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铜钟敲过三更,扶苏捏着密信的手指泛白。信纸是用桑皮纸做的,边缘还沾着点泥灰——这是黑麟卫特有的传递方式,说明消息来自前线最险处。
“项羽在乌江边囤了三万石粮草?”他将密信拍在案上,青铜灯台震得哐当响,“韩信的探马怎么回事?三天前还说他粮道早被咱们掐断了!”
白川刚从城外回来,甲胄上还带着霜气,闻言猛地单膝跪地:“属下失职!下午截获的楚军信使招认,他们把粮草藏在水底——乌江段有处暗洞,涨潮时能藏粮船,退潮才露入口!”
“水底?”扶苏突然笑了,指尖在地图上划出道弧线,“项羽这老狐狸,倒会学咱们的游击战术。白川,带三十黑麟卫,今夜就去端了他的粮洞。”
“陛下三思!”白川抬头时,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是白天跟楚军斥候搏杀时划的,“乌江暗洞地势险要,楚军派了五千精兵守着,咱们……”
“五千?”扶苏从墙上摘下佩剑,剑鞘撞在甲片上发出脆响,“去年咱们三十人端掉冒顿的王庭时,他身边可是八千亲卫。”
这话戳中了白川的痒处。那回黑麟卫光着膀子摸进匈奴营地,用匕首抹了十七个哨卡的脖子,最后把冒顿的虎皮帐都烧了,回来时每个人靴子里还揣着块匈奴玉佩。
“属下这就去备家伙!”白川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三更五刻,乌江岸边的芦苇荡里飘着层薄雾。三十个黑麟卫趴在水洼里,嘴里叼着芦苇秆,呼吸都压得极轻。扶苏戴着夜视镜——那是他用随军工匠改的琉璃镜,镜筒上还缠着圈黑布——镜片里,楚军的火把像条火龙,沿着暗洞入口排了两里地。
“看到那棵歪脖子柳树没?”扶苏用手势比划,“左数第三个火把,底下是火药库。白川带十人去东边,把他们的马厩烧了,动静越大越好。”
白川比了个“收到”的手势,转身时,腰间的短刀带起片水花。扶苏盯着镜中楚军的布防——暗洞入口是道铁闸门,门后站着两队持戟卫兵,每隔一刻钟换次岗,换岗时会有半分钟的视线盲区。
“还有一炷香换岗。”他摸出怀表,表盖弹开时发出声轻响,在这静夜里却像炸雷,“所有人检查弩机,记住,三箭连射,先打灯台。”
黑麟卫们同时抬手,弩机的保险栓“咔哒”声连成一片。这些弩是按扶苏给的图纸改的,机括上了油,发射时几乎没声音,箭头还淬了麻药——不是致命的,却能让人半个时辰内瘫成烂泥。
换岗的梆子声刚响,东边突然燃起冲天火光。楚军的马厩果然在那边,受惊的战马嘶鸣着撞翻栅栏,守卫的士兵骂骂咧咧地往东边跑,铁闸门下瞬间空了大半。
“就是现在!”扶苏低喝一声,率先从芦苇荡里蹿出。黑麟卫像三十道黑影,踩着水洼的动作轻得像猫,弩箭脱弦时,火把一个个熄灭,暗洞外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有刺客!”闸门后的卫兵刚喊出声,就被飞过来的绳套绊倒。黑麟卫的绳套是特种兵的老手艺,绳结里藏着倒刺,一勒就嵌进肉里,越挣扎收得越紧。
扶苏劈开锁链的动作快得离谱。他用的是特制的三棱刺,刺尖转着圈钻进锁孔,只听“咔吧”一声,铁闸门就被拉开道缝。就在这时,暗洞里突然射出支火箭,擦着他的耳根飞过,钉在芦苇丛里燃起来。
“妈的,还有暗哨!”白川从东边杀回来,手里的短刀还在滴血,“这群楚狗把弓箭手藏在洞顶石缝里!”
扶苏没回头,反手将三棱刺掷出去。黑暗中传来声闷哼,洞顶的箭雨戛然而止。“进洞!”他带头钻进去,脚刚落地就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个被捆成粽子的楚军粮官,嘴里还塞着布。
“有意思。”扶苏扯掉他嘴里的布,粮官立刻哭喊:“将军饶命!项羽逼着我们藏粮,说要是被发现,就把我们全家扔江里喂鱼啊!”
“他的粮草藏在哪?”白川用刀背拍他脸。
粮官哆嗦着指向洞深处:“往里走五十步,有道暗门,里面……里面不仅有粮草,还有……还有刘邦派来的使者!”
这话让扶苏眼神一凛。刘邦跟项羽明着是盟军,暗地里竟在搞小动作?他示意黑麟卫守住洞口,自己带着两人往深处走。暗洞的石壁上渗着水,脚下的石板滑得厉害,走了没几步,果然看见道伪装成石壁的暗门,门缝里还透出点光。
“里面有人说话。”扶苏贴在门上听了会儿,突然对身边的士兵打手势,“准备闪光弹。”
那是他用硝石和硫磺做的玩意儿,炸开时能让人暂时失明。黑麟卫拉开引线,数到三,猛地踹开门。强光闪过的瞬间,扶苏已经认出桌边的人——刘邦的谋士郦食其,正举着酒爵跟个楚军将领碰杯。
“郦先生倒是清闲。”扶苏的剑架在郦食其脖子上时,这老头还没从 blindness里缓过来,“刘邦派你来跟项羽做什么交易?”
