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的指尖按在胡姬递来的短刀刀柄上,冰冷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到掌心。他看着正厅门外晃动的黑影,突然对胡姬使了个眼色——那是在边军时和侦察兵约定的信号,意为“左翼突破”。
胡姬立刻会意,抬手将案几上的青瓷瓶扫到地上。“哐当”一声脆响刚落,她尖叫起来:“你们敢搜我的住处?我可是陛下亲封的胡姬!”
门外的尖细嗓音更得意了:“娘娘息怒,咱家也是奉命行事。赵大人说了,只要搜不到人,立刻给娘娘赔罪——”话音未落,门被猛地踹开,五个穿着黑甲的内侍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赵高的心腹李全。
李全的三角眼在厅里扫了一圈,目光在扶苏身上顿了顿——此刻扶苏已换上了侍女备好的粗布仆役服,脸上抹了锅灰,正低着头擦桌子。“这是谁?”李全指着扶苏问。
“厨房的杂役,笨手笨脚的。”胡姬坐在榻上,把玩着腰间的狼头玉佩,语气慵懒,“要搜就快搜,搜完赶紧走,别污了我的地。”
李全的人翻箱倒柜时,扶苏的手悄悄摸向桌底——那里藏着他刚才顺手抄起的铁钳。他算准了这些内侍平日作威作福,根本没受过正经格斗训练,对付他们,特种兵的近身搏击术足够了。
突然,一个瘦高个内侍掀开了偏房的门帘,刚要迈步,就被扶苏一铁钳砸在膝盖弯。那内侍“噗通”跪下,扶苏顺势拧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拽,对方的脸直接撞在门框上,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这动静惊动了李全。他回头时,正看见扶苏将另一个内侍的手腕反向折断,疼得对方满地打滚。“有刺客!”李全尖叫着拔刀,却被胡姬扔来的铜炉砸中手腕,短刀“当啷”落地。
扶苏欺身而上,左手锁住李全的喉咙,右手铁钳抵住他的太阳穴:“叫你的人停手。”
李全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眼里满是惊恐。他带来的人见状都不敢动了,手里的刀抖得像筛糠。“停……停下……”李全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很好。”扶苏突然笑了,指节猛地发力,李全的脖子发出“咔嚓”轻响,脑袋软软地歪向一边。这招是特种兵的必杀技,专门针对咽喉锁技的反制,对付没穿甲胄的敌人百试百灵。
剩下的三个内侍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扶苏甩出铁钳,精准砸中最后一人的脚踝,同时冲胡姬喊道:“后门!”
两人冲出偏房时,白川和张猛正从后院翻墙进来。“将军!”张猛手里还提着个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的,“刚在胡同口逮到个鬼鬼祟祟的,说是赵高派来盯梢的!”
“带上人,走密道。”扶苏拽着胡姬往假山后跑,那里有胡姬说的暗门。打开暗门的瞬间,他回头看了眼正厅——李全的尸体倒在青瓷碎片旁,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像幅扭曲的画。
密道里潮湿阴冷,只能听见三人的脚步声和麻袋里传来的呜咽。胡姬突然抓住扶苏的胳膊:“你杀了李全,赵高肯定会疯查的。”
“疯查才好。”扶苏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回来了。”他突然停下,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那是刚才从李全身上搜的,上面刻着“中车府令”四个字,“这是赵高的私印,能调他手下的暗卫。”
张猛咋舌:“将军这手够快的!那这麻袋里的活口怎么办?”
“带回去审。”扶苏的指尖在玉佩上摩挲,“赵高在宫里的布防图,说不定就藏在他脑子里。”
密道尽头连着城郊的一座破庙。白川点燃火把,照亮了布满蛛网的神龛。扶苏将麻袋解开,里面滚出个穿着灰衣的汉子,嘴里塞着布,正是刚才在胡同口被抓的盯梢人。
“说,赵高让你盯什么?”扶苏蹲下身,将李全的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那汉子眼睛瞪得溜圆,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张猛不耐烦了,抬脚就要踹,被扶苏拦住。“别用蛮力。”他从神龛后拿起半截蜡烛,点燃后凑近汉子的脸,“听说赵高最恨叛徒,上个月有个暗卫走漏了消息,被他剥了皮挂在城楼上——你想试试吗?”
汉子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扶苏示意张猛拿掉他嘴里的布,对方立刻哭喊:“我说!我说!赵大人让我盯着胡姬娘娘的住处,说一旦有可疑人员进出,立刻报信!他还说……说要是发现扶苏公子,直接杀了不用请示!”
“还有呢?”
