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雪松村后,宇智波鼬根据村长的指引,踏上了通往前往百代市的道路。这条所谓的“道路”在冬季更像是一条被冰雪半掩的、蜿蜒于山脊之间的险峻小径。一侧是陡峭的、覆盖着冰挂的岩壁,另一侧则是被浓雾笼罩、深不见底的幽谷。
鼬的每一步都需格外谨慎。冰面湿滑,暗藏着裂缝。他的状态很差,查克拉枯竭带来的虚弱感如同附骨之疽,持续消耗着他的体力。
他不得不更多地依赖纯粹的体术技巧来维持平衡,节省每一分气力。
黑底红云袍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显得格格不入,沉重且碍事,但他别无选择。
他尽可能贴近岩壁行走,利用凸出的岩石规避最猛烈的风势。
写轮眼维持着最低限度的洞察力,并非为了施展瞳术,而是为了更清晰地看透雪幕,辨别脚下看似坚实实则可能只是松软雪桥的危险路段。
就在他艰难地绕过一处突出的鹰嘴岩时,前方道路上一片不寻常的景象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片巨大的、仿佛被什么庞然巨物犁过的恐怖痕迹。
不是雪崩,也不是自然塌方。
积雪和冻土被一种蛮横到极致的力量向两侧粗暴地推开,形成一道宽达数米的沟壑,沟壑中的岩石裸露出来,表面光滑得诡异,甚至有些地方呈现出高温灼烧后的琉璃质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雷遁过后臭氧残留的刺鼻气味,却又更加沉闷压抑。
鼬蹲下身,指尖拂过那光滑的岩面。“很恐怖的力量...” 他心中凛然。
在他的认知里,唯有某些超越常规理解的超规格忍术或通灵兽,才可能造成如此夸张的破坏。
痕迹新鲜,发生时间不会超过一天。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分析这些痕迹时,另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被风雪完全掩盖的声响,触动了他那因查克拉沉寂而略显迟钝,却依旧远超常人的听觉神经。
那不是风刮过岩壁的呜咽,也不是雪层自然滑落的窸窣。
那是一种...刻意压低的、频率极快的踩雪声。
轻盈,迅捷,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感,并且在他停下动作的瞬间,那声音也戛然而止。
更奇特的是,这声音似乎并非来自一个源头,而是两个...一个稍重,一个几乎微不可闻,完美同步。
有人跟踪。而且是两个,配合默契,都是高手。
鼬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只是蹲久了想要站起来活动一下。
他缓缓直起身,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身后那片被雪幕笼罩的林地,猩红的写轮眼中,图案微不可察地流转了一瞬。
白茫茫的视野中,两个极淡的、与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热量轮廓,在一棵巨大的云杉树后一闪即逝。
其中一个轮廓的形状...非人?
鼬没有做出任何敌意反应。
他转过身,如同一个真正的、疲惫不堪的迷途者,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跋涉,但整个人的感知已经提升到了极限。
他故意留下几个微小的、看似无意的破绽。
身后的影子,果然再次动了,保持着一段谨慎的距离,无声无息地缀着。
风雪更急了。能见度下降到不足十米。
鼬的脑海中飞速计算着。对方的意图不明。他改变方向,朝着一片岩石更加嶙峋、林木更加茂密的区域走去。
跟踪者的速度似乎也加快了。
在一处被几块巨大冰岩环绕的狭窄区域,鼬的身影突然加速,瞬间闪入一块巨岩的阴影之后,气息彻底消失。
仅仅数秒之后,一道身影疾掠而至。来人穿着一身贴合身体的灰白色冬季作战服,材质特殊,似乎能一定程度上扭曲光线,减弱自身存在感。
他脸上戴着护目镜和面罩,只露出一双充满警惕的眼睛。
他停在鼬消失的地方,略显困惑地四下扫视,动作轻盈得像一片雪花。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与他几乎同时现身、悄无声息落在他身侧阴影中的那个存在——那是一只宝可梦。
它身形矫健,如同一位沉默的忍者,主体色由跃动的蓝色与沉稳的深蓝色构成,如同暗流涌动的深海。
它的头部有,一双锐利的红色眼睛如同最成熟的猎手,冷静地扫视着四周。
它的双手巨大,仿佛戴着一双忍者手套,其中一只手上,凝聚着一片不断旋转、边缘锐利的水流,如同蓄势待发的手里剑。
它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一种冰冷而专业的气息,与它的训练家完美地融为一体。
追踪者右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另一颗精灵球上,但那不知名宝可梦已经上前半步,将他隐隐护在身后,它的感知显然更为敏锐。
突然,破空声袭来!
并非来自正面,而是来自侧上方的一处岩壁!
三枚漆黑的手里剑呈品字形,精准地封死了追踪者左右和上方三个方向的躲闪空间,速度快得惊人,且无声无息!
追踪者反应极快,但宝可梦的反应更快!
几乎在破空声响起的瞬间,它那只凝聚着水手里剑的手赫然挥出!
