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帅府的灯火彻夜未熄,赵匡胤手持舆图,指尖沿着秦、凤、成、阶四州与成都之间的线路缓缓划过。西线四州虽已平定,但孟昶仍据守成都,南汉又在夔州屯兵,若不尽快稳固防线、整肃军备,一旦腹背受敌,此前的西征成果恐将付诸东流。
“将军,四州防务已重新部署完毕。”石守信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份军报,“秦州由李延韬驻守,凤州交给王彦升,成州、阶州各留三千精锐,重点防守金牛道、阴平道等关键隘口,确保万无一失。”
赵匡胤点头,目光仍未离开舆图:“防线虽固,但需防孟昶狗急跳墙。成都尚有五万禁军,若他倾尽国力反扑,四州仍会承压。传令下去,各城守军每日加强操练,尤其是弩兵与骑兵,务必保持备战状态。”
“遵令!”石守信应声,又道,“另外,四州新政推行顺利,百姓们纷纷响应,不少青壮年主动报名参军,如今已招募到五千余新兵,是否编入禁军?”
“新兵需经严格筛选与训练,不可急于求成。”赵匡胤沉吟道,“挑选身强力壮、胆识过人者,组成‘乡勇营’,由老兵带队训练,三个月后考核,合格者编入禁军,不合格者遣返务农。既不耽误防务,也不违逆民心。”
石守信领命而去,赵匡胤则继续研究进军成都的路线。从四州到成都,必经剑门关与绵州两道屏障,剑门关天险难攻,绵州则是成都的门户,若想一举攻克成都,必须制定周密的战略。
次日清晨,赵匡胤率领亲卫,前往秦州城外的军营视察。此时的军营中,将士们正在加紧训练,步兵列阵操练长枪,骑兵驰骋演练冲锋,弩兵则列队练习齐射,整个军营热火朝天,士气高昂。
“将士们!”赵匡胤勒马站在高台上,高声喊道,“孟昶昏庸无道,残害百姓,如今成都已是孤城一座!我等受柴天子所托,平定后蜀,拯救万民于水火,只需再努一把力,便能攻克成都,完成西征大业!届时,军功积分加倍,土地、官职任你们挑选!”
“攻克成都!报效天子!”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
赵匡胤看着将士们激昂的神情,心中甚慰。他翻身下马,走到弩兵方阵前,拿起一把改良强弩,拉动弓弦,对准远处的靶心,一箭射去,精准命中。“这改良强弩,射程远、穿透力强,是我们克敌制胜的利器。大家务必勤加练习,做到箭无虚发!”
弩兵们纷纷叫好,训练更加刻苦。随后,赵匡胤又来到骑兵方阵,查看战马的喂养与装备情况。这些战马大多是西征时缴获的后蜀良马,经过精心照料,个个膘肥体壮。赵匡胤下令,每日增加战马的草料供应,同时加强骑兵的马术与近战训练,确保骑兵能在战场上发挥最大威力。
视察完军营,赵匡胤又前往四州交界处的金牛道巡查。金牛道地势险要,是通往成都的必经之路,如今由李延韬率领三千士兵驻守。李延韬见到赵匡胤,连忙上前禀报:“将军,金牛道已加固完毕,沿途设置了多处岗哨与陷阱,若有敌军来犯,定能将其击退!”
赵匡胤点了点头,沿着金牛道一路前行,仔细查看各处防御工事。他发现金牛道中段有一处狭窄的峡谷,是设伏的绝佳地点,便对李延韬道:“此处峡谷狭窄,敌军行军必然缓慢,可在此处埋伏弓弩手与步兵,待敌军进入峡谷,便可两面夹击,将其歼灭。”
李延韬连忙应道:“将军英明!末将即刻安排士兵在此处设伏,确保万无一失。”
在巡查过程中,赵匡胤还发现不少后蜀时期的栈道年久失修,存在安全隐患。他下令调集士兵与百姓,对栈道进行修复与加固,同时拓宽部分狭窄路段,确保大军行军畅通无阻。
与此同时,赵匡胤还派人深入后蜀境内,侦查成都的布防情况与孟昶的动向。探子们乔装打扮,混入成都城内,搜集了大量情报。据探子回报,孟昶如今已是惊弓之鸟,每日躲在后宫饮酒作乐,朝政由宰相王昭远把持。王昭远虽手握大权,却无军事才能,只是一味地招募士兵,囤积粮草,并未制定有效的防御战略。
更重要的是,孟昶与南汉的联盟早已名存实亡。南汉皇帝刘晟见后周势强,不敢轻易出兵援助后蜀,只是派了少量兵力驻守夔州,象征性地牵制后周军。而后蜀的士兵们,因孟昶的昏庸无道,早已士气低落,不少士兵甚至暗中联络后周,想要归降。
收到探子的禀报,赵匡胤心中大喜。他召集众将商议,道:“如今孟昶众叛亲离,成都已是孤城一座,正是攻克成都的绝佳时机!我计划兵分三路,一路由李延韬率领,从金牛道正面进攻;一路由王彦升率领,从阴平道偷渡,直插成都后方;我则率领主力大军,从绵州方向进军,三路大军夹击,定能一举攻克成都!”
众将纷纷赞同,即刻依令行事。李延韬与王彦升各自率领军队,前往指定地点集结,准备发起进攻;赵匡胤则率领主力大军,囤积粮草,整顿军备,等待最佳的进攻时机。
就在赵匡胤准备出兵攻打成都之时,一名探子匆匆来报:“将军!成都城内传来消息,宰相王昭远暗中联络南唐,约定在周军攻打成都时,南唐出兵偷袭四州,前后夹击,妄图击退周军!”
赵匡胤闻言,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他万万没想到,王昭远竟然会勾结南唐,这无疑会给西征计划带来巨大变数。若周军攻打成都时,南唐出兵偷袭四州,四州守军必然难以抵挡,周军将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传我将令,暂缓出兵攻打成都!”赵匡胤当机立断,“即刻加强四州的防务,尤其是与南唐接壤的边境地区,派重兵驻守。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前往汴梁,向柴天子禀报此事,请求天子派军增援,牵制南唐兵力!”
众将领命而去。赵匡胤站在金牛道上,望着成都的方向,心中暗忖:王昭远勾结南唐,必然早有预谋,这场战争恐怕会更加艰难。南唐是否真的会出兵偷袭四州?柴天子能否及时派军增援?攻克成都的计划,又将推迟到何时?一系列的疑问,让赵匡胤心中充满了担忧。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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