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王后薨逝
一日,婉晴来到玉阳宫。这些日子中宫里的事,忙坏了她。她先是帮太子料理玉容的丧事,现在又天天侍应生病的王后,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空暇,便来看望西施。
婉晴来玉阳宫历来不避讳什么,姐妹们凑到一起说说笑笑,话题自然会涉及到王后的病和玉容的死。
婉晴对玉容的死没有过多的言辞,只是说玉容死前一个多月里并不在王后身边。她对玉容丧事规格之高,也有些不满。
说到王后的病,婉晴略带伤感,预感情况不好,说王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经常听到她嘟囔伍子胥的名字。婉晴还特别提到夏妃、淑妃经常到中宫去,不离开王后身边。
西施叮嘱婉晴守在王后身边多多尽孝。说完话后,婉晴急匆匆地赶往中宫。
婉晴的话,更加坚定了西施与移光的猜测,同时伍子胥的名字让她们更加警觉起来。
几日后,王后薨逝。
王后弥留之际,单独召见了伍子胥。
大丧,由伍子胥亲自操办。
王后的近身侍女,全部饮鸩身亡殉葬。
在朝文武百官、后宫所有人员素衣素食四十九天。
本应该由文娘娘撰写的祭文,改由史官撰写。
中宫被无限期封闭。
责令拆除万寿帆。
责令拆除织锦房。
责令整肃男装之风。
偌大的后宫,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之中,人人自危,看不到走动的宫人。
伍子胥的相令,很明显不单单是为了给王后办丧事。西施感到,伍子胥已经把仇恨的矛头,冷森森地指向了自己。更令她忧心的是,王后单独召见伍子胥,究竟交代了些什么?几乎可以肯定,夫差不在都城,伍子胥肯定要做出不利于玉阳宫的事来。于是姐妹们更加谨慎,严守宫门,只有追月单独来往于各宫之间。
王后的大丧过后一百天,后宫里并没有发生任何不正常的事。原先凝重的气氛,一如这天气一样,由冬来到了春,变得有了生机。人们仿佛惊蛰过了一般,各个角落有了侍女、杂役的身影。
一天,玉儿来到玉阳宫,捧来文娘娘亲手做的兰花酥,并传文娘娘的话:
“春暖乍寒,谨慎更衣。”
玉儿走后,西施琢磨着文娘娘的话。
133 诡异宫女
几天后婉晴来了。
平时婉晴来玉阳宫,一般是只身一人,或带着腊梅、喜鹊中的一个,这次她身边除了腊梅,还有两个新面孔的宫女跟在后面。
踏宫将两个宫女挡在外面,此举招惹地婉晴有些不高兴。带着腊梅进来,见到西施,说了说这段时间太子处理国政的事。
从婉晴的口中,西施得知了夫差北去的情况。腊梅神秘地告诉西施,在织锦房被拆毁前,她冒着风险,分多次偷偷地搬到太子宫一架纺织车。
婉晴还告诉西施一个令她惊讶的消息:北侠甘善,跟随吴王夫差出征了,并担任前锋将军。
在婉晴主仆二人走后,西施埋怨踏宫不该阻拦婉晴的侍女。
踏宫说,之所以拦住那俩侍女,是觉得她们身上没有亲和感,感觉怪怪的。
移光赞同踏宫的做法。
婉晴回到宫中,正在为踏宫阻拦自己的随从感到不爽,腊梅看出婉晴的心思,便说:
“主子,不怪踏宫那样做,奴家也觉得新来的几个宫女有些怪。”
“噢,怎么怪?”婉晴问。
“干事笨手笨脚不说,还总是不在心,总觉得不亲近。”腊梅回答。
“还有呀。”喜鹊瞪大眼睛插话:“她们用得梳子,也不一样,两面都是把手,又长又重,平时还插在头顶上。”说完手背捂住嘴,两只大眼睛不停地晃动。
“是吗?新来的有多少人这样?”婉晴又问。
