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子贡畅言
范蠡的右相府里,端木赐与范蠡的对话仍在继续。端木赐看着墙头上的一轮圆月,叹口气说:
“老师所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说得就是公主这样的人啊!”
端木赐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叫声:
“大哥。”
接着专成掀开门帘,身后跟着要义。进门来,专成把一个荷叶包“噗”的放到案上,转身“咚”的一声,把佩剑杵在墙边,回过身来,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短剑,挑开荷叶包,里面包着一只烤鹿腿。要义提来两个木墩,放到专成跟前一个,自己坐一个,摆好碗箸。专成割着鹿肉,瞥了端木赐一眼,问:
“大哥,这位长者是谁呀?”
自两人进门来,端木赐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两人,听到专成雷鸣般的声音,连忙起身,向后倒退三步,双袖一甩,双手捧在胸前,深深一个揖礼。专成抱抱拳作为回应。
“敢问二位可是南侠和玄帮主吗?”端木赐恭敬地问。
“嗨嗨,你是谁?”专成瞪着大眼睛问。
“在下鲁国人,孔夫子门下,端木赐是也。”端木赐回应。
“噢,知道了,大哥常提起你,说你是大哥的良师益友,是当世大贤。”专成说着起身还礼,要义也起身还礼。
“岂敢岂敢。”端木赐谦让道。
“来来,坐。”专成拉过端木赐,轻轻按在座位上,割了一大块鹿肉,放在端木赐的面前。
端木赐谦让了一下,清了一下鼻腔,声音增大,说:
“能与天下英雄、义士相聚,乃赐之福。想当年,有两位夫人,为避吴乱,相伴逃离吴境,一路颠沛,来到楚国宛地,被一户好心人家收留,不久后,二位夫人各产下一子,便离世了,存续了大英雄专诸、大义士要离的血脉。好心人家把孩子精心抚育长大,并与其子结拜成生死兄弟。最终,兄弟三人,出仕越国,住进了这座右相府。赐说的对吗?”端木赐说完呵呵地笑起来。
“哎,大哥是不是你对他说的呀?”专成感到吃惊。
范蠡含笑摇摇头。
“这世上的事,就没有兄长不知道的。”
“哈哈,一半是实情,一半是臆断。”端木赐笑着说。
“还请兄长继续讲来。”范蠡诚恳地说。
端木赐笑着摆摆手,提高嗓门说:
“这世事变迁,朝代更迭,乃顺天符地应人,是天定,亦是人定,天定胜人,人定亦胜天。这岂能是‘小女子’所能决定的!反而是帝王、诸侯、文武百官,手中握着国运、民运,他们一不留神,把个大好的河山弄丢了,面子上过不去,怎么办?后继的王臣君子们,以同命相连的感触,总结前人的败因。找到几个谗佞奸臣,究以亡国之罪,这样做恐还说服不了后人,于是便挖空心思,最终,他们把眼光共同投向了一个孱弱的、贪图点享受的,美貌足以祸人的妇人,齐声高喊:‘就是她!她最合适!她还不会反驳!她就是亡国的祸根,人间的妖孽!’。他们为自己的发现,振臂高呼,着书立典,向后人哭诉红颜的穷凶极恶,心安理得地把男人的罪恶,涂抹在弱女子身上,无情地把她们绑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说到这里,端木赐显然有些激动,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突然说:“呸!什么世道,我端木赐绝不与这种人为伍!”
听端木赐如此说法,范蠡内心着实爽快了,一扫被季菀羞辱带来的不快,说:
“兄长真乃仗义执言之人,字字珠玑。”
端木赐坐下来,眼光镇定地看着范蠡,又清了一下鼻腔,问:
“贤弟向来秉持‘君忧臣辱,君辱臣死’的为臣之道,又有为臣典范的‘官官’之说。贤弟这‘官官说’如何解?”
范蠡淡淡一笑。
“兄长见笑,‘官官说’是愚弟向大王推荐的,做一个贤臣能臣的标准,具体说是:明目能察,瞑勿瞎;竖耳纳言,避耳谗;口言诤谏,言必践;嗅别虚实,色乐食;舌如鼓簧,歌忠良。”
“好!好!此乃忠臣良将之道。”端木赐不住地称好。
“嗨!”范蠡苦笑一下,摇摇头:
“大凡命由相生,相由心生。盖,天生运,心生相。运与相俱佳,为大贵;有运无相,为庸贵;无运有相,为不遇;无运无相,为平庸。大贵与庸贵合,为王,大贵与不遇合,为臣。大贵与平庸合,为民。庸贵与不遇合,为朋,庸贵与平庸合,为奸。不遇与不遇合,为盗。然而,有相者,先君子,无相者先小人。义为前,为君子;利为前,为小人。因而便有贵君子,平君子,下君子之别。有贵小人,平小人,下小人之分。”范蠡说完,看着端木赐,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哥的话不懂。”专成声音高亢地说,又向前倾下身,压低声音说:
“大哥,让三弟给里面传个信,让嫂子和妹子们回来吧,在里面能干啥?”说完回头邀要义,一起给端木赐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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