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帅帐的烛火摇曳,扶苏正对着地图推演战局,案几上的竹简堆得老高。白川掀开帐帘进来,手里捧着个密封的木盒,甲胄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将军,刚从咸阳来的密信,是李斯丞相的人送来的,说必须亲手交您。
扶苏抬眼,指尖在地图上的二字停顿——那里是秦军粮道的咽喉,项梁肯定会盯着这儿。他接过木盒,盒锁是李斯专属的铜鱼纹,钥匙孔里还藏着根细针,稍不留意就会触发机关毁掉密信。
李斯这老狐狸,防人之心倒是重。扶苏轻笑一声,从靴筒里摸出根特制钢针,这是他用特种兵匕首改的,针尖能精准避开机关。只听一声,铜锁弹开,里面躺着卷桑皮纸,字迹是李斯独有的瘦金体,却比平时潦草得多。
白川凑过来想瞧,被扶苏用眼神制止:出去守着,任何人不准靠近。
帐内只剩烛火噼啪声,扶苏展开信纸,眉头渐渐皱起。李斯在信里没说别的,只列了串名单——都是最近被赵高提拔的官员,末尾还画了个奇怪的符号:一只衔着钥匙的乌鸦。
乌鸦...钥匙...扶苏指尖点着符号,突然想起黑麟卫之前的报告:赵高最近频繁出入皇家宝库。难道这老东西想动国库?
正琢磨着,帐外突然传来争执声。白川的怒喝混着个女声,扶苏掀帘出去,只见个穿粗布裙的女子正和黑麟卫拉扯,怀里还抱着个陶罐。
将军!这妇人说要给您送汤,属下拦着她就撒泼!白川气得脸通红。
扶苏打量着女子——正是吕雉。她发髻梳得整齐了些,裙摆上还沾着柴草,怀里的陶罐冒着热气,显然是刚熬好的。
公子。吕雉屈膝行礼,声音比昨天稳了许多,民妇无以为报,熬了锅鸡汤,望公子不弃。她把陶罐往前递了递,眼神里没有谄媚,倒有几分倔强。
扶苏看了眼陶罐,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那小男孩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黑麟卫的甲胄,手里还攥着块干饼。
放下吧。
吕雉眼睛亮了亮,刚要把陶罐放在地上,白川突然按住她的手腕:等等!他拔出匕首在汤里搅了搅,又让旁边的军犬舔了舔——军犬晃了晃尾巴,没什么反应。
将军,没事。
吕雉的脸涨得通红,却没辩解,只把陶罐放好就转身要走。
等等。扶苏突然开口,你识字?刚才她行礼时,手指下意识地捻了捻衣角,那是读书人紧张时的习惯。
吕雉脚步一顿,回头道:幼时跟着家父学过几个字。
刘邦的账册里,有几笔赈灾粮的去向没记全。扶苏指了指帅帐,你要是敢兴趣,明天可以来帮忙核对。
吕雉愣住了,眼睛里闪过惊讶,随即重重点头:谢公子!她拉着孩子的手,脚步轻快了许多。
白川挠挠头:将军,让她进帐?万一...
她要是想害我,昨天就不会只求保孩子。扶苏走进帐内,拿起那碗鸡汤,香气里混着淡淡的草药味——是补气血的当归,看来这妇人倒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次日天刚亮,吕雉就带着孩子来了,手里还提着个布包,里面是她连夜整理的账册要点。扶苏让她在案几旁坐下,自己则翻看着李斯的密信,突然发现名单里有个名字很眼熟——冯去疾,掌管皇家军械库的少府。
冯去疾...扶苏指尖敲着案几,这人最近有什么动静?
陈平恰好进来,闻言答道:属下查过,他上个月突然把军械库的守卫全换成了赵高的人,还以检修为名,封了库房的西角门。
西角门...扶苏突然想起李斯的乌鸦符号,那里是不是靠近国库?
正是!陈平眼睛一亮,军械库和国库只隔了道墙!
吕雉突然抬头:民妇斗胆说一句,刘邦以前跟我说过,他认识个军械库的老兵,说库房西角有暗门,直通国库的地窖。
帐内瞬间安静。扶苏看向吕雉,她正紧张地攥着衣角,显然也知道这话的分量。
你怎么不早说?白川按上了刀柄。
刘邦说那是死罪,民妇不敢...
扶苏打断她,对陈平道,给她十斤米,五尺布。他转向白川,备马,去军械库!
三日后,咸阳城外的驿站。李信正对着铜镜整理官帽,脸上的淤青还没消——那是他回咸阳后,被赵高以办事不力为由打的。突然有个黑影从窗户外翻进来,吓得他差点瘫在地上。
李公公别来无恙?黑影摘下面罩,是李斯的门客。
李信魂都吓飞了,连连作揖:先生...先生有何吩咐?