“说不清楚,其他宫里也有,只是听说派去玉阳宫的,都被移光挡了回去,一个也没留呢,好奇怪哦。”喜鹊说完,大眼睛里仍残留一丝丝惊恐。
“是这样啊。那以后去玉阳宫,就不要带她们。”婉晴说。
“今天去,本就没让她们跟着,只是她们说要熟悉一下路,就带着了。”腊梅说。
“腊梅,今后你多留意一下这些人。”婉晴叮嘱到。
当天腊梅就悄悄地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移光。
太子回宫后,婉晴把这件事情说给他,太子听后沉思了一会说:
“后宫里五年以上的宫人,按母后的懿旨大多出宫去了,新入宫的,均是由内务府从民间精心挑选的。她们做事自然生疏,熟悉后就好了。”婉晴还是不放心,太子答应她,着内务府细查一下。
太子哪里知道,最近入宫的宫女中,有十几名宫女,正是伍子胥精心挑选的女刺客,入宫的目的就是刺杀西施。由于玉阳宫防范严密,她们无从下手,只好潜伏在侍女之中寻找时机。
原来,王后弥留之际单独召见伍子胥,给了他一道密旨:在她死后,除掉西施。
王后担心的是,在她死后,那个“玉阳宫的”就会登上王后的宝座。她对美貌无双又几乎无所不能的西施感到惧怕。她认为,如果不是西施把寿诞操办成这样,中宫便不会有男装之风,就不会将男乐手留在中宫,玉容也就不会偷偷地做出让自己愤怒的事,以致留下了令人难以启齿的、彻骨的心痛。这种心痛,使她已经开始年轻的心,倏然衰老,使她不愿继续留在世上。她把玉容之祸,全都推到西施身上。是西施之为,带给她一时的欢乐,更是西施之为,将她从快乐的巅峰,推下痛苦的深渊,难以自拔的心痛,害得她走向死亡边缘。同时她更担心,在她死后,她给西施的射香香囊,再无可用之处,一旦西施生下王子,太子的宝座就难以维继。
伍子胥对夫差纳美,本来就极为抵触,尤其是越国贡献的美女。见西施的美貌足以迷倒世上所有的男人,伍子胥的担心加重了,又听说西施做事能力非同一般,他就更担心夫差为其所控,一直在找机会清除西施。
夫差北去给他提供了绝佳的机会,但是他无法进入后宫,也抓不到西施任何把柄。王后的密旨,正合他的心意,他一边料理王后的丧事,一面开始谋划,琢磨了好长时间,他觉得清除西施的唯一办法就是行刺。
伍子胥是策划谋杀的高手,当年就是他招揽了大英雄专诸,刺杀了吴王僚,把阖闾推上了王位。又是他找来了大义士要离,刺杀了王僚之子庆忌。
如何行刺西施,让伍子胥着实犯了难,一是因为进入后宫行刺,不仅难度大,而且搞不好会引火烧身;二是早已经闻知西施身边的女侠,个个身怀绝技,非同常人。伍子胥思量了许多方案,都感到不稳妥,一一放弃。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内务府呈报的后宫选宫女的奏简,心中一亮,禁不住大喜,于是急令私徒,精心挑选了十多位江湖女子,经过短暂的训练,冒充被选中的民间女子,进了后宫。这样做来,真得是神不知鬼不觉,又能近距离的接近西施,从而避开与西施身边的侠女交锋,行刺成功的可能性极大,即使是失败了,自己也好开脱。
女刺客进入了后宫,没想到却进不了玉阳宫,就只好分布在西施可能去的王妃宫里,等待西施的出现。伍子胥时刻提着心,早年在玉月宫里埋伏的线人每日都会传来消息,无奈的是,玉阳宫防备严密,刺客们毫无下手的机会。伍子胥见到夫差一份份的捷报,知道夫差不久就会回师,便下了死令:引西施离开玉阳宫,不惜代价,一举刺杀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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