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圣地？惩罚？”
黑瞎子报出的这几个词，像几块冰投入刚刚升温的气氛中。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王胖子都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那串“宝贝”，仿佛能带来点安全感。
“这调调……怎么听着跟蛇沼那帮野人有点像？”吴邪皱起眉头，看向解雨臣。
解雨臣神色凝重：“不排除是残留的汪家人员在活动，或者……是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异常都不能忽视。”
“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摸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王胖子虽然心里有点发毛，但嘴上是绝不会认怂的，“正好胖爷我新得了法宝，还没开过光呢！”
黑瞎子已经快速锁定了信号源的大致区域——就在小镇西北角，一片废弃的老厂区附近。
“距离不远，步行二十分钟。”黑瞎子收起设备，“怎么样？几位，晚上溜达溜达，消消食？”
行动迅速决定。张起灵伤势未愈，留在安全屋坐镇，同时也能应对可能的调虎离山。苏瑾、吴邪、王胖子、黑瞎子和解雨臣五人出动。
夜色深沉，小镇的灯火稀疏。五人借着阴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在狭窄的巷道里。王胖子体型显眼，走得呼哧带喘，但这次却异常安静，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紧张中又带着点兴奋。
很快，他们抵达了那片废弃厂区。锈蚀的龙门吊如同巨兽的骨架，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破碎的窗户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烂物的味道。
“信号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具体位置还需要靠近确认。”黑瞎子压低声音。
解雨臣打了个手势，五人分散开来，借助废弃的设备和墙体掩护，如同幽灵般向内渗透。
苏瑾将“自然之心”的感知扩散开，反馈回来的信息大多是死寂和破败，但在厂区深处的一个仓库方向，她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不同于周围环境的能量波动——混乱，带着一丝狂热和不安。
她立刻通过约定好的简单手势，将方向告知了其他人。
众人心领神会，向着那个仓库包抄过去。
仓库大门虚掩，里面漆黑一片。黑瞎子如同狸猫般溜到门边，侧耳倾听片刻，对众人点了点头——里面有轻微的动静。
就在解雨臣准备部署突入时，异变突生！
“呜嗷——！！！”
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嚎叫，猛地从仓库旁边的阴影里窜了出来！伴随着一股恶风，一个黑影直扑最靠近的王胖子！
“我靠！”胖子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把怀里那颗“臭气珠”掏出来，看也不看就朝着黑影砸了过去！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那颗失败的“生化武器”准确命中目标，瞬间爆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腐烂垃圾和劣质香水的恶臭！
“呕……”连离得稍远的吴邪都差点被这味道送走。
那扑来的黑影更是首当其冲，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仿佛被掐住脖子的呜咽，“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剧烈地抽搐起来，露出了真容——那竟然是一条瘦骨嶙峋、浑身脏污的野狗！只是它的眼睛赤红，嘴角流着涎水，状若疯狂。
“妈的！是条疯狗！”王胖子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吓死胖爷了！还好有秘密武器！”
黑瞎子忍着笑，低声道：“胖爷，您这法宝……杀伤力范围有点广啊！”
就在这时，仓库里的动静消失了。显然，外面的变故惊动了里面的人。
“被发现了！强攻！”解雨臣当机立断。
黑瞎子一脚踹开虚掩的仓库大门，五人瞬间冲了进去！
手电光柱划破黑暗，照亮了仓库内部的景象——
没有预想中的汪家精锐或神秘仪式，只有三个穿着破烂、脸上涂着类似泥浆的中年男人，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一个老旧的、带着天线的无线电发报机。他们看到冲进来的五人，脸上露出了惊恐和绝望的神色。
而在他们身后的墙壁上，用红色的颜料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简陋的、类似盘绕蛇形的图案，旁边写着那三个词：“回归”、“圣地”、“惩罚”。
“不许动！”吴邪举着匕首（虽然没啥威慑力），厉声喝道。
那三个男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其中一个直接瘫坐在地。
黑瞎子上前，快速检查了一下那台发报机和周围，确认没有其他武器和危险物品。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解雨臣冷冷地问道，目光如刀。
那三个男人互相看了看，脸上充满了恐惧。最终，那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颤抖着开口，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我……我们就是……就是这个镇上的……没，没干啥坏事啊……”
“没干坏事？”王胖子指着墙上那诡异的图案和字，“这玩意儿是啥？给胖爷我解释解释！”
“是……是‘蛇神教’……”另一个男人小声说道，“我们……我们就是……跟着拜一拜……求个平安……”
“蛇神教？”吴邪一愣，“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邪教？”
“就……就前段时间……有个外来的大师说的……说只要诚心信奉蛇神，就能……就能避开沼泽里的灾祸，还能……还能得到力量……”第三个男人补充道，眼神有些闪烁。
苏瑾敏锐地察觉到，当提到“外来大师”和“得到力量”时，这三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
黑瞎子拿起发报机旁边几张揉皱的纸，上面记录着一些杂乱的信息，大多是关于小镇人员流动、以及……对苏瑾他们这伙“外来者”的监视记录！
“看来，不只是拜神那么简单啊。”黑瞎子晃了晃那几张纸，似笑非笑。
那三个男人脸色瞬间惨白。
经过一番不算严厉的“询问”（主要是王胖子拿着他那把“阴刻符刀”在一旁比划，威胁要给他们“刻个好看的”），三人很快交代了。
原来，就在苏瑾他们来到小镇前不久，一个自称“蛇神使者”的神秘人来到了这里，散布所谓的“蛇神教”教义，声称信奉蛇神可以免受蛇沼灾祸，并许诺展示“神迹”和赐予力量。他发展了几个像他们这样的本地信徒，任务就是监视小镇的异常，尤其是外来者，并通过这台老旧的发报机，定期向一个未知的频道发送信息，内容由“使者”规定。
而所谓的“回归”、“圣地”、“惩罚”，就是最近接收到的指令，要求他们加强监视，并准备某种“迎接”仪式。
“那个‘使者’在哪里？”解雨臣追问。
“不……不知道……他每次出现都很突然……交代完事情就走……”年长的男人哭丧着脸，“我们……我们就是混口饭吃，没想干坏事啊！”
线索似乎在这里断了。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汪家外围的情报收集点，利用邪教控制本地人，手段算不上高明，但很有效。
“怎么处理他们？”吴邪看向解雨臣。
解雨臣沉吟片刻，对那三个吓破胆的男人冷冷道：“今天的事情，如果敢泄露半个字……”
“不敢！绝对不敢！”三人连连磕头。
“滚吧。”
三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逃出了仓库，连那台发报机都顾不上拿了。
“就这么放了？”王胖子有点不甘心。
“小喽啰而已，杀了也没用，反而打草惊蛇。”解雨臣淡淡道，“至少我们知道了，汪家，或者说那个‘蛇使’，并没有放弃，而且触手伸得比我们想的要长。”
黑瞎子摆弄着那台发报机：“这东西有点意思，加密方式很老，但有效。或许……我们可以用它，给那位‘蛇使’先生回个信？”
一个计划，在几人心中慢慢成形。
而苏瑾则看着墙上那个简陋的蛇形图案，感受着公馆核心对此传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熟悉污染气息的波动，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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