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奔行三日夜,咸阳城的轮廓终于撞入眼帘。扶苏勒住缰绳,黑马喷着响鼻刨着蹄子,他抬手抹掉脸上的尘土,指尖触到下颌的胡茬——这一路风餐露宿,连轴转得黑麟卫都掉了层皮。
将军,先去驿站换身衣服?韩信拽了拽被汗水浸透的战袍,甲胄摩擦着皮肤生疼。
扶苏摇头,马鞭指向宫门方向:直接入宫。他摸了摸怀里的密信,蒙恬在信里只说陛下昏迷,却没提具体病情,这本身就透着诡异。
宫门守卫见是扶苏,眼神都透着慌张,放行时手都在抖。扶苏心里冷笑,李斯果然已经布下眼线,整个咸阳宫怕是早成了筛子。
刚穿过永巷,就见个熟悉的身影立在廊下——胡姬穿着身素色宫装,发髻上只簪了支玉簪,看见扶苏,那双总是蒙着薄雾的眸子突然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屈膝行礼:见过公子。
陛下怎么样?扶苏快步上前,话一出口才觉语气太急,喉结滚了滚补充道,我刚从巨鹿赶回。
胡姬指尖绞着宫装下摆,声音压得极低:陛下...前天醒过一次,抓着老奴的手喊你的名字,后来又昏过去了。李斯丞相说...说要等公子回来才肯用猛药。她抬眼飞快瞟了下四周,李丞相在偏殿议事,让老奴在这儿等着,说公子一到就带您过去。
扶苏盯着她的眼睛——这双总是藏着心事的眸子里,此刻除了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他突然伸手,指尖擦过她的鬓角,动作快得像错觉:你鬓角有灰。
胡姬浑身一僵,往后缩了半步,脸颊泛起薄红:谢...谢公子。
这一闪而逝的慌乱,反而让扶苏松了口气。若她真是李斯的人,此刻该演得更镇定才对。他收回手,掌心残留着她发丝的微凉:带路吧。
偏殿里烟雾缭绕,李斯正和几个大臣低声议事,看见扶苏闯进来,所有人都住了嘴,气氛瞬间凝固。李斯放下手里的玉圭,脸上堆起惯常的假笑:公子可算回来了,陛下还等着您呢。
陛下在哪?扶苏没理他那套虚礼,径直走向内室。
别急。李斯突然拦在他面前,袖袍下的手悄悄做了个手势,陛下刚睡着,不如先听听太医怎么说?
话音刚落,个白胡子太医就哆哆嗦嗦地上前,刚要开口,扶苏突然按住他的手腕——脉搏虚浮,指节却有老茧,根本不是常年握药杵的手。
你是谁?扶苏的声音冷得像冰。
假太医脸色煞白,转身就想跑,被韩信一脚踹翻在地,嘴里还嗷嗷叫着:丞相救我!
李斯的笑容僵在脸上,强作镇定:公子这是何意?
何意?扶苏一脚踩在假太医背上,三棱刺抵住他的咽喉,让你的人滚出来,别在这儿装神弄鬼。
偏殿的屏风后突然冲出十几个刀斧手,为首的正是冯去疾——本该被关在天牢的人,此刻却穿着甲胄,眼里闪着凶光。
扶苏!你勾结匈奴,害死赵高,还敢闯宫!冯去疾喊得声嘶力竭,像是要把罪名坐实。
就凭你们?扶苏嗤笑一声,吹了声口哨。殿外突然传来厮杀声,白川带着黑麟卫撞破大门,三棱刺寒光闪烁,转眼就把刀斧手剁翻一半。
冯去疾吓得腿肚子转筋,被韩信一把揪住衣领:说!谁派你来的?
是...是李丞相!冯去疾哭喊着,他说只要杀了扶苏公子,就能保我全家性命!
李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冯去疾骂道:你胡说!我何时...
够了。扶苏走到他面前,手里把玩着那枚从假太医身上搜出的令牌——上面刻着李斯的私印,赵高一死,你就迫不及待想独揽大权?
李斯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是又如何?你以为你斗得过老夫?陛下病重,胡亥年幼,这大秦的江山,迟早是我的!他突然拍了拍手,出来吧!
内室的门被推开,胡亥被两个宦官架着走出来,吓得哇哇大哭,看见扶苏就喊:大哥救我!李斯要杀我!
看到了吗?李斯得意地挑眉,你弟弟在我手里,识相的就...
