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的争论已近白热化,烛火摇曳下,主和派大臣的身影透着几分佝偻的怯懦。冯道执着地跪在丹陛之下,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颤抖:“陛下!契丹铁骑纵横北方数十年,北汉又熟悉我朝地形,联军锋芒正盛,此时开战无异于以卵击石!割让两州换得喘息,方为万全之策啊!”
他身后的几位老臣纷纷附和,有人甚至抹起了眼泪,哭诉战乱之苦。殿内气氛压抑,仿佛连空气都被“求和”二字浸透。
柴荣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明黄的龙袍扫过案几,将上面的奏疏震落一地。他几步走到冯道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位三朝元老,声音如惊雷般炸响:“万全之策?冯太师所谓的万全之策,就是把祖宗打下的土地拱手让人?就是让百姓在北汉契丹的铁蹄下苟延残喘?”
冯道被吓得一哆嗦,却仍强撑着辩解:“陛下,老臣是为了江山社稷……”
“住口!”柴荣厉声打断他,“你这是卖国求荣!朕告诉你,后周的江山,一寸都不能丢!朕的百姓,绝不能受异族欺凌!”
他转身面向众臣,目光锐利如剑,扫过每一张或惶恐、或犹豫、或不满的脸:“当年父皇在邺都被围,身陷绝境,从未想过求和,凭一腔热血杀出重围,才有了后周的今天!如今朕继承大统,岂能做缩头乌龟?”
“陛下,可兵力悬殊……”有大臣小声嘀咕。
“兵力悬殊又如何?”柴荣抬手直指殿外,“朕有禁军将士,有天下民心,更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当年项羽破釜沉舟,大破秦军;如今朕御驾亲征,必能击败联军!”
他走到殿中,朗声道:“传朕旨意!即日起,朕亲率大军北上,迎战北汉契丹联军!范质留守汴梁,总领朝政;王溥统筹粮草,确保后勤供应;赵匡胤任先锋大将,率五千精锐开路!”
“陛下三思!”范质连忙上前劝阻,“您乃九五之尊,岂能轻易涉险?不如让赵匡胤将军率军出征,陛下坐镇京城指挥。”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柴荣语气坚定,“朕在军中,将士们士气倍增;朕若退缩,军心必散。这场仗,朕必须去!”
冯道看着柴荣决绝的背影,心中又气又急,却再也不敢多言。他知道,这位新帝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散朝后,柴荣立刻前往禁军大营。此时的大营内,将士们正忙着收拾行装,准备出征。看到柴荣到来,将士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跪倒在地:“参见陛下!”
柴荣扶起前排的几位将士,高声道:“将士们,北汉契丹联军犯我边境,杀我百姓,抢我粮草,此仇不共戴天!朕今日亲率你们出征,就是要将这些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土地!”
“愿随陛下死战!”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柴荣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朕向你们保证,此战有功者,赏土地、封官职;若有退缩者,军法处置!朕与你们同生共死,绝不后退!”
将士们的士气更加高涨,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奔赴战场。
然而,就在大军即将开拔之际,柴荣收到了一份密报。密报称,冯道暗中联络了几位禁军将领,准备在大军出征后,发动政变,拥立郭威的侄子为帝。
柴荣看着密报,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没想到,冯道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
“赵匡胤!”柴荣沉声道。
“属下在!”赵匡胤连忙上前。
“你立刻暗中调查,查明哪些将领参与了冯道的阴谋。记住,切勿打草惊蛇。”柴荣吩咐道。
“属下遵命!”赵匡胤领命而去。
柴荣看着大军前行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忧虑。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奸臣作乱,这场北伐之战,注定不会轻松。他能否揪出内奸,稳定军心,打赢这场仗?后周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
就在这时,前方探马来报,北汉契丹联军已经逼近高平,距离大军不足五十里。柴荣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必须勇往直前,为后周的未来而战。
“传朕旨意,大军加速前进,务必在明日清晨抵达高平,迎战联军!”柴荣下令道。
“遵旨!”将士们齐声应道,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北进发。夜色中,火把的光芒连成一片,如同一条巨龙,蜿蜒前行。而柴荣知道,一场决定后周命运的大战,即将在高平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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