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的日子,在易慧的“躺平享受”战略和容家人日益加厚的滤镜下,过得飞快,也愈发熨帖。
有了竹风和剑兰两个新晋的“小伙伴”,易慧的生活质量直线飙升。
竹风,人如其名,力气大得惊人。易慧一时兴起想荡秋千,她二话不说,单手就能把秋千绳拽得老高,让易慧体验了一把“人肉发射器”的刺激感,代价是下来后扶着柱子干呕了半天,被柳含烟好一顿数落。她性子憨直爽朗,笑起来像没心没肺的小太阳,圆圆和满满特别喜欢黏着她,把她当成了移动的攀爬架。竹风也不恼,一手一个,轻松抱起两个小胖墩还能健步如飞,惹得两个小家伙兴奋尖叫。易慧看着这“人形起重机”,安全感爆棚!保护我方慧慧的任务,稳了!
剑兰则像一株静水深流的兰草。她话不多,眼神沉静,做事却极其利落周全。易慧随口说一句“想吃东街王记的桂花糕”,剑兰就能在柳含烟发现前,悄无声息地出门,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还带着热气的糕点送到易慧手边。她心思细腻,总能提前一步想到易慧的需求,默默备好温水、帕子、解闷的小玩意儿,甚至能精准捕捉到易慧偶尔流露出的、对府外世界的好奇眼神。更让易慧惊喜的是,剑兰竟然识字!虽然不多,但足以应付日常。易慧立刻把“教小姐识字”,实则是方便自己未来搞点小动作的重任交给了她。剑兰欣然应允,教得极其耐心。易慧看着剑兰沉静的侧脸,内心小人叉腰狂笑:军师+秘书!齐活了!
易慧对她们的态度,也彻底颠覆了竹风和剑兰的认知。没有颐指气使,没有非打即骂。易慧会拉着她们一起分享点心,会兴致勃勃地听她们讲一些庄子上听来的稀奇事,会认认真真地叫她们“竹风姐姐”、“剑兰姐姐”。当她们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时,两人都愣住了,眼眶瞬间就红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里,“姐姐”这个称呼从主家小姐口中叫出来,是她们从未敢奢望的尊重。
“小姐……” 竹风声音哽咽,只会憨憨地挠头。
“小姐折煞奴婢了。” 剑兰深深一福,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眼底却是一片暖融。
易慧摆摆手,小脸上是理所当然的笑容:“说了是一家人嘛!以后我罩着你们!” 语气豪迈,配上她六岁的身高,显得格外可爱又真诚。竹风和剑兰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这条命,这条小姐赐予的新生路,豁出命去也要护小姐周全!
易慧在容府的地位,随着她的“懂事”和“贴心”,更是水涨船高。柳含烟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容震霆看女儿的眼神慈爱得能融化钢铁,容易城更是将妹妹视为疲惫公务后最温暖的慰藉。而最让易慧感到“得意”的,是她成功拿捏住了容家最难搞的“欠欠”二哥——容易谦!
自从上次西市之行,易慧敏锐地发现,二哥那副“生人勿近”的毒舌外壳下,似乎对她……特别没辙?尤其是当她发动“星星眼+软糯音+抱大腿”的撒娇三连击时,二哥那看似不耐烦的表情下,总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纵容
这个发现让易慧像发现了新大陆!于是,容府上下经常能看到这样一幕:
“二哥~” 易慧像颗小炮弹一样冲向刚回府、一身风尘的容易谦,精准抱住大腿,仰着小脸,眼神亮晶晶,“二哥今天带慧慧去演武场看大哥练剑好不好?慧慧想看大哥打拳!像大老虎一样!吼!” 她还惟妙惟肖地学了个老虎吼。
容易谦嘴角抽搐,试图板脸:“练武场刀剑无眼,伤着你怎么办?老实待着!”
“不会的不会的!慧慧就躲在柱子后面看!二哥最厉害!二哥保护慧慧!” 易慧抱着大腿蹭啊蹭,小嘴叭叭地吹捧,“二哥比大哥还厉害!二哥的剑法唰唰唰!像闪电一样快!坏人看到二哥就跑光光啦!”
容易谦:“……” 耳根可疑地泛红,眼神飘忽。他试图抽腿,又怕甩飞这小祖宗。最终,在易慧锲而不舍的“二哥最棒”洗脑攻势下,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弯腰,一把将易慧捞起来,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头,动作看似粗鲁,实则极其小心地避开了她的伤处,没好气地道:“麻烦精!坐稳了!掉下去摔成小傻子别哭!”