郦食其瘫在地上,手乱挥着:“误会!都是误会!我只是来……来劝项将军投降的!”
“劝降?”那个楚军将领突然笑了,他竟是项羽的堂弟项庄,“郦先生这话骗得了三岁小孩?你明明说,只要我们把粮草分你们一半,刘邦就帮我们夹击扶苏!”
扶苏的剑又往前送了送,剑尖刺破了郦食其的颈皮:“看来刘亭长的胃口不小啊。”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喊杀声。白川撞开门冲进来,甲胄上全是血:“陛下快走!项羽带主力杀回来了!他不知从哪弄来的消息,说您亲自来了!”
扶苏皱眉——消息走漏得这么快?他瞥了眼郦食其,这老头正偷偷往靴子里藏东西。一脚踹过去,掉出来的竟是块虎符,上面刻着“汉”字。
“刘邦的兵符?”扶苏捡起来掂量着,突然有了主意,“项庄,想不想活命?”
项庄愣了愣:“你想干什么?”
“把粮草烧了,跟我杀出去。”扶苏指了指洞顶的通风口,“我知道有条密道能通后山,出去就是我们的营地。”
项庄看着地上的郦食其,又看了看洞外越来越近的火光,突然咬了咬牙:“好!项羽这老东西早就想吞并我们项氏旁支,老子受够了!”
黑麟卫的动作极快。他们把火药包捆在粮堆上,引线接得老长,又逼着郦食其写了封“降书”,才押着他往密道退。扶苏走在最后,临走时看了眼项庄——这小子正偷偷往怀里揣金条,嘴角还挂着笑。
“你那金条带不走。”扶苏拍了拍他的肩,“等会儿炸起来,连骨头都剩不下。”
项庄脸一白,赶紧把金条扔了。
密道里又黑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郦食其走在中间,突然脚下一滑,抓住了身边的石壁——那竟是块活动的石头!暗门“吱呀”一声开了,外面竟站着个楚军士兵,手里还举着灯笼。
四目相对的瞬间,扶苏的短刀已经抹了过去。士兵的尸体刚倒下,洞外就传来项羽的怒吼:“扶苏!有种出来单挑!”
“没时间跟他废话。”扶苏拽着郦食其往前冲,“白川,点火!”
导火索“滋滋”地烧着,他们刚钻出密道,身后就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乌江暗洞的顶塌了半边,粮草燃着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项羽的怒吼被埋在碎石堆里,听着像头受伤的野兽。
回到营地时,天已经蒙蒙亮。郦食其被扔进囚车,项庄站在帐外,看着黑麟卫给战马刷鞍具,突然挠了挠头:“你们……真能让我活?”
扶苏正在看从他身上搜出的地图,闻言抬头笑了:“不仅让你活,还让你当将军。”他指着地图上的项氏封地,“项羽一死,这些地盘都是你的。”
项庄的眼睛亮了。
这时,白川捧着个匣子进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堆碎玉——是从郦食其靴子里搜出来的,拼起来是块完整的玉佩,上面刻着刘邦的本命星宿。
“这老东西藏得够深。”白川啐了口,“说不定是想跟项羽私通款曲,好给自己留条后路。”
扶苏摩挲着玉佩,突然觉得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项羽的粮草没了,刘邦的使者被抓了,项庄还反水了……他拿起笔,在竹简上写下命令:“传我将令,明日卯时,全线进攻!”
帐外的风卷着火星子飞过,像极了黑麟卫眼里跳动的战意。白川看着扶苏的背影,突然想起去年在匈奴王庭,他也是这样站在地图前,一夜之间就逆转了战局。
“陛下,”白川忍不住问,“您就不怕项庄反水?”
扶苏没回头,笔尖在“项羽”二字上重重一点:“想当将军的人,不会跟死人做交易。”
天快亮时,囚车里的郦食其突然开始哭嚎,说要见扶苏。扶苏走过去,就听这老头喊:“我知道刘邦的粮仓在哪!我告诉你,你放我回去!”
“哦?”扶苏蹲下身,眼神里带着玩味,“说来听听。”
郦食其刚要开口,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嘴角冒出白沫。扶苏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气了——这老头嘴里藏着毒囊,竟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
“够狠。”扶苏站起身,踢了踢囚车,“把尸体吊在营门口,让楚军看看,跟刘邦合作的下场。”
晨光爬上帐顶时,黑麟卫已经整队完毕。三十人列成三排,弩箭上弦,短刀出鞘,甲胄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极了蓄势待发的狼。
扶苏拔出佩剑,剑尖指向乌江的方向。那里,项羽的残部还在挣扎,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杀招,已经藏在朝阳背后了。
“黑麟卫!”
“在!”
“破阵!”
“诺!”
喊杀声撕开晨雾,带着特种兵王的铁血,撞向属于秦末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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