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等会儿。
说完,他悄悄把脚尖往回勾了勾,让鞋底更稳地嵌进碎石与腐叶的缝隙里,同时慢慢调整姿势,一只手则悄悄摸向身边一根手腕粗的断树杈,那是他眼下能找到的唯一“武器”。
当指尖触到粗糙的树皮时,才稍微找回了一点微弱的安全感。
下一秒,一阵阴风卷着腥臭扑面而来,那味道混着腐肉的气息,呛得他喉咙发紧。没等他反应过来,右侧的灌木丛突然“哗啦”炸开,一道黑影箭似的窜出,稳稳落在十步开外——是只半人高的凶兽,浑身黑毛像浸了油,在斑驳的光影里泛着冷光,四条粗壮的腿绷得笔直,爪子深深抠进泥土里,指尖泛着白。
瞬间,周生生的汗毛孔全炸开了,从头皮麻到脚后跟,连腿都在发抖。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可脚下被一块松动的石头一绊,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带着背上的老人一起往后倒去!
“砰”的一声闷响,两人重重摔在地上,钻心的疼顺着胳膊往上窜,而那个老人摔的更惨,因为首先摔在地上的是他,等于着地后他的身体挡住了大多灌木树枝,也挡住了大部分的冲撞,此时他整个脸痛的扭曲,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禁不住“哎呀”一声,但他强忍着不大声叫出来,他现在是一个孱弱之人,有气无力,衰弱不堪,既使再痛也只能捱着。
“忍着点。”
周生生低吼一声,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这只凶兽身上,现在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凶兽缓缓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跳上。
獒狼,原来是只獒狼!
这只獒狼,体长足有一米多,头颅比普通狼大了一圈,耳朵贴在脑后,浑身的黑毛因为紧绷而根根竖起,活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色巨兽。
“怎么会有獒狼?”
周生生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像压了块巨石。学校在这座大山搞体能测试,从没有听说过这地方有凶兽出没,今天怎么这么不凑巧!
獒狼离他们只有三步远,腥臭的气息更浓,它猛地低下头,对着周生生发出一声震耳的嘶吼,这吼声穿透力极强几乎震碎耳膜,牙齿间的唾沫星子都喷溅出来。
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周生生如芒在梗呼吸急促,情况万分危急!
老人连声说:“孩子,你跑吧,别管我。”
跑,能跑过这獒狼吗?
何况把一个大活人丢下逃命,他周生生做不出!
他妈的,到这份上了,死也要死的壮烈些!
周生生牙齿一咬,顿时豪气冲天,平时牛逼哄哄,关键时不能掉链子!
拼了!只有拼死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打起精神,迅速调整,一秒摆出战斗姿势。
死死盯着獒狼,左手按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右手已经慢慢将树叉劈开的一端立在外面。
他现在寄希望这树杈一定给力,千万别在关键时刻软屌了。
獒狼缓缓地逼上来,周生生手有些微微发抖,他想好了对付的方法,但必须恰到好处,他只有一次机会,只许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结局就会很惨,被咬住,被锁喉,被爪挠,跟着的就是筋骨俱碎血肉横飞。
关键是死相很难看!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难看的人不太好投胎!
他不要!
此时,獒狼绕着周生生缓缓踱步,爪子踩在地上发出“咯吱”的轻响,像在丈量猎物的弱点。
周生生身体微微前弓,左手立掌在身前轻轻摇动,试图稳住獒狼的情绪,右手却悄悄攥紧了身边那根手腕粗的树杈,手上用力,树根被稳稳固定在地上。
对峙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
突然,獒狼低吼一声,身体猛地往前一窜,四爪蹬地跃起,巨大的兽身像片黑影般从空中压下来!
“拼了!”
周生生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眼睁睁看着那血盆大口在眼前放大,黄黑的獠牙泛着冷光,黏糊糊的口水滴落在他的衣襟上,刺鼻的恶臭让他胃里一阵翻涌,却连皱眉的时间都没有。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反应。左手顶出,卡住了獒狼的喉咙,缓冲它扑击的势头。
就在倒地的刹那,周生生毫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树杈尖对准獒狼的腹部狠狠地捅了上去!
噗!
