知道,十级沙暴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危险等着他们。但他也相信,只要大家团结在一起,只要心里的希望还在,就一定能度过难关。
第二天清晨,沙暴如期而至。风裹着沙砾,像愤怒的野兽一样撞击着据点的钢板门,发出“哐哐”的巨响,整个地下停车场都在微微震动。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随时都可能熄灭。大家都靠在一起,互相安慰着,听着外面恐怖的风声,心里却很平静——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场灾难。
陈砚守在接收器前,试着联系昆仑基站和西山农场,却发现信号已经被沙暴干扰,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白噪音。他心里有些担心,不知道西山农场能不能扛过这场沙暴,不知道其他幸存者据点是否安全。
就在他焦虑的时候,苏梅走了过来,递给她一碗热乎的野菜汤:“别担心,老周他们经验丰富,肯定能扛过去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等沙暴过去。”陈砚接过碗,喝了一口,心里的焦虑渐渐平息了下来。
沙暴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三天早上,风终于小了下来,外面的天空也渐渐放晴。陈砚小心地打开钢板门,一股浓烈的沙尘味扑面而来——外面的世界一片狼藉,废弃的汽车被吹翻在地,倾颓的楼房又塌了不少,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黄沙。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突击步枪,朝着外面走去。他要去检查一下据点周围的陷阱,看看有没有被沙暴破坏,还要去附近的水源地看看,确保水源没有被污染。
走在厚厚的黄沙上,每一步都很艰难。陈砚突然发现,不远处的黄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握紧突击步枪,慢慢走过去——只见一只小鸡从黄沙里钻了出来,身上沾满了沙子,却还活着,正“叽叽”地叫着。
陈砚心里一动,赶紧把小鸡抱起来。他认出这是西山农场的鸡,可能是被沙暴吹过来的。他抱着小鸡,朝着据点走去,心里突然充满了希望——连一只小鸡都能在十级沙暴里活下来,他们这些幸存者,一定能在这片废土上,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未来。
回到据点,大家看到陈砚抱着一只小鸡,都高兴地围了过来。小宇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小鸡的羽毛,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陈砚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保护好这些人,保护好这个来之不易的“家”,直到他们能重新连接整个世界,直到他们能找到所有失散的亲人。
阳光透过钢板门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小鸡身上,也落在每个人的脸上。陈砚知道,沙暴虽然过去了,但新的挑战还在等着他们。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一群并肩作战的伙伴,有一份永不熄灭的希望,还有一个值得守护的“家”。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们会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带着希望,带着勇气,在这片废土上,重新点燃文明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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