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森林染成一片深沉的暗蓝。三人找到一处由巨大树根天然形成的凹洞,勉强能遮蔽夜风。洞内,跳动的微小篝火(用干燥苔藓和细枝小心升起)映照着三张疲惫却紧密相依的脸庞。
火光下,大熊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显得格外刺目。汐彦和金妮围在他身边,用之前找到的、还算干净的清水,小心翼翼地清洗着伤口周围的血污。每一下触碰,都让大熊的身体微微紧绷,但他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甚至还在汐彦用撕下的布条为他包扎时,努力挤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不疼的,大哥,金妮。”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和安慰,“真的。”
金妮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手紧紧抓着大熊未受伤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他的痛苦。汐彦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将布条打了个结实又不会太紧的结。他知道,这份伤痛,是为了保护家人而承受的勋章。
处理完伤口,气氛稍微缓和。金妮依偎在汐彦身边,大眼睛在火光下闪烁着好奇与后怕的光芒,她小声问:“大哥……你刚才,咻的一下就出现了,好厉害!那是……什么呀?”
汐彦看着她和同样投来询问目光的大熊,知道是时候稍微解释一下了。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说道:“是一种叫做‘恶魔果实’的力量。我偶然吃下了一种,得到了能够操控‘空间’,进行短距离移动的能力。我给它取名叫‘空间移动’。”
他顿了顿,坦诚道:“不过,这种能力消耗很大,尤其是带着你们一起移动的时候。而且,我现在还不太熟练,需要慢慢摸索。”他不想让弟妹觉得他的能力是万能的,从而产生不必要的依赖或放松警惕。
金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神里的崇拜却更多了。大熊则沉默地看着自己缠着布条的手臂,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甘,仿佛在质问自己:如果我也拥有力量,是不是就能更好地保护大家,而不是让大哥独自承担风险,让自己成为被保护的对象?
汐彦将大熊的眼神尽收眼底,心中那份属于成年人的责任感愈发沉重。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大熊未受伤的肩膀,又揉了揉金妮的头发。
“我必须变得更强。” 他在心中再次对自己立下誓言,“不仅要熟练掌握瞬移,还要开发出更多应用方式。像今天那样……如果能控制那种切割的力量……” 他回忆起树枝划过狼腹时那诡异的撕裂感,心中对能力的开发有了更明确的方向。力量,是守护的基石。
篝火噼啪作响,洞外是未知的黑暗与危险。汐彦抬起头,透过交错的树根缝隙,望向那片被硝烟略微污染,却依旧能看见零星闪烁的夜空。
“别怕,”他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等我们离开这里,去了西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西海?”金妮仰起小脸,好奇地重复。
“嗯,西海。”汐彦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夜空,看到了遥远的未来,“我听说,那是一片比这里平静很多的海域。那里有更多秩序井然的岛屿,人们可以相对安稳地生活,不用担心随时会来的战火和海贼。我们可以在那里找地方住下来,可以学习知识,可以慢慢变强……那里,会是我们的新家。”
他的描述并不详尽,却勾勒出一幅与神之谷的炼狱截然不同的、充满希望的图景。西海,这个词仿佛带着魔力,驱散了金妮眼中的些许恐惧,也让大熊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眼中燃起了一丝向往的光芒。
那一夜,西海成为了三人共同守护的梦想和即将奔赴的目标。
第二天清晨,天光微亮。
熄灭篝火,仔细掩盖痕迹后,三个小小的身影再次踏上了征程。大熊的手臂依旧不便,但他坚持自己行走。汐彦走在最前,金妮紧紧跟在身侧。
他们的步伐虽然依旧因饥饿和疲惫而显得有些踉跄,但眼神却不再迷茫,而是充满了坚定的光芒。彼此扶持的身影,在破晓的微光中拉长,仿佛没有什么能再将他们分开。
身后的神之谷,那象征着一个时代终结的轰鸣已渐渐沉寂,被茂密的森林远远隔开。
而前方,是通往海岸线的未知之路,是通往他们梦想中西海的起点。
属于“汐彦”、“熊”和“金妮”的航行,就在这片熹微的晨光中,正式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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