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七年的秋风吹过长安城头，霍焌站在军器监的高台上，望着新制的热气球模型眉头紧锁。自终南山试飞成功已过月余，升降难题却始终未能破解。
“世叔，今日又损了一具。”柴令武指着地上焦黑的绸布残片，满脸烟灰。
霍焌俯身查看：“火势太急，绸布承受不住。”
“要俺说，就该用牛皮！”程处默嚷嚷着，“结实！”
“太重。”霍焌摇头，“升力不足。”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时，霍幺妹提着食盒走来。见兄长愁眉不展，她取出个孔明灯：“哥哥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说，要在灯下系线，才不会飞走。”
霍焌眼前一亮：“配重！我们需要可调节的配重！”
他立即召来工匠，设计了一套精巧的沙袋系统。然而试验结果仍不理想——要么升不起来，要么降得太猛。
就在研发陷入困境时，北疆急报传到长安。
“八万骑兵？”李世民在军事堂展开军报，神色凝重，“颉利这次动静不小。”
李靖仔细查看地图：“看其行军路线，不似要大举南下，倒像是在试探我军虚实。”
“试探？”程知节拍案，“八万人马就为试探？”
“正是。”房玄龄点头，“突厥今夏草场欠收，必是来探我边防。若见有机可乘，便会长驱直入；若见防守严密，抢掠一番便会退去。”
李世民沉吟片刻：“药师，朕命你为云州道行军总管，率兵两万北上。记住，此战只需固守，新式军器一概不用。”
“臣明白。”李靖领命，“绝不会让突厥看出虚实。”
当夜，大军悄然出城。霍焌特意来送，低声道：“我已命人将强弩改造，射程增至二百步，外表却与寻常弩机无异。”
李靖会意：“如此甚好。”
送走大军，霍焌转身就扎进军器监。他知道，必须尽快攻克热气球难关。
这日试验再次失败，热气球坠地时几乎散架。霍焌对着残骸发呆，忽见霍幺妹在院中抖开刚洗的被单。
“哥哥你看，”少女指着飘动的被单，“若是把这个系在飞球上...”
霍焌猛地站起：“风帆！我们需要可调节的风帆！”
他连夜设计出可收放的绸帆，装在热气球两侧。又改进了火盆结构，增设可精确调节的通风口。
第一次试验，热气球终于能在空中停留半炷香时间。但如何精准控制方向，仍是难题。
“或许该换个思路。”平阳公主来到试验场，“既然难在操控，何不先用于侦查？”
霍焌茅塞顿开。他立即着手制作小型侦查球，仅容一人乘坐，专司了望。
就在长安城加紧研发时，云州战事已起。
城头上，李靖望着潮水般涌来的突厥骑兵，神色平静。
“放箭！”
改造过的强弩悄无声息地发威，箭矢比往常远了三十步，突厥先锋纷纷落马。
“唐军的弩箭怎么...”突厥千夫长惊疑不定。
接连三日，突厥发动了十余次试探性进攻，每次都被精准的弩箭击退。
第四日，颉利可汗亲临阵前。
“李靖...”他眯眼望着城头，“传令，全力进攻东门！”
震天的战鼓响起，数万骑兵同时发起冲锋。这是真正的考验——突厥要看看唐军的底线在哪里。
城头上，段志玄急报：“大总管，东门箭矢将尽！”
罗士信提着铁枪：“让末将出城冲杀一阵！”
“不可。”李靖冷静摇头，“传令，改用火箭。”
浸过火油的箭矢划破长空，在突厥阵中燃起零星火点。这看似寻常的防守，却让颉利更加疑惑——唐军似乎游刃有余。
消息传回长安，李世民立即召见霍焌。
“云州急需敌军部署情报。”李世民指着地图，“你的飞球可能胜任？”
霍焌沉吟道：“侦查球已可升空，但若遇强风...”
“顾不了这许多了。”李世民决断，“立即准备，三日后出发！”
与此同时，云州攻防进入关键阶段。突厥人发现了城墙的薄弱处，集中兵力猛攻。
尉迟恭浑身浴血地跑来：“大总管，南城墙快守不住了！”
李靖望向城外如海的敌兵，沉声道：“用火油柜。”
这是唐军常规装备，却在此刻发挥了奇效。沸腾的火油倾泻而下，城下顿时化作火海。
颉利在远处观战，眉头越皱越紧。唐军的抵抗顽强得超出预期，却又始终不见什么新奇战法。
第五日清晨，云州城上空出现了三个黑点。
“那是什么？”突厥哨兵惊呼。
黑点缓缓飘来，竟是三个巨大的飞球！飞球在百丈高空稳稳停住，篮中有人正在绘制地图。
“放箭！”突厥将领急忙下令。
箭矢徒劳地升空，却连飞球的底篮都够不着。
最大的飞球上，霍焌亲自执笔，快速标注着突厥大营的布局。柴令武在旁护卫，紧张地观察着风向。
“世叔，风向要变！”
霍焌迅速收好图纸：“降帆，准备降落。”
飞球缓缓向云州城内飘去。城头守军见状，欢声雷动。
颉利可汗远远望见这一幕，脸色阴沉。他从未见过这等能载人飞行的器物，更猜不透唐军还有多少未知的手段。
当夜，突厥大营悄然拔寨退兵。
云州城头，李靖望着远去的敌军，对刚刚降落的霍焌道：“你这飞球，把颉利吓退了。”
霍焌却无喜色：“今日无风方能成功。若遇强风，恐怕...”
他望着北方星空，知道突厥虽退，却必会卷土重来。而到那时，热气球必须真正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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