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小路泥泞不堪。
腐烂的落叶混着湿气，发出一股难闻的霉味。
猿飞阿斯玛走在最前面，手里的香烟明明灭灭，烟灰被风吹落，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阿斯玛老师。”
鹿丸跟在身后，声音有些发紧。
“怎么了？”
阿斯玛没回头，只是弹了弹烟灰。
“前面就是换金所了。”
鹿丸停下脚步，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里，此刻全是少有的凝重。
“我总是忘不掉鸣人之前说的话。”
“不知为何，那股烤肉的焦香味，像是幽灵一样钻进我的鼻子里。”
“挥之不去。”
……
三天前。
也是这样一个阴沉的午后。
烤肉q的包厢里，炭火烧得正旺。
“我要那块五花肉。”
一双筷子横插进来，精准地夹走了烤盘上滋滋冒油的极品牛肉。
鹿丸当时愣住了。
抬头。
看到的是鸣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
丁次手里的薯片掉在桌上，井野张大了嘴巴，完全忘了这里是第十班的聚会。
鸣人却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大马金刀地坐下，把那块肉塞进嘴里，嚼得满嘴流油。
“味道不错。”
他咽下肉，视线扫过桌上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阿斯玛身上。
那种眼神。
不像是在看老师，倒像是在看一个即将入土的死人。
“鸣人，你……”
阿斯玛刚想开口训斥不请自来的人。
鸣人却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
“嘘。”
“听说过吗？有些东西，砍掉了脑袋也不会死。”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只有炭火爆裂的噼啪声。
“什么意思？”鹿丸皱眉，大脑飞速运转。
鸣人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油渍。
他走到门口，背对着众人，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来自地狱的呢喃。
“小心诅咒啊，阿斯玛大叔。”
“尤其是……别让人舔到你的血。”
回忆戛然而止。
鹿丸感觉后背渗出一层冷汗，粘腻得难受。
“老师，出云，子铁。”
鹿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
“待会的战斗，绝对不能大意。如果鸣人那家伙说的是真的……”
“别被那个小鬼的胡话吓到了。”
阿斯玛掐灭烟头，吐出最后一口烟圈，眼神锐利如刀。
“不管是什么怪物，只有脑袋搬家，都得死。”
他从腰间抽出查克拉刀，锋利的刃口闪过寒光。
“行动。”
……
换金所是一座孤零零的公厕建筑。
很难想象，那个在黑市上价值三千万两的地陆，此刻就被装在那个简陋的裹尸袋里。
大门被暴力踹开。
烟尘四起。
两个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男人站在那里。
一个身材高大，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绿色的眼睛。
另一个扛着巨大的三段镰刀，银色的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敞开的衣领下露出邪神的项链。
角都。
飞段。
“啊……真是麻烦。”
飞段把镰刀往地上一顿，水泥地面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纹。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裹尸袋，又看了看闯进来的四个人，嘴角咧到一个夸张的弧度。
“角都，我就说这玩意儿太重了，还得我来扛。”
“闭嘴。”
角都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有人送钱来了。”
“钱钱钱，你脑子里只有钱。”
飞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双紫红色的眸子死死盯着阿斯玛，舌头舔过干燥的嘴唇。
“这个大胡子看起来……很适合献给邪神大人啊。”
话音未落。
黑影暴起。
鹿丸双手结印，脚下的影子如同活蛇般窜出，瞬间缠住了飞段的双脚。
影子模仿术，成功。
“就是现在！”
阿斯玛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风遁查克拉包裹着刀刃，将空气撕裂出刺耳的尖啸。
太快了。
快到飞段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那把锋利的查克拉刀，毫无阻碍地切入了他的脖颈。
就像切开一块豆腐。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画出一道猩红的弧线。
一颗银色的头颅高高飞起，在空中翻滚了几圈，重重地砸在地上。
咕噜噜。
那颗脑袋滚到了出云的脚边。
