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的清香裹着晚风，漫过老房子的窗台。林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着外婆的旧相册，身边的阿九正用光点轻轻戳着相册里她小时候的鬼脸照片，像是在嘲笑她当年的傻气。
“别闹了，”林夏笑着拍开那团冷气，“再笑我就不给你讲相册里的故事了。”
光点在她眼前晃了晃，像是在撒娇，然后乖乖地落在相册旁，安安静静地陪着她。自从阿九恢复稳定后，他似乎变得更活泼了，不仅会用光点做各种小动作，还能偶尔推动一些轻便的小物件，比如把掉在地上的发卡推到她脚边，把晾在外面的衣服轻轻拉进来。
就在林夏翻到一张她和外婆在桂花树下的合影时，窗外突然闪过一道明亮的月光，正好落在阿九的光点上。林夏下意识地抬头，瞳孔猛地收缩——那团熟悉的透明光点，竟然在月光的照耀下，慢慢凝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阿九？”林夏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人形大约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衫，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头上，轮廓和她在老照片里看到的小九隐隐重合。只是他的身影依旧透明，像一层薄薄的雾，在月光下轻轻晃动，仿佛随时会散开。
阿九似乎也对自己的变化感到惊讶，他抬起小小的手，看了看，又看了看身边的林夏，眼神里充满了懵懂和好奇。然后，他试着动了动脚步，却差点摔倒，幸好林夏眼疾手快，伸手想去扶他，指尖却穿过了他的身体，只摸到一片清凉的空气。
“对不起，我还是碰不到你。”林夏的声音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激动。能看到阿九的人形，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
阿九的身影晃了晃，像是在安慰她。他慢慢走到桂花树下，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树干。月光洒在他身上，让他的轮廓变得清晰了一些。林夏连忙跟过去，坐在石凳上，静静地看着他。
阿九似乎很喜欢自己的人形，他在桂花树下跑来跑去，偶尔还会伸手去接飘落的桂花花瓣。花瓣穿过他的手掌，落在地上，他却笑得很开心，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梨涡。
“原来你笑起来这么好看。”林夏轻声说，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这么多年，她一直只能想象阿九的样子，现在终于看到了，比她想象中还要可爱。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是母亲来了。林夏连忙擦干眼泪，对阿九说：“阿九，我妈来了，你别害怕。”
阿九的身影明显顿了一下，然后快速地躲到了桂花树后面。母亲推开门，看到林夏坐在树下，笑着说：“我猜你就在这里，给你带了刚蒸好的桂花糕。”
她把桂花糕放在石桌上，突然愣住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桂花树后面。“小夏，那……那是什么？”
林夏的心一跳，顺着母亲的目光看去，只见阿九的身影正从树后慢慢走出来，虽然依旧透明，但在月光下，母亲显然也看到了。“妈，他就是阿九。”
母亲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她看着阿九的身影，眼泪也掉了下来。“小九……真的是你。”
阿九的身影晃了晃，像是在回应母亲。他慢慢走到母亲面前，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感激。母亲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却又怕惊扰到他，手停在了半空中。
“好孩子，谢谢你。”母亲哽咽着说，“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陪着小夏，谢谢你守着这栋老房子。”
阿九的身影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到林夏身边，像是在寻求她的安慰。林夏伸出手，虽然还是碰不到他，但她能感觉到他身边的冷气，那是属于阿九的独特气息。
母亲坐在林夏身边，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阿九：“这是用院子里的桂花做的，你尝尝。”
阿九的身影靠近桂花糕，像是在闻着香气，然后他的嘴角又勾起了那个浅浅的梨涡。林夏笑着说：“妈，他喜欢。”
三个人就这样坐在桂花树下，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桂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温馨而美好。母亲给阿九讲了很多外婆的事情，讲外婆当年是如何照顾他，如何为他担心。阿九的身影静静地听着，偶尔会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忆那些过往。
时间过得很快，月亮渐渐西斜，阿九的身影开始变得不稳定，慢慢变得透明。“阿九，你是不是快要变回去了？”林夏轻声问。
阿九的身影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向林夏，又看向母亲，眼神里充满了不舍。他慢慢举起小小的手，像是在和她们告别。
“没关系，阿九，我们知道你还在。”林夏笑着说，“以后每个晚上，只要有月光，你是不是都能变成人形？”
阿九的身影晃了晃，像是在点头。然后，他的身影渐渐变淡，最终又变成了那个熟悉的透明光点，落在林夏的肩膀上。
母亲松了口气，擦了擦眼泪：“真好，终于看到他了。”
林夏点点头，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嘴边：“妈，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和阿九一起吃桂花糕了。”
“是啊。”母亲笑着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和阿九，永远都不分开。”
月光下，老房子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桂花的香气混合着桂花糕的甜味，弥漫在空气中。林夏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她还会看到阿九的人形，还会和他一起经历更多的事情。
她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充满了幸福。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她和母亲，还有阿九，守着这栋充满回忆的老房子，守着这份跨越阴阳的陪伴，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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