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丹交易市场藏在东京城外的一处废弃神社后巷，巷子两侧的木质建筑爬满了藤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那是妖丹特有的气息，混杂着陈旧的香火气，显得格外诡异。
符一抵达时，正听见巷子里传来闷响和痛呼。青焰狐从他肩头跃下，赤红色的皮毛在阴影里闪着微光，尾尖的幽蓝火焰轻轻跳动，显然是察觉到了血腥味。
“啧，源氏的人倒是会挑地方。”符一低声道，指尖已缠绕起细碎的雷纹。他让岩甲兽留在巷口戒备，自己则跟着青焰狐往里走。
巷子深处，七八个穿着源氏服饰的修士正围着三个平氏族人拳打脚踢。地上已经躺了两个，嘴角淌着血，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还被踩住了胸口，脸色涨得发紫。
“平氏的废物，还敢来要场子？”领头的源氏修士一脚踹在地上那人的肋骨处，发出“咔嚓”一声轻响，“当年你们平氏风光时，也没想过有今天吧？这妖丹市场，现在姓源了！”
被踩在地上的平氏族人咳着血，却还是咬牙道：“你们……你们不守规矩！这市场是百年前平氏先祖定下的地界，源氏怎能强占？”
“规矩？”那源氏修士笑了，抬脚又要踩下去，“现在东京的规矩，就是我们源氏说了算！”
脚还没落下，一道青色雷光突然劈来，擦着他的脚踝掠过，在地上炸出个焦黑的小坑。
“谁？！”源氏修士猛地回头，就见符一站在不远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雷劲，眼神冷得像冰。
“源氏的人，都这么蛮横？”符一缓步走出阴影，青焰狐跟在他脚边，尾尖的火焰窜高了几分，“平氏托我来取东西，看来得先清理清理垃圾。”
“你是谁？敢管源氏的事？”领头的修士色厉内荏地喊道，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他身后的人也纷纷围了上来，个个面露凶光。
“取你们命的人。”符一懒得跟他们废话，指尖雷劲暴涨，“给你们三个数，滚，或者死。”
“狂妄！”领头的修士怒喝一声，拔刀就冲了过来，刀身带着淡淡的土黄色灵光，显然是练过土系功法的修士，“让你知道源氏的厉害！”
符一侧身避开刀锋，手腕一翻，一道雷链甩出，精准地缠上了对方的刀柄。那修士只觉一股麻意顺着刀柄传遍全身，手一松，佩刀“当啷”落地。
“一。”符一冷冷地数着，雷链猛地收紧。
那修士痛呼一声，被雷链拽得一个踉跄，撞在身后的同伴身上。
其他源氏修士见状，纷纷祭出法器，有拿符箓的，有握短刃的，乱糟糟地冲了上来。
“青焰狐。”符一轻声道。
“呜！”青焰狐低啸一声，身形化作一道赤红色的闪电，尾尖的噬魂焰瞬间炸开，化作数十道小火矢，精准地射向那些修士的手腕。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修士手中的法器纷纷落地，手腕上多了个冒着青烟的小窟窿，灵力瞬间紊乱。
“二。”符一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地上的平氏族人见状，又惊又喜：“您是……符先生？平清盛大人派来的？”
符一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惊慌失措的源氏修士：“最后一个数。”
领头的修士又惊又怒，却不敢再上前，只是色厉内荏地喊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源氏旁系，源赖朝大人的人！你伤了我们，源氏不会放过你的！”
“源赖朝？”符一挑眉，雷劲再次凝聚，“那正好，我也想会会他。”
他说着，抬手一道雷光劈出，正中旁边的木柱。那根两人合抱的木柱应声断裂，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三。”
源氏修士脸色惨白，看着断裂的木柱，又看看符一冰冷的眼神，终于怕了。领头的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符一一眼：“我们走！这笔账，源氏记下了！”
一群人扶着受伤的同伴，狼狈地跑了。
巷子里终于安静下来。符一收回雷劲，走到平氏族人身边，伸手将他们扶起：“没事吧？”
“没事，多谢符先生！”年纪大的那人挣扎着站直，感激地看着他，“要不是您，我们今天怕是……”
符一摆摆手，目光扫过这个妖丹市场。其实这里算不上什么正规市场，更像是个地下交易点，靠墙摆着十几个摊位，上面铺着黑布，隐约能看到布下藏着些闪烁灵光的东西，应该就是妖丹了。只是此刻摊位大多被砸了，黑布散落一地，显得一片狼藉。
“这市场对平氏很重要？”符一问道。
“是我们平氏为数不多的产业了。”另一个年轻些的平氏族人叹了口气，“妖丹交易利润不高，但胜在稳定，族里不少老弱都靠这个过活。源氏突然来抢，就是想断我们的活路。”
符一点点头，走到一个还算完好的摊位前，掀开黑布看了看。下面摆着七八颗大小不一的妖丹，大多是低阶妖兽的，灵光微弱。
“源氏为什么偏偏抢这里？”他问道，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年纪大的族人想了想，道：“听说……这市场下面有个小灵脉，源氏是冲着灵脉来的。妖丹交易只是个幌子。”
“灵脉？”符一心中一动。他能感觉到这附近的灵气确实比别处浓郁些，但没想到地下有灵脉。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岩甲兽的低吼。
“有客人来了。”符一眼神一凝，示意平氏族人退后，“青焰狐，侦查。”
青焰狐窜上屋顶，很快回来，用脑袋蹭了蹭符一的手心，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符一皱眉：“人不少？”
青焰狐点点头，尾巴指向巷口的方向。
