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洞是有危险的,这点你应该清楚。”面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进灵洞就像上擂台,没有裁判,没有规则,生死自负,可明白?”
萧立武用力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面具人没有停顿,继续说道:“进入灵洞前,会为你接入外置生物芯片,它能为你在灵洞中提供一些帮助。你想接在哪个部位?”
萧立武的目光扫过自己的手臂、脖颈,脑海里飞速思考着——手臂容易暴露,更容易受损,躯干也一样,其他部位也总觉得少了些安全感。他犹豫了片刻,抬头看向面具人:“有没有建议?”
“据大多数回来的人统计,都会选择后颈部位。”面具人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补充道,“那里可直连神经中枢,不易受到行动影响。”
萧立武的视线落在两侧的手术机械臂上,金属臂末端的细小探针正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像是在等待指令。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异常清晰:“帮我置入舌头下部。”
面具人只是单纯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一旁的操作台前。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的声音响起,随后,手术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开始缓缓转动。
萧立武紧闭着眼,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做好了迎接疼痛的准备。然而,机械臂端接触到他舌头下部时,只有一丝微凉的触感,即使没有麻药也没有预想中的刺痛,整个过程快得惊人,不过十几秒便结束了。
他刚想起身,面具人却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还有事情需要向你说明,先听完。”萧立武只好重新躺下。“一、芯片是要收费的,但那是等你回来之后——如果回不来,那一切都不重要了;二、芯片内置完整的保密协议,自成功置入后自动生效,不存在破解可能,就算你后续想通过手术切除,协议也会提前触发,后果你承担不起,希望你谨记,不要犯傻;三、成功置入芯片的人自动成为灵员,享受丰厚待遇,但前提是你能成功回来;四、灵员为灵楼直属下级,需无条件服从灵楼的管理;五、在灵洞,一切以自身安全为准——这是核心要素,比任何规则都重要,你可明白?”
萧立武逐字逐句地在心里默念,确保自己没有遗漏,随后再次用力点头,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个房间将成为你的专属房间,与你身上的芯片绑定。从现在起,一切人——包括我,都无权擅自进入,只有你能通过芯片感应开启大门。”面具人补充道,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如果我回来了,那如何联系你们?”萧立武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
“你出房间的瞬间,芯片会自动向灵楼发送信号,自会有人前来联系你。”面具人的回答依旧简洁。
“灵洞有什么特点,能不能介绍一下?比如里面的环境、可能遇到的情况……”萧立武追问着,眼睛里满是急切——他想知道更多,哪怕只是一点信息,也能让他在面对未知时多一分底气。
然而,面具人却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坚决:“每个人进入的灵洞世界都截然不同,别人的经历不仅没有参考价值,反而会干扰你在灵洞世界的判断和行为,甚至可能让你陷入危险。”
“既然不具备参考价值,那为什么需要那么多人不断的进入?灵洞里面到底有什么?”萧立武不死心,继续追问——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盘桓了许久,不得到答案,他始终无法安心。
面具人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只是淡淡说道:“这是你回来后可以知道的部分。现在,你还没有资格了解这些。”
正当萧立武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面具人却抢先一步开口,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现在答疑结束。一切只有等你进入灵洞后才会明白,无需再多解释。现在,传送开始。”
“传送?”萧立武的心脏猛地一跳,脑海里瞬间闪过电影中那些炫酷的传送画面。他下意识地闭上眼,攥紧了拳头,期待又紧张地等待着。
他感觉身下的手术台在缓慢移动:“要开始了吗?我会以光速被传送进入灵洞吗……”
就在萧立武还在不断幻想时,身下的床还是不紧不慢的移动着,这让他心生疑虑。
当他再次睁眼时,才发现所谓的传送,竟然只是手术床缓缓向后移动,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他转头向后看去,那面漆黑的墙壁正一点点向自己靠近,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缓缓张开嘴。很快,手术床的边缘接触到了墙壁,没有碰撞的声响,也没有阻碍感,床沿就那样被漆黑的墙壁一点点“吞噬”,仿佛那面墙根本不是实体。
萧立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双手死死地攥着床沿。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随着床面慢慢进入墙壁,冰冷的气息向自己袭来,从头顶一点点蔓延到全身。当他的头部接触到墙壁的那一刹那,那股冰凉瞬间贯穿全身。
可奇怪的是,原本紧绷到极致的情绪,却在这股冰凉的包裹下,慢慢平复下来,连心跳都变得平稳了许多。
意识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萧立武感觉自己像是睡了一觉,没有梦,只有无边的平静。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四周的环境已经彻底变了。
一股混杂着潮湿、霉味和尘土的气息率先闯入他的嗅觉,那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特有的味道,一股记忆逐渐涌上心头。他眨了眨眼,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原来自己正身处一间草屋内,屋顶是用干枯的茅草铺成的。草屋内的陈设简单到极致: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一条修补过的木凳,一扇草梗编织的窗,还有一扇破旧的木门,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爷爷之前住的老屋——哪怕是那间几十年的老房子,也比这里豪华得多,至少还有衣柜、桌子,以及一盏油灯,不像这里,空旷得让人心里发慌。
萧立武撑着手臂坐起身,在卧房里仔细检查了一圈,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东西。他叹了口气,推开木门走了出去。
外间是一个小小的厅堂,宽度比草屋长不了多少,地面是夯实的泥土,墙角结着些许蜘蛛网。厅堂的正位摆放着一张老旧的供桌,供桌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四个灵位,上面用红漆写着名字,只是漆色已经有些暗淡。
萧立武的目光刚一落在灵位上,整个人就僵住了——第一个灵位上写着“先考萧讳正业之灵位”,第二个是“先妣胡讳萧氏之灵位”,第三个是“先兄萧讳文华之灵位”,第四个则是“先嫂郑讳萧氏之灵位”。
“什么情况……进门先死全家?”萧立武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忘了。
他的爷爷,正是萧正业;奶奶,名叫胡小安,灵位上的“胡讳萧氏”应是她;爸爸叫萧文华,妈妈叫郑灵月,“郑讳萧氏”自然就是妈妈。这四个灵位上的名字,和他的家人完全对得上,没有丝毫偏差。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萧立武的头皮一阵发麻,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不敢再看那些灵位,转身快步走出厅堂,来到了外间的院子里。
院子不大,从荒废的迹象看,应是之前被人用心打理过,两边有小片的菜畦,在两片菜畦之间留着一条两人过的土路。
院子四周用竹子围成了篱笆,竹条已经有些发黄,上面还缠着几根干枯的藤蔓,院门则是一扇简陋的柴门,推手处已经被磨得光滑呈亮——这与他记忆中爷爷的老屋完全不一样。
萧立武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隔着一两百米远的地方,零星分布着几户人家,屋顶上正冒着几缕细细的炊烟,在清晨的微风中缓缓飘散,应该是住户们正在做早饭。
他推开柴门走了出去,眼前顿时开阔起来——一大片良田映入眼帘,稻田里的稻子一片翠绿,随风轻轻摇曳,田间散落着些许黑点,那是正在劳作的佃农,一切静谧而安详。
萧立武怔怔地站在原地,心里充满了疑惑和茫然。他感觉自己根本没有进入什么神秘的灵洞,反而像是穿越了时空,回到了童年时爷爷的老家——那个承载了他无数欢乐记忆的地方。可身后那些灵位,又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提醒着他这里绝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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