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喜庆气氛如同浓郁的酒香,萦绕在皇宫的朱墙碧瓦之间,数日未散。坤宁宫内,红绸未撤,烛影摇红,依旧弥漫着新婚的旖旎与温馨。
程烈并未因新婚而懈怠朝政,反而似乎因这桩大事的落定,心绪更为沉凝专注。每日依旧于卯时初刻准时起身,练功、早朝、批阅奏章、召见臣工,将庞大的帝国机器牢牢掌控在手中。只是,无论政务如何繁忙,他总会抽出时间,或共进晚膳,或于御花园中漫步,陪伴在萨仁身侧。
这份于帝王而言堪称难得的陪伴,萨仁珍之重之。她迅速适应着皇后的身份,以其特有的温和与细腻,开始接手管理后宫事务。她并未急于大刀阔斧地改革,而是先细心观察,体恤宫人,将程烈削减宫内用度的旨意落到实处,以身作则,赢得了不少底层宫人的好感。闲暇时,她便照料那株移栽至暖阁的青霖仙藤,或是对着那根羽神翎羽静坐冥想,感受着血脉深处与之的共鸣,修为在不知不觉中稳步提升。
这一日傍晚,程烈难得提前处理完政务,来到坤宁宫。见萨仁正对着一局残棋凝思,棋盘上黑白子交错,似是一片僵局。
“遇到难题了?”程烈走近,在她身旁坐下。
萨仁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困惑:“观这棋局,白棋看似势大,却处处受制,黑棋虽处守势,却暗藏杀机,仿佛……仿佛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她顿了顿,轻声道,“就像如今的朝局,看似陛下威加海内,实则暗流涌动,妾身……有些不安。”
程烈目光落在棋盘上,指尖拈起一枚黑子,并未落下,只是淡淡道:“棋局如政局,不在子力多寡,而在势与算。白棋势大而散,其力不凝;黑棋势弱而聚,其心甚坚。”他抬眸看向萨仁,眼中是洞悉一切的冷静,“你觉得,朕是那白棋,还是黑棋?”
萨仁微微一怔,随即恍然。是啊,陛下看似面临着内忧外患,但他自身便是最强大的力量核心,更手握北境强军与新生朝堂的向心力,其势虽初成,却如旭日东升,锐不可当。
“是妾身想岔了。”萨仁赧然一笑,心中阴霾散去不少。
程烈将手中黑子随意放入棋罐,握住她的手:“不必忧心。魑魅魍魉,自有朕来应对。你只需安稳在此,便是对朕最大的助力。”
他的话语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萨仁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轻轻“嗯”了一声,将头靠在他肩上。殿内烛火温暖,窗外月色朦胧,一时静谧美好。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这新婚燕尔的宁静被精心维系之时,一支来自河西的车队,浩浩荡荡地抵达了京城。正是河西节度使王弼之子,王冲,奉父命前来恭贺帝后大婚。
王冲年约二十,面容还算俊朗,但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骄纵与精明。他入京后,依制向鸿胪寺报到,献上丰厚的贺礼清单——包括河西特产的美玉、骏马、皮毛,以及……一对据说是西域奇珍的“五彩琉璃盏”。
“家父闻听陛下大婚,不胜欣喜,特命小子星夜兼程,献上薄礼,聊表敬意。并言,河西上下,永感天恩,愿为陛下镇守西陲,万死不辞!”王冲在朝会上,跪伏于地,言辞恳切,姿态放得极低。
程烈高坐龙椅,面色平静,接受了他的朝拜与贺词,温言勉励了几句,便令其退下,由礼部负责接待。
表面看来,一切如常,王弼似乎通过此举,表达了臣服之意。
但暗地里,烈风卫的监控网络已然全力运转。
“陛下,”赵干于御书房内密报,“王冲入京后,除例行拜会礼部官员外,其随行人员暗中与多家京城豪商、乃至一些有实权的低阶武将有所接触,出手阔绰,似在打听朝中动向及……京营布防情况。此外,他带来的那对‘五彩琉璃盏’,经苏大家暗中查验,其上附着有极其隐晦的追踪印记,虽无直接危害,但可远程感知其位置。”
程烈眼神微冷:“果然贼心不死。继续盯着,看他还能引出些什么人。那对琉璃盏,收下,置于库房深处,以阵法隔绝。”
“是。”赵干领命,又道,“草原使者一行,已与王冲汇合,住进了四方馆。他们明面上也献上了贺礼,但据观察,其使团中混有数名气息彪悍、不似寻常随从之人,疑似草原王庭的‘金刀武士’。”
“金刀武士?”程烈眉梢一挑,“程谨已死,他们还想在朕的眼皮底下玩里应外合的把戏?看来,上次云州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加派人手,严密监控四方馆,尤其是那些‘金刀武士’的动向。他们若有异动,不必请示,立刻拿下!”
“臣明白!”
王冲与草原使者的入京,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两颗石子。表面的恭顺之下,是暗流的加速涌动。程烈心知肚明,这场贺喜,实则是一场试探,一场博弈的开端。
就在王冲入京第三日的深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王冲下榻的驿馆。来人身法诡异,气息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正是幽瞳殿的杀手!
然而,他刚刚摸到王冲寝室外墙,数道凌厉的破空声便骤然响起!淬毒的弩箭从不同角度射来,封死了他所有退路!同时,一股强大的神识锁定了他!
“有埋伏!”那杀手心中大骇,身形急扭,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大部分弩箭,却被最后一支擦伤了手臂。他不敢停留,立刻施展遁术,想要逃离。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月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前方,手中短剑泛着清冷的寒光,直刺其咽喉!
那杀手修为不弱,亦有炼气六层左右,仓促间挥动淬毒匕首格挡!
“铛!”
金铁交鸣!月影身形微晃,而那杀手则被震得气血翻腾,遁术被打断!他心知不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咬碎了口中毒囊!
然而,预料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反而周身一麻,灵力瞬间滞涩!他惊恐地发现,不知何时,数道几乎看不见的银色丝线,已然缠住了他的四肢要害!
“想死?没那么容易。”赵干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握着一枚操控丝线的法器。
那杀手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彻底栽了。
翌日清晨,这份“贺礼”便被摆在了程烈的案头。
“陛下,昨夜擒获幽瞳殿探子一名,经初步审讯,其奉命与王冲接触,意图打探陛下修为进展及京城虚实,并设法在王冲献上的贺礼中再做手脚。其与草原使者并无直接关联,但承认幽瞳殿与草原王庭素有暗中交易。”赵干汇报。
程烈看着那封口供,脸上并无意外之色。“王冲可知情?”
“据其交代,王冲应不知其幽瞳殿身份,只以为是家父派来的密使。”
“呵,王弼这老狐狸,倒是撇得干净。”程烈冷笑一声,“将这探子移交刑部,严加看管。至于王冲……让他再多逍遥几日。”
他目光转向窗外,晨曦微露,映照着巍峨的宫城。
“传朕旨意,三日后,朕将于宫中设宴,款待河西世子及草原使者。”
赵干心领神会:“陛下是要……?”
“既然客人都带着‘厚礼’来了,”程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朕这个主人,岂能不设宴‘答谢’?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潭水底下,到底藏着多少牛鬼蛇神!”
新婚的温情尚在延续,但政治的刀光剑影,已悄然迫近。程烈稳坐钓鱼台,准备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宫宴上,亲手撕开所有伪装,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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