话没说完,胡姬突然从怀里掏出把匕首,寒光一闪就抵住了李斯的脖子:放了胡亥!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身手。
李斯更是懵了,脖子上的匕首凉飕飕的:你...你不是...
不是你安插的棋子?胡姬冷笑,李丞相机关算尽,也没想到东胡的细作,早就混进咸阳宫了吧?
东胡?扶苏心里一惊,猛地看向胡姬——她果然和东胡有关!
就在这混乱之际,内室突然传来咳嗽声,苍老而虚弱。所有人都住了手,只见始皇帝躺在龙床上,脸色蜡黄,却睁着眼睛,死死盯着李斯。
陛下!李斯吓得魂飞魄散,您...您醒了?
始皇帝没理他,只对扶苏招了招手,声音轻得像风:扶...扶我起来。
扶苏连忙上前,刚握住老皇帝的手,就听他在耳边低语:李斯...赵高...都不可信...军权...给你...话没说完,头一歪,没了气息。
陛下!扶苏的声音发紧,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这刻薄多疑的老皇帝,最后竟把江山交到了自己手上。
李斯见状,突然疯了似的往外跑:扶苏弑君!快抓刺客!
拦住他!扶苏怒吼一声,黑麟卫立刻追了出去。
胡姬突然拉住他的衣袖,眼神复杂:公子,东胡那边...
以后再说。扶苏打断她,指了指胡亥,看好他。现在不是纠结她身份的时候,稳住咸阳才是首要。
半个时辰后,李斯被押回偏殿,发髻散乱,嘴角还挂着血。他看见始皇帝的遗体,突然瘫在地上,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
为什么?扶苏看着他,你辅佐陛下统一天下,为何要走到这一步?
李斯突然笑了,笑得像个疯子:因为老夫不甘心!我为大秦耗尽心血,凭什么要给你这黄口小儿做嫁衣?他突然看向胡姬,你以为东胡能得逞?冒顿早就想吞并他们,你不过是颗弃子!
胡姬脸色一白,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
带下去。扶苏不想再听,关进天牢,听候发落。
处理完这些,扶苏走到龙床边,看着始皇帝的遗容,突然明白老皇帝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军权才是根本。他转身对韩信道:传我命令,让蒙恬率边军回师,接管咸阳防务。
白川突然进来,手里拿着个锦盒:将军,这是从李斯府里搜出来的,说是赵高的遗物。
锦盒里没有金银,只有块残破的绢布,上面用血写着三个字:胡姬反。
扶苏看向胡姬,她正垂着眼帘,看不清表情。
你想说什么?扶苏把绢布扔给她。
胡姬捡起绢布,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公子信吗?我若想反,刚才就不会救胡亥。她抬起头,眸子里没了之前的雾气,亮得惊人,东胡是我故国,但大秦,有我想守护的人。
扶苏看着她,突然想起在彭城的那个夜晚,她熬的那碗鸡汤,还有此刻她护在胡亥身前的样子。
我知道了。扶苏收起绢布,你先带着胡亥去偏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靠近。
胡姬深深看了他一眼,带着胡亥走了。
夜幕降临时,咸阳宫终于安静下来。扶苏站在宫墙上,看着下方巡逻的黑麟卫,心里清楚,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
蒙恬的边军还在路上,冒顿的铁骑虎视眈眈,东胡的立场不明,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反对势力...
将军,吕雉带着孩子求见。白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扶苏有些意外:让她上来。
吕雉抱着孩子站在宫墙上,晚风掀起她的粗布裙。她没像往常那样行礼,只抬头看着星空:公子,刘邦以前总说,谁能得到咸阳,谁就能得天下。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吕雉转过头,眼神异常明亮,民妇愿带着刘邦旧部,帮公子稳定沛县。条件是,别让孩子们再打仗了。
扶苏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小家伙已经睡着了,眉头却还皱着,像是梦到了厮杀。
吕雉笑了,这是扶苏第一次见她笑,干净又利落:谢公子。
她走后,白川挠挠头:将军,真信她?
信不信不重要。扶苏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重要的是,天下人想要的不是战争,是安稳。
他握紧腰间的战术匕首,金属的凉意让头脑更清醒。
始皇帝驾崩,李斯被擒,赵高已死。
从今天起,他就是大秦的掌舵人。
前路或许布满荆棘,但他不会退缩。
因为他是扶苏,是特种兵王,更是要让这乱世终结的人。
黎明将至,咸阳宫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像一头苏醒的巨兽,准备迎接新的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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