“还有……他今晚要在府里宴请李斯大人,说是要商量‘正月十五的事’……”
扶苏和白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精光。李斯和赵高私下会面,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斯会去吗?”胡姬问。
“会。”扶苏肯定地说,“李斯老奸巨猾,他不会错过探赵高底细的机会。”他站起身,将玉佩揣进怀里,“白川,你带张猛去赵府附近埋伏,摸清李斯的行踪;我和胡姬去丞相府——既然李斯要见赵高,不如我们先见李斯。”
张猛扛起那汉子:“这活口怎么办?”
“找个地方关起来,别弄死了,说不定还有用。”扶苏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用特种兵的法子盯梢,别暴露行踪。”
破庙外的月亮升了起来,扶苏看着胡姬被火把映红的侧脸,突然想起在边军时,她乔装成商队老板娘送情报的样子。“刚才在屋里,你反应真快。”
胡姬笑了,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跟你学的。在巨鹿时你教我的格斗术,我可没忘。”她说着突然出拳,快如闪电,擦着扶苏的耳畔打在他身后的柱子上,“怎么样?”
扶苏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她腕上的红痕,动作不自觉放柔了:“下次别这么冒险。”
“不冒险,怎么帮你?”胡姬反手握住他的手,“你以为东胡的公主,只会弹琴跳舞吗?”
两人相视而笑,火把的光晕在他们脸上跳动。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三更了——离正月十五,还有七天。
白川和张猛已经消失在夜色里,扶苏牵着胡姬的手走出破庙,融入了咸阳城的万家灯火中。他知道,赵高的棋局已经开始松动,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对方落子前,先掀了这棋盘。
路过一家馄饨摊时,胡姬突然停下:“我想吃一碗。”
扶苏愣了愣,随即笑了。穿越到这乱世这么久,他好像从没好好吃过一顿热乎饭。“老板,两碗馄饨,多加辣。”
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来时,胡姬的鼻尖沾了点辣椒油。扶苏伸手想帮她擦掉,手到半空又停住,改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胡姬看着他泛红的耳根,低头喝着馄饨汤,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对了,”扶苏突然想起什么,“你书房里的兵法书,是胡亥的?”
胡姬舀馄饨的手顿了顿:“嗯,他最近总找借口来我这借书,说是想请教兵法。”她抬头,眼神复杂,“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想争皇位?”
扶苏舀起一个馄饨,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不管他想不想,这皇位,我都不会让给赵高扶持的傀儡。”
馄饨摊老板的收音机里正播放着秦腔,高亢的唱腔混着辣椒油的香气,在冬夜里格外暖人。扶苏看着街对面巡逻的秦军士兵,突然觉得,这咸阳城的水,是时候搅得再浑一点了。
吃完馄饨,他付了钱,和胡姬并肩往丞相府走去。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即将缠绕的蛇——在这波谲云诡的咸阳城里,他们既是战友,也是彼此唯一的温暖。
丞相府的门房显然认识胡姬,没多问就放行了。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时,扶苏突然压低声音:“记住,等会儿见了李斯,你只管哭,越委屈越好。”
胡姬挑眉:“你想让我演哪出?”
“就演……赵高逼你监视我,你不堪受辱。”扶苏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李斯最吃‘受害者’这套。”
正说着,回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紫色朝服的老者在侍女簇拥下走来,正是李斯。他看到胡姬时愣了愣,随即拱手:“胡姬娘娘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胡姬的眼泪说来就来,扑通一声跪在李斯面前:“李大人救我!赵高他……他逼我做眼线,还说要是不从,就杀了我全家!”
李斯的脸色变了变,目光落在扶苏身上——此刻扶苏已换上了李斯府仆役的衣服,正低着头扶着胡姬,看似恭敬,指尖却悄悄按在腰间的短刀上。
“这是……”李斯的目光充满审视。
“小女的远房表哥,刚从东胡来投奔我,没想到被赵高的人盯上了。”胡姬哭得更凶了,“李大人,求您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救救我们吧!”
李斯沉默着,手指捻着胡须。扶苏知道,这位老狐狸正在权衡——帮胡姬,等于公开和赵高作对;不帮,一旦胡姬被赵高灭口,自己少了个能制衡赵高的棋子。
就在这时,扶苏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东胡口音:“大人,小人在胡同口看到赵府的人往您这来了,好像还抬着个箱子,沉甸甸的……”
李斯的眼睛猛地眯起。他最恨赵高背着自己搞小动作,当下扶起胡姬:“娘娘快起来,有话进书房说。”
扶苏跟在两人身后,走进书房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第一步,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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