丞相问你,扶苏那边有何动静?
李信想起彭城的经历,咽了口唾沫:扶苏...扶苏识破了假圣旨,还说要亲自带刘邦家眷回京。对了,他还跟项羽打了一架,把楚军杀得大败!
门客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蜡丸:丞相说,让你想办法混进军械库,看看冯去疾在西角门藏了什么。事成之后,保你全家平安。
李信接过蜡丸,手心全是汗。一边是赵高的狠辣,一边是李斯的许诺,他咬了咬牙:请回禀丞相,老奴...老奴尽力!
彭城帅帐里,扶苏正看着黑麟卫送来的密报——李信果然混进了军械库,还画了张草图:西角门的暗门后,堆着十几车崭新的甲胄,上面刻着匈奴的狼头标记。
匈奴的甲胄?白川瞪大了眼睛,赵高想干什么?
勾结冒顿。扶苏把密报拍在案上,他想借匈奴的兵,趁陛下病重夺权!
陈平脸色凝重:那咱们得赶紧回京!
不急。扶苏看向地图,赵高要动国库,肯定是想给冒顿送好处。咱们不如...截了他的货。
截货?白川眼睛发亮,怎么截?
冯去疾每周三都会从西角门运一批出城,说是送去冶炼,其实就是给冒顿的礼物。扶苏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渭水渡口,这里水流急,适合伏击。
他转向韩信:你带两百黑麟卫,换上匈奴的衣服,装作劫道的,把货劫了之后,往北边送五十里,再故意让秦军。
韩信咧嘴笑:将军高明!这样既断了赵高的财路,又能让陛下知道匈奴在边境不安分!
还有。扶苏看向陈平,你让人散布消息,就说冯去疾私通匈奴,把甲胄卖给了冒顿。
明白!
三日后,渭水渡口果然热闹起来。冯去疾带着车队刚要上船,突然冲出一群匈奴兵,个个骑着黑马,举着弯刀就砍。秦军守卫吓得屁滚尿流,眼睁睁看着车队被抢走。
可没走多远,韩信突然勒住马,对身后的黑麟卫使了个眼色。黑麟卫们立刻起来,你砍我一刀,我戳你一下,故意把场面搞得乱七八糟。
就在这时,王离带着秦军杀到,看见匈奴兵自相残杀,顿时大喜:杀!给我杀!
匈奴兵见状,连忙丢下几车甲胄就跑,跑的时候还故意掉了面赵高的令牌——那是白川早就准备好的假货。
王离捡起令牌,又看了看那些甲胄,气得脸色铁青:好个赵高!竟敢私通匈奴!他立刻让人把甲胄和令牌送去咸阳宫。
咸阳宫的偏殿里,始皇帝正咳得厉害,赵高在旁边假意伺候,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应付王离的奏报。突然有内侍来报:陛下,扶苏公子派人送来了急报!
始皇帝接过奏报,越看眉头越紧,最后猛地把竹简摔在地上:赵高!你好大的胆子!
赵高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地磕头:陛下息怒!老奴...老奴不知发生了何事啊!
不知?始皇帝指着地上的竹简,冯去疾私通匈奴,军械库的甲胄都送到冒顿手里了!王离还搜出了你的令牌,你敢说不知?
赵高的脸瞬间惨白,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那令牌根本不是他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始皇帝的眼神里全是杀意。
陛下饶命!老奴冤枉啊!
始皇帝冷哼一声,对旁边的侍卫道:把他给我押下去,关进天牢!
赵高被拖走时,还在哭喊着,可始皇帝根本没理他。老皇帝靠在龙椅上,看着扶苏的奏报,突然叹了口气:这小子...倒比朕想的有手段。
彭城帅帐里,扶苏收到咸阳的消息时,正和吕雉核对完最后一笔账册。吕雉把整理好的清单递过来,上面用红笔标出了刘邦私吞的数目,条理分明。
做得不错。
吕雉低头道:公子若不嫌弃,民妇愿留在军中,做些抄抄写写的活计,只求有口饭吃。
扶苏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那小家伙正拿着根炭笔在地上画黑麟卫的盾牌,画得有模有样。
准了。扶苏起身走向地图,白川,备车。
将军去哪?
巨鹿。扶苏指尖点在地图上的咽喉要道,项梁丢了项羽这颗棋子,肯定会亲自来,咱们得好好他。
帐外的阳光正好,照在黑麟卫的甲胄上泛着金光。扶苏握紧腰间的匕首,心里清楚,赵高倒了,但李斯还在,始皇帝的身体也不知能撑多久。
但他不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大秦的江山,他一步一步,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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