然后,易慧就得意洋洋地坐在二哥宽阔坚实的肩膀上,在竹风剑兰忍笑的目光和圆圆满满羡慕的惊呼中,被“人形坐骑”扛去了演武场。一路上,她的小嘴就没停过,不是夸二哥扛得稳,就是好奇地问东问西。容易谦嘴上嫌弃着“闭嘴,吵死了”、“小矮子问题真多”,脚步却放得极稳,甚至微微侧头,方便肩上的小祖宗看得更清楚。
又或者,易慧会抱着二哥送的紫檀银毫笔,哒哒哒跑到正在廊下闭目养神,实则是在修炼的容易谦面前,把画得歪歪扭扭的“大作”,通常是一个圆圈代表太阳,几根线条代表小草,还有一个火柴棍小人代表二哥,献宝似的举到他眼前:“二哥看!慧慧画的二哥!像不像?是不是特别威风!”
容易谦睁开眼,看着那张鬼画符,嘴角抽了抽:“……威风?我看像个被雷劈了的稻草人。”
“才不是!” 易慧鼓着腮帮子抗议,小手指着画上火柴棍小人手里那根歪歪扭扭的线,“这是二哥的剑!斩妖除魔!可厉害啦!”
容易谦看着她气鼓鼓又认真的小模样,再看看那根代表自己“斩妖除魔剑”的歪线,最终没绷住,嗤笑一声,抬手毫不客气地揉了揉易慧梳得整齐的小揪揪,把她的发型揉成一团乱草:“嗯,剑是挺‘厉害’的。下次画个更厉害的。”
易慧顶着鸡窝头,看着二哥眼底那抹真实的笑意,心里的小太阳也暖洋洋的。攻略二哥副本,进度条稳步推进中!毒舌欠欠的外表下,明明就是个妹控嘛!
这天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书房,暖洋洋的。易慧正被剑兰按在书案前,苦大仇深地握着紫檀银毫笔,跟一个歪歪扭扭的“容”字较劲。这毛笔字,简直比她上辈子用脚写的还难看!她无比怀念圆珠笔和键盘。
“小姐,手腕要稳,笔锋要藏。” 剑兰的声音温和耐心,在一旁轻声指点。
易慧努力模仿,结果一用力,墨团洇开一大片,好好一张宣纸又废了。她懊恼地皱着小脸:“哎呀!又毁了!写字好难啊!比跟圆圆满满打架还难!”
剑兰忍俊不禁,正要安慰,暖阁的门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
容易谦倚在门口,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目光扫过书案上那堆“墨宝”和妹妹皱成包子的小脸,嘴角习惯性地勾起那抹戏谑的弧度:“哟?容大小姐这是……在画符镇压纸妖?看这墨团气势汹汹,功力见长啊。”
易慧立刻丢下笔,像看到救星,眼睛一亮:“二哥!” 她跳下凳子,噔噔噔跑过去,熟练地抱住大腿,仰起小脸,瞬间切换成委屈模式,“二哥~写字好难啊!慧慧手都酸了!二哥教慧慧好不好?二哥写的字最好看啦!像……像天上的云一样好看!” 她搜肠刮肚地找形容词。
容易谦低头,对上那双盛满了“求助”和“崇拜”的大眼睛,心头那点熟悉的、被羽毛轻搔的柔软感又冒了出来。他挑了挑眉,拖长了调子:“教你?我这手可是握剑的手,写出来的字杀气太重,怕吓着你。”
“不怕不怕!” 易慧立刻摇头,抱得更紧了,“二哥最好了!二哥写的字最好看!比大哥账本上的字好看一百倍!” 她毫不犹豫地拉大哥下水。
容易谦被她这毫无底线的吹捧弄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受用?他哼了一声,弯腰,像拎小猫崽一样把易慧拎起来,放回书案前的椅子上,自己则在她旁边大马金刀地坐下,长臂一伸,拿过了那支紫檀银毫笔。
“看好了,小笨蛋。手腕悬空,力透纸背,不是让你把纸戳穿。” 他嘴上嫌弃着,动作却异常耐心,大手覆上易慧的小手,带着她稳稳地握住笔杆。他的掌心干燥温热,带着薄茧,稳稳地包裹住易慧的小手,一股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力量传来,引导着她的手腕。
易慧只觉得一股清冽好闻的、带着点阳光和青草气息的味道笼罩了自己,紧接着,自己的小手就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完全包裹住。那感觉莫名的安心。她屏住呼吸,任由二哥带着她的手动。
笔尖落下,浓淡相宜的墨迹在宣纸上流畅地铺开,一个铁画银钩、筋骨铮然的“容”字跃然纸上!笔锋锐利,气势内敛,却又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洒脱,果然如同易慧瞎蒙的那样,像流云又似剑意!