“嗉——!”
旋转的水手里剑精准地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湛蓝色的弧线,并非直接撞击,而是巧妙地依次磕碰在三枚手里剑的侧面,利用旋转的巧劲将它们尽数弹飞!
“叮!叮!叮!”
三声轻响,手里剑偏离方向,深深嵌入周围的雪地和岩壁中。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宝可梦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仿佛早已预判了所有攻击路线。
追踪者甚至没有需要大幅移动。他落地,目光死死锁定手里剑射来的方向,声音透过面罩传出,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惊和一丝疑惑。
“这种手里剑术...还有这种隐匿方式...你不是银河队的人!你是谁?”
他的宝可梦也微微压低身体,黄色的瞳孔锁定阴影,另一只手上再次开始凝聚水能量。
岩壁的阴影中,宇智波鼬缓缓走出。他依旧穿着那身湿重的黑袍,脸色因寒冷和虚弱而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冷静得可怕。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那只甲贺忍蛙身上。
水遁?不,不是查克拉的感觉...是那只生物自身的力量。而且,那种投掷技巧...近乎艺术。
鼬立刻意识到,这个对手与他之前遇到的野生宝可梦完全不同,它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真正的“忍者”。
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反问道,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的追踪技巧很出色,你的...同伴更是非凡。但为何跟着我?” 鼬用了“同伴”这个词,目光在那只宝可梦上停留了一瞬。
追踪者没有放松警惕,护目镜下的目光仔细打量鼬空荡荡的腰间和奇异的服饰。
甲贺忍蛙也保持着战斗姿态。
“你的装扮可疑,独自出现在这片区域更可疑。”追踪者沉声道。
“而且,你刚才用的是手里剑?现在几乎没人用这种古老武器了。”
“你是来自城都?阿桔天王派你来的?还是...卡吉镇的人?” 他显然将鼬误认为了某个隐世的忍者训练家流派。
“阿桔?卡吉镇?”鼬捕捉到这些陌生的名字和地名,但脸上毫无异色。
他意识到对方提供了一个合理的身份解释。他需要一个身份融入这个世界。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顺着对方的话,给出了一个准备好的化名。
“伊塔奇。”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模仿的、古老流派的疏离感:“我...独自修行。”
“伊塔奇?”追踪者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护目镜下的目光凝着,似乎在记忆中搜索相关的信息。
“伊贺流?浅红道场确实有传承,但没听说过有你这号人物...而且你的手法,更...”
他话未说尽,但怀疑并未消散。眼前的“伊塔奇”身上有种更深沉、更危险的气息,与浅红道场 的风格似乎并不完全吻合。
鼬平静地承受着对方的审视。
他不需要完全说服对方,只需要提供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解释,将注意力从“来历不明”转移到“隐世忍者”上即可。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将问题引向核心:“你是谁?你的目标又是什么?”
追踪者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眼前这个人浑身透着诡异,没有宝可梦,却能使用如此凌厉的暗器,并且能发现自己和甲贺忍蛙的联合追踪。
他最终决定透露部分信息。他轻轻抬手,甲贺忍蛙手中的水手里剑散去,但警惕性丝毫未减。
“我叫一平。”他说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怒意,“我来自卡洛斯。我为被夺走的‘家人’而来。
“猎人J...”一平咬着牙吐出这个名字。
“一个只把宝可梦视为商品的恶徒!她袭击了我们在卡洛斯的圣地,抓走了我们最重要的守护者甲贺忍蛙和它的家人...”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些颤抖,一旁的甲贺忍蛙也发出了低沉的、共鸣般的呜咽,红色的瞳孔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般刮过鼬的脸:“我追踪那钢铁怪物至此,痕迹消失在附近。而你,是这片区域唯一出现的、形迹可疑且拥有非常规战斗力的人。我有理由怀疑你与她的行动有关。”
猎人J。
钢铁怪物。
捕获,甲贺忍蛙。所有的线索瞬间在鼬的脑中连接起来。
雪地上那巨大的、无法理解的痕迹有了来源。
一平的追踪、其口中的“家人”、以及眼前这只非凡的甲贺忍蛙。
巨大的危机感中,悄然浮现出一丝微弱的契机。
这个追踪者的目标,与时空双龙赋予他的使命,在“阻止非法捕获”这一点上,出现了短暂的交汇。
鼬平静地迎着一平审视的目光,以及那只甲贺忍蛙冰冷锁定的瞳孔,缓缓开口,说出了自相遇以来的第一句完整陈述:
“我与此人无关。”
“但我同样,在寻找她留下的痕迹。”
风雪在两人与一只宝可梦之间呼啸,将短暂的交手痕迹迅速掩盖。
一场基于互相怀疑、却又目标可能暂时一致的脆弱同盟,在这片冰冷的雪原上,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鼬也第一次,亲眼目睹了这个世界的训练家与宝可梦之间所能达到的、近乎完美的忍者般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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