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那声惊叫还没落定，门缝底下已经爬出一缕粉紫色的雾气，像活物似的贴着地砖往前溜。李狗蛋手里的茶杯刚晃了一下，滑板就从桌边弹起来，啪地接住杯底，稳稳落回原位。
他没动，只抬脚轻轻一踢桌角，整张桌子往右挪了半寸，正好挡住雾气蔓延的方向。
“小橘。”他声音不高，但肩上的毛团立马抖了三抖，“别喘粗气，你现在呼出的每一口都是‘群体性行为诱导剂’。”
小橘耳朵贴脑袋，爪子死死抠住李狗蛋的外卖服领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试试把‘冷静如冰’和‘热情似火’混一下，看看能不能调出‘刚柔并济香’……结果瓶子一滑，全倒进去了！”
李狗蛋叹了口气，从腰间抽出一叠皱巴巴的辣条包装袋，咬破一个角，往地上撒了一圈防滑粉。粉末落地即燃，冒出淡蓝色光晕，顺着青砖缝隙画了个环形阵法。雾气撞上去，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凝成一层半透明膜罩，把厨房整个封在里面。
砖缝里那朵扭屁股的小花还在蹦跶，被罩住后愣了半秒，随即跳得更欢了，还开始原地转圈。
“行吧。”李狗蛋摸了摸下巴，“现在不是反省的时候。你闯的祸，得你来嗅。”
他掏出一瓶无色液体，拧开盖子塞到小橘鼻子底下：“这是社恐雷劫送的‘味觉还原剂’，能让你感官清零三秒。舔一口，然后告诉我，这味儿到底是什么结构。”
小橘闭眼猛吸，舌头一卷，整个人僵住。三秒后打了个哆嗦，眼睛瞪得像铜铃：“头……头好痒！不对，是脑子里在跳舞！左边是冰块蹦迪，右边是火焰劈叉，中间还有个穿秋裤的大爷在跳广场舞！”
李狗蛋点点头：“情绪共振裂变，确认了。”
他从兜里摸出一块核桃大小的黑色晶体——静默雷核，社恐雷劫上次劈歪后留下的“心理阴影结晶”。他把雷核搁在封印罩外，轻轻一拍。
雷核嗡地一震，表面浮现出细密电弧，像蛛网一样扫过紫色雾气。几息之后，雷核轻微震动两下，反馈出一组非常规频率波谱：**双极对冲未爆，反向生成第三态——荒诞愉悦**。
“有意思。”李狗蛋咧嘴一笑，“两种极端情绪本该炸炉，结果你体内残留的防滑粉基因当了催化剂，把矛盾转化成了无厘头快乐。”
他又从另一口袋抽出一张泛黄纸片，是冷血医生之前留下的实验笔记残页，上面潦草地写着一行字：“对立情绪融合失败率99.8%，若出现异常稳定态，可能触发‘现实解构效应’。”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突然笑出声：“所以这不是事故，是新品孵化现场？”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公司公关部的人隔着门喊：“李总！监控显示三名员工闻到气味后开始模仿企鹅走路，还有一人爬上旗杆跳起了肚皮舞！建议立即销毁样本，封锁区域！”
李狗蛋没理他，反而伸手揭开封印阵一角，凑近那缕紫雾，深吸一口。
刹那间，他眼角抽搐三下，身体不受控地原地蹦跶两步，双手举过头顶做了个夸张鬼脸，嘴里还哼起跑调的《最炫民族风》。
围观众人集体沉默。
五秒后，李狗蛋抹了把脸，恢复正常：“这哪是毒？这是打工人梦里的周末！”
他转身抄起桌上五个空瓶，一一灌入微量怪香，每瓶只装三分之一，盖紧后甩手贴上手写标签：“社死预演香·测试版”。
“说明书也给我印上：仅供心理脱敏训练使用，吸入后可能做出羞耻行为，建议独处试用。另附赠防滑粉应急包，防止当场社死引发连锁反应。”
有人颤声问：“真要发出去？万一全城都在跳大秧歌怎么办？”
“那就跳呗。”李狗蛋把瓶子揣进外套内袋，“我们卖的又不是香味，是情绪出口。严肃太久了，三界需要一点荒诞。”
他拍了拍小橘脑袋：“你也别缩着了，这次是你调出来的，明天派送，你当首发体验官。”
小橘耳朵动了动，小心翼翼抬头：“那……要是别人笑话我怎么办？”
“笑话你？”李狗蛋咧嘴，“等他们自己跳起来的时候，谁还记得你是谁？”
天快亮时，煎饼摊前恢复安静。小橘蜷在李狗蛋肩上，鼻尖还沾着一点防滑粉，呼噜打得轻轻的。李狗蛋坐在旧木椅上，手里捏着最后一只深紫色玻璃瓶，对着晨光晃了晃。
雾气在瓶中缓缓翻涌，像一群微型舞者排练新动作。
远处街角，改装滑板队已整装待发，轮轴嵌着的雷劫珠微微发亮。
李狗蛋吹了口气，瓶口雾气猛地一颤，竟在空中扭出一个歪歪斜斜的笑脸，然后缓缓下沉，重新融进液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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