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头遍时,村里的炊烟还没冒起来,晚秋家的灯已经亮了。
王秀兰蹲在堂屋地上,翻着个掉了漆的木箱子。“这箱子还是我嫁过来时带的,装了三十年东西,今天得好好清清。”
晚秋拿着块布擦箱子边的灰:“娘,里面有啥要紧的?要是占地方,就别带了。”
王秀兰从箱子底摸出个蓝布包,打开是张泛黄的照片:“这是你爹年轻时的样子,还有你刚生下来的小照片,得带着。”
晚秋凑过去看,照片上的陈父穿着中山装,笑得憨厚。“我都快忘了我爹年轻时啥样了。”
“还有这个。”王秀兰又拿出个银簪子,“你奶奶传我的,现在给你,到了县城别弄丢了。”
晚秋接过银簪子,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娘,您留着吧,我年轻,戴这个不合适。”
“让你拿着就拿着。”王秀兰把银簪子塞进晚秋口袋,“以后乐乐娶媳妇,还能当念想。”
院门口传来脚步声,李姐拎着个布包袱走进来:“晚秋,我来帮你捆被子!”
晚秋赶紧迎上去:“李姐,你咋这么早?”
“心里记挂着你们搬家的事,睡不着。”李姐把包袱放桌上,打开是两床新拆洗的被单,“我昨天连夜缝的,给你带过去铺,县城的被子潮,铺这个暖和。”
晚秋眼眶一热:“李姐,这咋好意思,你都帮我这么多了。”
“咱们谁跟谁啊。”李姐拿起床上的被子,“来,咱们把被芯套进去,多捆两道,路上不容易散。”
王秀兰笑着说:“有李姐帮忙,我省心多了。昨天张婶还说,今天要给咱们送她腌的萝卜干,说你们到了县城吃不着家乡味。”
正说着,张婶的声音就从院外传来:“晚秋!在家没?”
张婶拎着个陶罐走进来,罐口冒着淡淡的酱香:“这是我腌了半年的萝卜干,就着窝头吃最香,你们带过去,想家了就吃点。”
晚秋接过陶罐,沉甸甸的:“张婶,您太费心了,以后我们回村里,一定去看您。”
张婶抹了抹眼角:“你们这一搬走,我身边少了个说话的人。乐乐呢?我再看看孩子。”
乐乐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个弹弓:“张奶奶,这个弹弓给您孙子玩,我到了县城再买新的。”
张婶笑着接过弹弓:“好孩子,真懂事。到了县城要好好上学,别跟人打架。”
村里的赵大爷扛着个木锨过来,进门就说:“建军呢?我来帮你们修修那辆旧平板车,等会儿装东西好用。”
晚秋赶紧喊陈建军:“建军,赵大爷来了!”
陈建军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锤子:“赵大爷,您咋还亲自跑一趟?我正打算去您家借工具呢。”
赵大爷摆摆手:“啥借不借的,你们搬去县城是大好事,我帮点忙应该的。对了,你们那旧方桌要不要?不要的话给我,我家那桌子腿都快断了。”
陈建军点点头:“您要是能用,就搬去。那桌子还是我结婚时打的,现在带过去也没地方放。”
赵大爷高兴地说:“行,等会儿装完你们的东西,我就把桌子拉走。”
中午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摆了两张桌子,邻居们都来帮忙做饭。李姐炒了盘鸡蛋,张婶拌了凉拌白菜,王秀兰炖了锅土豆炖肉,香气飘了满村。
村支书端着碗酒过来,对陈建军说:“建军,你是咱们村走出去的第一个县城干部,以后别忘了村里的人,有空常回来看看。”
陈建军接过酒碗:“支书,您放心,我不会忘本的。以后村里要是有需要帮忙的,您尽管跟我说。”
晚秋给大家递筷子:“大家快吃,菜都要凉了。今天多亏了大家帮忙,不然我们肯定忙不过来。”
邻居家的小明拉着乐乐的手:“乐乐,你到了县城要给我写信,告诉我县城的电影院长啥样。”
乐乐点点头:“我会的!我还要给你寄县城的糖,比村里的甜。”
下午两点,拖拉机的声音从村头传来。陈建军雇的拖拉机到了,司机是县里农机站的同事,特意来帮忙。
“大家快帮忙装东西!”陈建军吆喝了一声,邻居们都围过来,有的抬箱子,有的拎包袱,有的抱被子。
赵大爷把旧方桌绑在平板车上:“这桌子我先拉走,你们路上小心点。”
李姐帮晚秋把乐乐抱上拖拉机:“晚秋,到了县城记得给我写信,告诉我你们住在哪儿。”
张婶拉着晚秋的手:“天冷了,记得给乐乐加衣服,别让孩子冻着。”
晚秋点点头,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大家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以后我们回村里,一定来看大家。”
拖拉机缓缓开动,乐乐趴在车栏杆上,挥着小手:“张奶奶,李阿姨,小明,再见!”
邻居们站在路边,挥着手,直到拖拉机看不见了才散开。
晚秋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村子,心里又酸又暖。这里有她的青春,有她的亲人,有她的回忆,但她知道,前方的县城,有更美好的生活在等着她和家人。
陈建军握住她的手:“别难过,以后我们可以常回来。”
晚秋擦干眼泪,笑着说:“我知道,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乐乐指着前方:“娘,你看!那是不是县城的烟囱?”
晚秋抬头望去,远处的县城轮廓渐渐清晰,心里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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