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依旧麻烦不断。
有个村子的人不守规矩，不仅采了没长成的药材，还偷偷下了套，把林家坳一组的猎物给套走了。
两边争执起来，差点动了家伙。
林凡赶到的时候，那村子的领头人还在嘴硬：山里的东西，谁看着算谁的，凭啥说是你们的？
凭啥？林凡指着地上的套子，这是我们下的记号，你们看不见？
再者说，规矩早就跟你们说清楚了，各管一片，谁让你们越界的？
我就越界了咋地？那人是个愣头青，梗着脖子喊，有本事你打我啊！
话音刚落，就被林满仓一脚踹倒在地。
林满仓指着他骂：跟你好好说听不懂是吧？真当我们好脾气？
那村子的人都炸了，抄起家伙就要上。
林凡赶紧拦住林满仓，对他们说：今天这事儿，是你们不对在先。
把套走的猎物还回来，再把越界采的药材留下，这事就算了。
不然，往后这山，你们就别想再进。
那村子的人看看林满仓手里的弓箭，又看看周围怒目而视的林家坳村民，终于软了下来，不情不愿地把东西还了回来。
往后再出这事儿，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林凡看着他们，声音不高，却带着股让人不敢不服的劲儿。
回去的路上，林二柱气呼呼地说：就不该让他们进山！净添乱！
不让他们来，麻烦更大。林凡摇摇头，堵不如疏。真把他们惹急了，联合起来跟咱们作对，更难办。
太爷不知啥时候站在村口，看着他们回来，突然说：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做得很对。
林凡心里一动，没说话。
日子就这么在忙碌和磕碰中过着。
有人眼红使坏，有人不服捣乱，但林凡都一一应付了过去。
他不跟人逞口舌，只拿规矩说话，谁要是坏了规矩，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渐渐的，附近的村子也都服了，真按他定下的规矩来，山里的秩序反倒好了不少。
每隔一段时间，林凡往跑一趟，带回的东西越来越多。
林家坳的家家户户，灶台上的盐罐再也空过，孩子们身上也添了新做的棉衣，就连最穷的三叔公家，也攒下了几十两银子，还把欠着的租子还上了。
林老四自打那次被怼过之后，老实了不少，跟着林满仓的猎组进山，虽然还是爱喝酒，却再也没说过啥闲话。
有次猎组碰上熊瞎子，还是他第一个吹了哨子提醒大家，救了好几个人。
石头娘的药组采的药材越来越多，她认得的草药也越来越全。
妇女们腰杆也硬了，挣的钱不比男人少。
时间就像山里的流水，悄没声地就淌过去了。
等第一场春风吹绿了林家坳的田埂，人们才惊觉，这日子已经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家家户户的屋檐下，都挂着风干的肉；窗台上的陶罐里，盐巴堆得冒了尖；妇女们坐在门口做针线，手里拿的都是新扯的布料；就连孩子们玩耍时，兜里都能摸出块糖来。
林二柱娶了邻村的姑娘，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石头娘也给石头添了件新棉袄，孩子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
这天傍晚，林凡站在晒谷场上，看着远处袅袅的炊烟，听着村里传来的笑声，心里暖暖的。
太爷拄着拐杖走过来，站在他身边，说了句：你爷要是能看见，肯定高兴。
晒谷场的风带着土腥气，吹得林凡衣角发飘。
太爷，林凡转过身，声音比平时亮了些，这日子是比以前强了，但还不够。
太爷眯着眼看他，拐杖往地上顿了顿：你又琢磨啥？
修路，还有盖新房子。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
林凡指着村口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咱这进出的路，下雨就成泥塘，药材运不出去，买东西也费劲。
还有村里的房子，漏风漏雨的不在少数，真到了冬天，能扛住？
林满仓刚把野猪卸下来，听见这话凑过来：你想修路盖房？那得多少钱？
钱我来想办法。林凡这话一出口，周围几个听到的村民都愣住了。
石头娘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捡起来时手指都在颤：小凡，你说啥？
我说，修路的钱我出，盖房的钱，我可以垫一部分，往后大伙挣了钱再慢慢还。林凡说得干脆，但得按规矩来，统一规划，房子怎么盖，路往哪修，都得听安排。
太爷眉头拧成个疙瘩，拐杖在地上戳出个小坑：你当是搭鸡窝呢？全村几十户，修路得开山填沟，盖房得打地基烧砖瓦，哪那么容易？
难就不干了？林凡反问，以前咱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不也想着进山找活路？
现在有了点底子，正好干票大的。
人呢？太爷又问，壮劳力都进山挣钱，谁来修路？
轮着来。林凡早想好了，分成两拨，一拨进山，一拨修路，工钱照给。
盖房的事慢些，先把路修通，往后运东西方便了，挣钱更快。
砖瓦木料哪来？太爷步步紧逼。
后山有窑土，烧砖不成问题。木料咱自己山上就有，只要规划好，别乱砍就行。林凡答得快，实在不够的，我去县城想法子买，钱不是问题。
林满仓听得直咋舌：小凡，你这些日子到底攒了多少银子？敢说这话。
林凡笑了笑没接话，只看着太爷：我知道难，但做成了，咱林家坳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往后走出去，腰杆都能挺得更直。
太爷沉默了半晌，拐杖重重一敲：这事得跟大伙商量。
当晚，晒谷场点起了十几盏油灯，亮得跟白天似的。
林家坳的男女老少几乎都来了，连最不爱动弹的三叔公都被人扶着来了。
太爷坐在土台中央，咳嗽两声：叫大伙来，是小凡有桩大事要跟大伙说。
林凡站到土台上，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没绕弯子，把修路盖房的想法一五一十说了，最后拍着胸脯：修路的钱我全出，盖房我先垫着一部分，不用大伙现在就掏钱。
信得过我的，就跟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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