无头的尸体晃了晃，手里的镰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随后，尸体直挺挺地倒下。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出云和子铁对视一眼，长出了一口气。
“解决……了？”
子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什么嘛，晓组织的成员也不过如此。”
“看来鸣人的情报是错的。”
出云踢了踢脚边的脑袋，“脑袋都掉了，怎么可能还不死。”
阿斯玛收起刀，紧绷的肌肉稍微放松了一些。
那种切断骨骼的手感很真实。
确实是砍断了。
“鹿丸，别太紧张了。”
阿斯玛转过身，看向还在维持忍术的弟子，“任务完……”
“疼死老子了！！！”
一声凄厉的咆哮，毫无征兆地从地上传来。
不是来自那个蒙面男。
而是来自出云脚边，那颗本该死透了的脑袋。
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僵硬。
出云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跳开三米远，惊恐地指着地上的头颅。
“说……说话了？！”
那颗脑袋还在喋喋不休。
“角都！你这混蛋在看戏吗？快帮我把身体弄过来！疼死我了！”
阿斯玛的瞳孔剧烈收缩。
真的……没死？
鸣人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有些东西，砍掉了脑袋也不会死。
“别发愣！”
鹿丸最先反应过来，大吼道，“别让他们汇合！”
但已经晚了。
一直沉默的角都动了。
他的速度比阿斯玛更快。
瞬身术发动，直接出现在飞段的头颅旁，单手拎起那颗吵闹的脑袋。
另一只手抓住飞段的无头尸体。
无数黑色的触手从角都的手腕处钻出，像是拥有生命的血管，钻进飞段的脖颈断口。
针线穿梭的声音。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飞段的脑袋被重新“缝”回了脖子上。
飞段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啊……舒服多了。”
他握住地上的镰刀，眼神变得极其疯狂，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刚才砍得很爽是吧？大胡子。”
阿斯玛握刀的手心里全是汗。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散开！”
鹿丸大喊。
红色的三段镰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而来。
那是纯粹的力量，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
阿斯玛侧身闪避。
锋利的刀刃贴着他的防弹衣划过。
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镰刀尖端的倒钩还是挂破了他的皮肤。
一抹殷红的血珠飞溅而出。
“糟了！”
鹿丸的心脏猛地一沉。
——别让人舔到你的血。
飞段并没有追击。
他收回镰刀，伸出长长的舌头，在那沾染了阿斯玛鲜血的刀刃上，轻轻一舔。
滋溜。
“美味。”
飞段的脸上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像是品尝到了世间最顶级的佳酿。
紧接着。
诡异的变化发生了。
他的皮肤开始变色。
原本苍白的肤色迅速变黑，白色的纹路浮现出来，勾勒出骨骼的形状。
就像是一具……
活着的骷髅。
他从怀里掏出一根黑色的长矛，用脚尖在地上的血泊里画出一个圆。
圆里套着一个三角形。
邪神教的诅咒法阵。
“仪式……开始。”
飞段站在法阵中央，看着不远处的阿斯玛，笑容狰狞而扭曲。
“准备好感受痛楚了吗？”
阿斯玛感觉有些不对劲。
一种莫名的寒意笼罩全身。
他刚想冲上去打断对方的动作。
飞段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举动。
他举起手中的长矛。
没有投掷。
没有攻击。
而是对准了自己的大腿。
狠狠刺下！
噗嗤！
长矛贯穿了大腿肌肉，鲜血直流。
“他在干什么？自残？”子铁看傻了。
“唔！”
就在同一瞬间。
正在冲锋的阿斯玛身体猛地一歪。
他的左大腿，毫无征兆地爆出一团血花。
剧痛袭来。
阿斯玛单膝跪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腿上那个凭空出现的血洞。
位置、深度、大小。
与飞段腿上的伤口……
一模一样。
“老师！”
鹿丸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终于明白了。
这就是鸣人说的“诅咒”。
飞段拔出长矛，带出一串血珠，脸上满是病态的潮红。
“感觉到了吗？这份痛楚……”
他享受地呻吟着，再次举起长矛，这一次，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这可是邪神大人赐予的……最高的恩宠啊。”
阿斯玛捂着腿上的伤口，抬头看着那个站在血色法阵里的黑白骷髅。
绝望。
如同潮水般涌来。
在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人类。
而是真正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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