周生生全力一击直接在獒狼肚子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腥热一手,鲜血直流,獒狼痛苦地疯狂挣扎,坚硬的黑毛蹭过他的脸颊,刺得皮肤发麻,近在咫尺的狼嘴还在不断开合。
周生生感到窒息,他的手有些麻。
突然,那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出来,拿着拐杖,砸了狼头一下,獒狼只是一愣神,周生生抓住机会,抽出断成一截的树杈,玩命地连捅几下。
獒狼喘着气,抽搐了几下,终于一动不动。
看着趴在身上的畜生,周生生浑身颤抖连腿都软了。
好险!
厚厚的皮毛被推开,周生生满身是血从下边爬出来。
用布擦干净手上的血迹,扶起又要跌坐在地的老人。老人将势就势,样子倒是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剩下的路依旧坑坑洼洼,碎石混着草根硌得脚底发疼,他也走得摇摇晃晃。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顺利下了山。
山脚下果然横着一条河,河面不算宽,却泛着深绿色的水波,看不清河底,风一吹就泛起细碎的涟漪,看着比想象中要深。
想过河,显然只能靠摆渡。
“孩子,到这儿就成了,你回去吧。”
老人趴在周生生背上,声音比之前有力了些,却带着明显的劝阻。
周生生没多话,帮人还是要帮到底,把他丢在河边,和在山上没人管没什么两样。
“我还是把你送过河吧。”
老人沉默了片刻,往前指了指河的上游:“那边有个摆渡口,只能到那儿坐船。”
周生生顺着老人指的方向望去,隐约能看见远处河边有个小小的木棚。他没多说什么,背着老人继续走,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摆渡口。
岸边正泊着一艘小巧的乌篷船,周生生扶着老人踏上船板。船夫瞥了他们一眼,开口道:“一人两个金币,共四个金币。”
周生生下意识摸向腰间钱袋,指尖只触到两个金币,心头顿时一沉。他强作镇定,面上不露半分慌乱,道:“好说。”
船夫把手一伸“钱?”
周生生这下没辙了,硬着头皮道:“大叔,我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今天考试时,正碰到这个老伯受伤了,我要把他送回家,我这里只有两个金币,我愿意以人格担保,等我回来后,立刻把另两个金币补上。”
那船夫闻言只是摇了摇头,神色未有半分松动。
周生生定了定神,放缓语气:“大叔,这位老伯就住在河边,您想必是认得的,不妨仔细瞧瞧?”
船夫依言俯身,打量了一番蜷缩在船板上的老人,忽然“啊”地低呼一声,眉眼间瞬间褪去疏离:“哦!原来是杏花林那位老伯!”
周生生心头一松,唇角漾开笑意,暗忖这事该成了。
船夫依旧伸出手,“四个金币,一分都不能少!”
周生生有些崩溃,这特么是只认钱的主,完全没有办法了。
情急之下,他装作找金币,暗暗地从地上捡起两块小石头,然后把两个金币还有两个小石头递过去。
“一点面子都不给,喏,四个金币!”
船夫接过金灿灿的四个金币,往自己兜里一揣,“明明有钱,还讨价还价,真是的!”
将杆子一撑,船离开岸边向对面驶去.....
周生生很不想使用 “三分瞳”催化幻境的障眼法,但急切间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所有的这一切,老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障眼法,隐瞒的一时,但瞒不了长久,船夫终会发现秘密。
果然,周生生将老人安全送到后,返回到河边,那个船夫正等在那,看着周生生来了,火冒三丈:“好你个小兔崽子,竟然用石头骗人!”
“大叔,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要我怎么说,你给我四个金币,有两个分明就是石头!”
“大叔,这两块石头可不是普通石头!”
“骗人!”
“大叔,您看我怎么敢骗你,您看这石头通体软润,微发幽光,内涵灵气,拿到玉器市场,定能卖个好价钱!”
“真的,难道是玉石?”船夫看向周生生。
周生生眨巴眨巴眼,“可不是,您再仔细瞧瞧,发财了不是!送我过河,我告诉您,是哪捡的,那里还有很多!”
“哎呦,我这心跳的怎么突然加速!”
船夫捂住自己的胸口。
“您这是激动,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激动?太激动了!”
周生生嘴里说着心里别提多得意,一直在想回去可怎么过河,现在看完全没问题了!
船夫突然从旁边抽出根棍子。
“我激动,我当然激动,你个小兔崽子骗我一次,还想骗我二次,我他妈傻啊我!”
忽悠失败!
周生生见状撒腿就跑,动如脱兔,船夫举着着棍子在后边狂追,状如奔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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