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的台伯河畔,梧桐叶刚染上秋黄,卡娅带着法拉、文杏和阿禾,在城郊废弃的神庙里搭起了临时医帐。帐外的同春草籽刚播下,被台伯河的水汽润得发胀,却迟迟不肯破土——当地的祭司说“异教的草会招引瘟疫”,夜里总有人偷偷来拔,帐角的银斑旗被撕得只剩半面。
“又少了三个病人。”法拉攥着染血的绷带,绷带里裹着罗马的橄榄叶,是她们按林晚晴说的“混种法”,和同春草一起捣的药泥,“祭司说我们是‘散播瘟疫的女巫’,把病人都劝去了神庙,用羊血献祭。”
文杏正用绣针给一个孩童缝合溃烂的伤口,针脚细密如绣线,额角却渗着汗:“这些罗马人不信草药,只信牛羊的血。方才给一个妇人敷药,她丈夫竟说‘不如让她死了干净,省得被你们玷污’。”
阿禾蹲在帐外的草圃前,指尖抚过被踩烂的幼苗,眼底冒着火:“再有人来拔草,我就用西域的‘绊马索’捆了他们!当年在玉门关,蛮族也不敢这么糟践同春草!”
卡娅忽然跪在草圃前,金发垂落沾了泥:“是我没用。”她抓起一把混着草籽的土,“我连自己的族人都劝不动,还说什么让草在这里扎根……”
帐帘被风掀起,露出远处神庙的火光,祭司正在焚烧她们送过去的药草,浓烟裹着焦糊味飘过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别慌。”法拉忽然按住卡娅的肩,她的弯刀在腰间闪着冷光,“阿依莎老师说过,‘让人信你,先让他们看见你不怕死’。今晚我们去神庙,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最重的病人喂药。”
文杏放下针线,从行囊里取出个锦囊,里面是她按《绣针医理》做的“安神香”,混着同春草花:“我跟你去。祭司不是说我们是‘女巫’吗?我就用这香‘施法’,让病人睡个安稳觉,比羊血管用。”
阿禾也站起身,拍掉手上的泥:“我去把罗马的女奴们叫来。她们天天被打骂,最知道病痛的苦。只要有一个人信我们,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深夜的神庙,火光熊熊。祭司正举着羊骨念咒,忽见四个女子闯进来,为首的法拉举着药碗,碗里的同春草汁在火光中泛着碧色:“敢不敢让我们试试?治不好,任凭你们烧死!”
病人们骚动起来。一个瞎眼的老妪忽然摸索着上前:“我孙女快死了,让她们试试吧……羊血没用,神也没用,死马当活马医吧。”
法拉立刻让文杏给女孩敷药,阿禾烧起安神香,卡娅则跪在老妪面前,用拉丁语念起林晚晴教的“同春咒”——其实是草的生长口诀,却被她念得虔诚,像在祷告。
天快亮时,奇迹发生了。那女孩溃烂的伤口开始结痂,呼吸也平稳了。瞎眼老妪摸着孙女的额头,忽然朝着医帐的方向磕起头:“是草神显灵了……是草神……”
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罗马城。越来越多的人偷偷跑到医帐,有的送水,有的送面包,还有女奴趁主人不注意,跑来学认药草。文杏教她们用绣针缝伤口,法拉教她们用弯刀劈柴生火(说是“练臂力,好捣药”),阿禾则带着她们在神庙后墙偷偷播草籽,卡娅用拉丁语给她们讲同春草的故事——从长安的药圃,到西域的戈壁,再到罗马的台伯河畔。
祭司的阻挠渐渐没了力气。有天清晨,他们发现神庙的台阶缝里,竟冒出了株同春草,银斑在晨光中闪着,像谁悄悄种下的希望。
一个月后,台伯河畔的草圃终于连成了片。法拉带着罗马女子练“药刀术”,既练劈柴的劲,也练切药的准;文杏的绣针医理成了畅销书,罗马女子学着用绣绷子练稳劲,说“缝伤口比绣玫瑰难,也美”;阿禾则和卡娅一起,把同春草籽混着橄榄叶粉,装进陶罐分给每个村庄,罐身上刻着“长安—罗马”的字样。
林晚晴收到她们的信时,正坐在长安的同春树下,信上画着幅歪歪扭扭的画:四个女子手拉手围着草圃,远处的神庙和医帐并排而立,天上的太阳照着两地的草,一样亮。
“她们说,罗马的长老终于松口了,允许在城郊建‘同春医馆’,还说要派罗马女子去长安学医术。”周若念着信,眼里闪着光,“卡娅的父亲,那个最反对女子抛头露面的将军,竟亲手给医馆题了字——‘生命不分男女’。”
林晚晴望着飘落的秋叶,叶面上的银斑纹路像条看不见的路,从长安延伸到罗马。她忽然明白,信任从来不是凭空来的,是用一次次不怕死的坚持,一点点看得见的好转,一寸寸磨出来的。就像同春草扎根,要先耐住虫咬、水淹、人踩,才能在陌生的土壤里,长出属于自己的那片绿。
信的末尾,是四个姑娘合签的名字,下面画着株草,草叶上分别绣着弯刀、绣针、绳结和拉丁文的“希望”。林晚晴轻轻折起信,夹进《女史》的“罗马篇”里,那里还空着很多页,等着她们继续写下去。
台伯河的风吹过医帐,带着草香和橄榄的气息。法拉在教罗马女子认药,文杏在绣新的同春草旗,阿禾在给草圃浇水,卡娅则对着长安的方向,把新收的草籽装进陶罐。她们知道,这条路还很长,祭司的偏见、旧俗的枷锁,还会时不时冒出来作祟,但只要这草还在长,只要她们还在一起,就没有到不了的远方。
就像林晚晴说的:“信任这东西,沉得像块玉,要慢慢磨,才能亮。”而她们,正在用同春草的韧,磨出属于跨洲医途的那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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