巷口传来脚步声，比刚才源氏修士的脚步声沉稳得多，显然是修为更高的人。
很快，一群身着黑色劲装的修士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面容冷峻，腰间佩着一把长太刀，周身灵力内敛，却带着一股压迫感，至少是筑基中期的修为。
“你就是符一？”那男人看着符一，眼神像刀子一样，“伤我源氏族人，抢回这破市场，胆子不小。”
“源赖朝？”符一问道。
“正是。”源赖朝冷笑一声，“平氏的走狗，也敢在东京撒野？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他说着，拔刀出鞘，刀身泛着凛冽的寒光：“识相的，自废修为，再把这市场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符一看着他，突然笑了：“就凭你？”
话音未落，他已动了。雷劲在脚下炸开，身形瞬间出现在源赖朝面前，拳头带着雷光砸了过去。
源赖朝显然没料到他速度这么快，仓促间举刀格挡。
“铛！”
拳与刀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源赖朝被震得后退三步，手臂发麻，脸上露出惊色：“筑基初期？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道？”
符一没给他惊讶的时间，脚尖一点，再次欺近，雷链如灵蛇般甩出，缠向他的手腕。
青焰狐也同时发动攻击，噬魂焰化作一道火鞭，抽向源赖朝的腰侧。
源赖朝毕竟是筑基中期，很快稳住阵脚，长刀挥舞，土黄色的灵力化作一道道刀气，逼得符一连连后退。
“不知死活！”源赖朝怒吼一声，长刀猛地插入地面。
“土遁·地刺！”
符一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数根尖锐的土刺拔地而起，带着凌厉的气势刺向他的小腹。
符一瞳孔一缩，猛地向后跃开，险险避开土刺，却还是被擦到了衣角，瞬间被划破。
“岩甲兽！”他低喝一声。
巷口的岩甲兽应声冲了进来，身体在奔跑中迅速变形，化作一面巨大的盾牌，挡在了符一身前。
“铛铛铛！”后续的土刺撞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没能伤到符一分毫。
源赖朝看着突然出现的盾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式神？”
符一趁机凝聚雷劲，掌心雷光越来越亮：“现在知道怕了？”
他没有再给源赖朝喘息的机会，猛地将掌心的雷光推了出去。
“雷法·奔雷！”
一道粗壮的青色雷光如同蛟龙出海，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扑源赖朝。
源赖朝脸色剧变，急忙横刀胸前，土黄色的灵力凝聚成盾。
“轰隆！”
雷光与土盾碰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巷子都在摇晃。烟尘散去，源赖朝踉跄着后退，嘴角淌着血，胸前的衣服被炸得粉碎，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你……”他指着符一，说不出话来。
符一缓步走向他，眼神冰冷：“还想抢这市场吗？”
源赖朝看着他身后的岩甲兽和青焰狐，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迹，终于咬了咬牙：“我们走！”
一群人扶着源赖朝，狼狈地离开了。
巷子里再次安静下来，平氏族人看着符一，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符先生，太谢谢您了！”
符一摆摆手，走到刚才源赖朝拔刀的地方，蹲下身，指尖按在地面上。灵力探入地下，果然感觉到一股微弱但精纯的灵气——确实有灵脉，虽然不大，但足以支撑一个小型市场的灵气消耗。
“这灵脉，才是他们的目标。”符一站起身，对平氏族人说，“光把他们打跑没用，得想办法守住。”
年纪大的族人叹了口气：“我们没人了……能打的都被打伤了。”
符一看着他，突然道：“我帮你们守。”
平氏族人一愣：“您？”
“嗯。”符一点点头，“平清盛请我来，就不会让你们再受欺负。”
他转头看向青焰狐：“你留在这里，盯着四周的动静。”
青焰狐点点头，窜上屋顶，隐入阴影中。
“岩甲兽，守在市场入口。”
岩甲兽化作盾牌形态，牢牢堵在巷口。
做完这一切，符一走到那几个受伤的平氏族人身边：“先处理伤口，然后清点损失，该修的修，该补的补，明天照常开张。”
“是！”平氏族人精神一振，连忙开始忙碌起来。
符一站在市场中央，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又抬头望了望东京城的方向。源氏，平氏，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看来这东京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但他并不害怕，反而有些兴奋。越是复杂的地方，才越能磨砺自己。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雪女留给他的，里面储存着她的一部分灵力，关键时刻能救急。
“等着吧，”符一轻声自语，“我会在这东京，站稳脚跟的。”
夜色渐深，妖丹市场渐渐恢复了秩序，虽然还有些狼藉，但已经有了生气。青焰狐在屋顶上警惕地巡逻，岩甲兽像一尊雕像守在巷口，符一则坐在一个修好的摊位前，闭目调息，感受着地下灵脉传来的微弱灵气，丹田中的雷纹丹珠缓缓旋转，吸收着灵气，稳固着修为。
属于他的东京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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