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t城的火车票是陈砚帮忙订的。许一捏着车票,看着上面印着的S村-t城北,指节微微发白。这张硬质纸片像把钥匙,正要打开一扇尘封十年的门。
临行前夜,许一独自来到S村卫生院。月光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将掌心贴在粗糙的树皮上,仿佛能触到时光的脉搏。
还是睡不着?
钟夏的声音从树后传来。他递来一罐温热的草莓牛奶,铝罐上凝结的水珠沾湿了指尖。
你叔叔为什么偏偏选t城?许一摩挲着罐身上的凸起logo,就像刻意等着谁去找他。
钟夏的视线投向远处沉在夜色里的山峦:父亲说过,叔叔总念叨t城是命运的岔路口他忽然顿了顿,而且你发现没有?所有线索都指向数字7——第七棵野菊、圆周率第37位是7、印刷厂地址也是七巷七号。
许一正要开口,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李鹿发来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t城起点印刷厂的卷帘门角落,有个用白色粉笔画的莫比乌斯环——与钟夏当年画在她速写本扉页的图案一模一样。
明天一切都会真相大白。钟夏的指尖无意识在树干上画着圈,那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许一注意到他腕表表盘反射的月光有些异常,秒针竟在逆时针跳动。
火车在翌日午后抵达t城。月台广播夹杂着陌生方言,许一攥紧单肩包带,那里面装着父亲遗留的怀表——自从今早发现表盘背面多出一行刻字校正误差需回起点,指针就开始紊乱。
起点印刷厂藏在蛛网般的巷弄深处。生锈的招牌下,卷帘门裂开一道缝,泄出油墨与旧纸张混合的气味。钟夏推门时,铃铛发出沙哑的嘶鸣。
夏夏?佝偻着调试印刷机的男人转过身,左脸的烧伤疤痕在昏暗灯光下更显狰狞。他的目光掠过许一时突然定住,手中扳手砸在地上:许家的姑娘...你长得和你祖母简直一模一样。
许一尚未反应过来,钟明已踉跄着拉开保险箱。转动密码锁时,许一清晰听见他念叨的数字并非圆周率,而是1977.7.7。
你父亲留了两样东西。钟明递来的牛皮纸袋沉得出奇。除却那本写满批注的漫画手稿,还有张黑白照片——扎麻花辫的少女与穿中山装的青年并肩站在起点印刷厂招牌下,两人眉眼间分明是许一与钟夏的轮廓。
这是...?
你们祖父祖母。钟明用袖口擦拭照片,五十年前,他们私奔到t城开了这家印刷厂。后来因为一场变故...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你父亲说,有些真相必须等你们一起来才能揭晓。
许一翻到手稿最后一页,父亲的字迹突然变得潦草:「一一,钟家老宅东墙第三块砖下——」后面的字被大片墨水污渍淹没。
窗外霓虹灯骤然熄灭。钟明消失在黑暗里,只剩一张字条飘落:「当怀表与腕表指针重合时,去老宅找第七本日记。」
许一摸出怀表,发现表盖内层嵌着微缩胶卷;钟夏的腕表表盘竟开始渗出蓝墨水,逐渐晕染成S村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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