“哇!” 易慧由衷地发出一声惊叹,小脸上满是崇拜,“二哥好厉害!真的好好看!”
容易谦松开手,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眼神,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随即又板起脸,屈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少拍马屁。自己练!写不好一百遍不许吃点心。” 语气是惯常的欠揍。
易慧捂着额头,吐了吐舌头,心里却美滋滋的。二哥的手,虽然老是弹她脑门,但……很温暖,很有力。她拿起笔,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感觉,开始笨拙地模仿。
容易谦也没走,就靠在旁边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偶尔掀开眼皮,扫一眼妹妹那歪歪扭扭、惨不忍睹的“大作”,嘴角抽搐一下,又闭上。书房里只剩下易慧偶尔的懊恼低呼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气氛竟有种奇异的温馨。
就在这时,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伴随着清脆的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
柳含烟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和心疼,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书案前的女儿:“慧慧!”
易慧和容易谦同时抬头。
柳含烟快步走进来,先是瞪了容易谦一眼:“你又欺负妹妹了?让她写这么多字?” 然后立刻转向易慧,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心肝肉地叫着:“娘的宝贝,快别写了!看这小手都红了!累着怎么办?那些字有什么好写的!将来找十个八个账房先生替你看账本!咱们慧慧的手啊,生来就是戴金镯子、玩玉如意的!”
易慧被娘亲抱得有点喘不过气,哭笑不得:“娘,慧慧不累……” 她只是写得丑而已。
柳含烟才不管,心疼地揉着女儿的小手,转头就对着外面吩咐:“夏荷!快!把炖好的燕窝牛乳羹端来!给小姐补补!”
容易谦看着母亲这毫无原则的溺爱,再看看妹妹那无奈又带着点享受的小表情,无奈地按了按额角。行吧,在这个家,努力是不可能努力的,躺赢才是王道。
易慧喝着甜滋滋的牛乳羹,享受着娘亲的投喂和二哥“监工”的目光(虽然对方闭着眼),心里的小太阳暖洋洋地晒着。这种被无条件爱着、宠着的感觉,真好。
日子就在这样鸡飞狗跳又温暖甜蜜的日常中滑过。
这天傍晚,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易慧正指挥着竹风和圆圆满满在花园的假山群里玩“官兵捉强盗”,她自然是坐镇后方的“大将军”,剑兰安静地守在一旁,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易慧坐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晃悠着小短腿,看着竹风被两个小侄子追得满山跑,咯咯直笑。忽然,她感觉袖袋里有东西动了一下。
她疑惑地伸手进去一摸,指尖触到了一个微凉、带着翅膀纹路的小东西。掏出来一看,是那只彩色草茎编织的小蝴蝶——正是那天在西市巷子里,她送给桑落落的那只!
蝴蝶怎么会在这里?
易慧心头一跳,连忙仔细查看。只见蝴蝶的翅膀底下,似乎夹着一张折叠得极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纸片!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纸片,展开。纸片很小,质地粗糙,上面用极其细小的炭笔写着几行字,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倔强:
【恩人小姐安好。落落已远行,一切平安。银钱灵石助我良多,蝴蝶随身,不敢或忘。小姐大恩,落落铭记五内。前路漫漫,落落定当努力活着,不负小姐所望——像蝴蝶一样,飞出去。桑落落敬上。】
没有地址,没有归期。只有一份简单的平安信,和一个郑重的承诺。
易慧看着那几行稚嫩却无比认真的字迹,看着那句“像蝴蝶一样,飞出去”,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随即又涌起一股巨大的欣慰和暖流。桑落落……她真的飞出去了!带着那份微薄的希望,踏上了属于她自己的路!
她小心翼翼地重新折好纸片,放回蝴蝶翅膀下,又将蝴蝶珍而重之地收回袖袋里,贴着心口放着。仿佛能感受到那份来自远方的、坚韧的生命力。
“小姑姑!竹风姐姐跑掉啦!” 圆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告状,打断了易慧的思绪。
易慧回过神,看着小侄子红扑扑的脸蛋,再看看远处被满满缠住、一脸生无可恋的竹风,还有旁边亭亭玉立、眼神温煦的剑兰,最后,目光越过花园,仿佛能看到书房里可能又在“闭目养神”实则默默守护的二哥,以及主院里永远对她敞开怀抱的爹娘……
她的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大大的、温暖又明亮的笑容,像初升的小太阳,带着无尽的生命力和希望。
“没事!小姑姑带你们去抓她!” 她跳下石头,小手一挥,再次投入到属于她的、喧闹而温暖的“战场”中。
飞吧,桑落落。
而我,也要在这个充满爱的港湾里,努力地、闪闪发光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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