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祝大个就去找邓麻利了。
邓麻利正在车底下修车,听到脚步声钻了出来,看到祝大个阴沉的脸,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大个,你来了。”邓麻利拍拍手上的油污,表现得很自然,“有事?”
“你说有什么事?”祝大个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不知道啊。”邓麻利装糊涂,“你这脸色,谁惹你了?”
“邓麻利,你不要装了。”祝大个上前一步,“你和俺媳妇的事,俺都知道了。”
邓麻利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摇头:“大个,你听谁胡说的?我和白嫂子能有什么事?”
“还在撒谎!”祝大个怒了,“俺的孩子是不是被你们弄死的?”
“什么孩子?什么弄死?”邓麻利一脸无辜,“大个,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们在树林里的事……”
“哦,那次啊。”邓麻利恍然大悟,“白嫂子说肚子疼,我送她去县医院。路上车坏了,停下来修车。你不会以为我们……哈哈,大个,你想哪去了?”
祝大个被他说得一愣。
“再说了,”邓麻利继续说,“就算我有那心思,白嫂子也不会同意啊。她现在是你媳妇,又怀着孩子,怎么可能跟别的男人乱来?”
“可是村里人都说……”
“村里人的嘴,你也信?”邓麻利叹了口气,“大个,我跟你说实话吧。你媳妇以前确实……不太检点。理发店那些事,半个村的男人都知道。但那是以前,现在她嫁给你了,肯定改了。”
这话像刀子一样戳在祝大个心上。
“你胡说!”
“我胡说?那你问问村里人,谁没去过她的理发店?钱麻子、马瘸子、郑小军……哪个没尝过她的味道?”
邓麻利越说越过分:
“大个,不是我说你,你娶她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人家都玩过的女人,你捡个现成的,还想要什么清白?”
“她……她现在是俺媳妇!”祝大个涨红了脸。
“对,现在是你媳妇。”邓麻利耸耸肩,“但以前是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那孩子……”
“孩子没了就没了呗,说不定还是好事呢。”邓麻利的话更加恶毒,“你想想,她以前跟那么多男人,那孩子是不是你的还两说呢。”
祝大个彻底疯了,一拳打向邓麻利。
但邓麻利早有准备,灵活地躲开了。
“大个,别动手啊。”邓麻利退到车后面,“咱们都是村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你他妈的……”
“你打我也没用。”邓麻利冷笑,“要怪就怪你自己,娶个破鞋还当宝贝。别的男人都玩腻了,轮到你了。”
祝大个追过去要打他,邓麻利跳上卡车就跑了。
“大个,好好管管你媳妇吧!别让她再出来勾引男人了!”
卡车越开越远,留下祝大个一个人站在路边,气得浑身发抖。
回到家,祝大个看着白寡妇就来气。
邓麻利的话一遍遍在他脑子里转:
“半个村的男人都知道……”
“别的男人都玩腻了……”
“破鞋……”
“俺今天去找邓麻利了。”他阴沉着脸说。
白寡妇心里一惊:“你去找他干什么?”
“他说你以前就是个破鞋,谁都能玩。”
“你别听他胡说……”
“他还说,俺捡了别人玩剩下的。”祝大个一步步逼近她,“是不是真的?”
白寡妇不敢回答。
“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祝大个眼中闪着疯狂的光,“既然你这么骚,那俺就成全你。”
他粗暴地把她推倒在床上。
“大个,俺身体还没好……”
“没好?你和邓麻利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身体没好?”
从那天开始,祝大个就像变了个人。
每天晚上,他都要她。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管她身体如何。
他要用这种方式证明她是他的女人,要让她记住谁才是她的男人。
白寡妇的身体本来就虚弱,流产后又没好好调养。现在每天被这样折腾,身体越来越差。
开始只是小腹疼痛,她以为是流产后的正常反应。
后来开始发烧,下身还有异味。
“大个,俺不舒服,要不今晚……”
“不行。”祝大个不容她拒绝,“你以前天天接客都没事,现在就俺一个男人你就受不了了?”
一个月后,白寡妇已经下不了床了。
持续的高烧,下腹的剧痛,下身流出的脓血,都在说明一个问题:
她病了,病得很重。
“俺要去看病。”她虚弱地说。
“看什么病?”祝大个冷笑,“你这种病,县医院能治?”
但看着她越来越严重的状况,祝大个还是心软了。
他背着她去了县医院。
医生检查后,脸色很难看。
“盆腔感染很严重,已经化脓了。而且……”医生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而且像是性病。病人最近有过不洁性生活吗?”
祝大个的脸刷地白了。
不洁性生活……邓麻利……
他想起邓麻利经常跑长途,在外面鬼混。那些县城里的女人,天知道有多脏。
“能治吗?”他声音颤抖地问。
医生摇摇头:“来得太晚了。感染已经扩散,而且我们这里的条件……”
白寡妇躺在病床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反而很平静。
她知道自己快死了。
也许这样也好。
这些年来,她为了生存做了太多违心的事。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
“大个,”她虚弱地叫他,“石头……以后你要对他好。”
祝大个看着她蜡黄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愤怒、痛苦、后悔、愧疚,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你会好起来的。”他说,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三天后,白寡妇在县医院的病床上,静静地死去了。
死的时候,她才三十一岁。
祝大个坐在她身边,看着这个曾经让他爱恨交织的女人。
她死得很安静,脸上甚至还有一丝解脱的笑容。
也许,对她来说,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
翟石头赶到医院的时候,妈妈已经没了。
十岁的孩子站在病床前,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
“妈妈,”他轻声说,“你是不是很累?”
没有人回答他。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医院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
外面的世界还在继续,但对这个孩子来说,一切都结束了。
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而继父……
祝大个看着翟石头,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这个孩子,是他和白寡妇之间唯一的联系。
但同时,他也是白寡妇过去生活的见证者。
每次看到他,祝大个就会想起那些让他痛苦的事情。
“石头,”他蹲下身,“以后……以后你就是俺的儿子了。”
翟石头看着他,点了点头。
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一切都不一样了。
白寡妇的死,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悲剧的开始。
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一个失去妻子的男人,他们要如何面对今后的生活?
没有人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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