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深夜。
云顶天宫，九十九层总统套房。
房间内除了仪器的轻响，便只有淡淡的药香弥漫。这是千年灵药燃尽后的气味。
顾婉卿立在落地窗前，一身黑色职业装剪裁利落。她面色苍白，目光并未投向窗外的繁华夜景，而是紧锁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
楚玄躺在那里，面如金纸，呼吸微弱。若非胸口还有极其细微的起伏，这具躯体已与尸体无异。
“滴——”
“滴——”
监护仪单调的声音回荡在房内。
角落里，小师妹骆樱抱着剑，双眼红肿，视线从未离开过师兄。姚千雪靠墙而立，黑纱遮面，周身寒气逼人。
江海会会长秦啸天垂手站在顾婉卿身后，屏息凝神，姿态极低。
“顾总。”
秦啸天压低声音。
“说。”
顾婉卿头也没回，嗓音沙哑。
秦啸天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开口。
“战后的清扫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
“七煞门在魔都的所有据点，共计三十六处，已被连根拔起。”
“那些依附于他们的家族、企业，在得知那位元婴老怪陨落的消息后，甚至不需要我们动手，就已经吓破了胆。”
秦啸天扫了一眼床上的楚玄，眼中既有快意也有敬畏。
这个年轻人重伤昏迷，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魔都便无人敢乱动。
“资产方面呢？”
顾婉卿语气冷静。
“正在全面接收。”
秦啸天立刻汇报。
“七煞门在海外的空头账户，以及他们通过金融战掠夺的资金，在楚先生斩杀那老怪的瞬间，因为气运反噬，全部被锁死。”
“我们的黑客团队配合官方，已经成功破解了密钥。”
“初步统计……”
秦啸天伸出三根手指，指尖微颤：
“三万八千亿。”
“这还是保守估计。”
“如果算上那些不动产、股权和隐形资产，这个数字，恐怕要翻倍。”
房内一片安静。
三万八千亿，足以买下半个世界的财富，如今尽数易主。七煞门数十年的心血，成了楚玄的战利品。
“我知道了。”
顾婉卿反应平淡，仿佛那只是一串无意义的数据。她转身看向秦啸天。
“秦会长。”
“顾总请吩咐。”
秦啸天躬身。
“这笔钱，一分都不能动。”
顾婉卿声音斩钉截铁。
“立刻成立‘神州盟’筹备委员会，以这笔资金为底，整合江海会以及我们在东海、京城的所有资源。”
“我要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商业帝国。”
“一个……只属于他的帝国。”
秦啸天猛地抬头，看到了顾婉卿眼中的决绝。这是要倾尽所有，为那个男人筑起最坚实的后盾。
“是！”
秦啸天重重抱拳。
“老朽这就去办！”
“哪怕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在楚先生醒来之前，把架子搭起来！”
秦啸天退下，房门轻阖。
桌上的黑色保密手机震动。来电显示：周。
顾婉卿接通电话。
“顾丫头。”
听筒里，神州守护局周老的声音透着疲惫。
“是我。”
顾婉卿回应。
“楚玄……怎么样了？”
周老问道。
“还在昏迷。”
顾婉卿看了一眼病床。
“生命体征平稳，但神魂消耗太大，医生说，什么时候醒，只能看天意。”
对面沉默片刻，随即语气变得严肃。
“转告楚玄……不，等他醒了再告诉他。”
“总局那边已经下了死命令。”
“这次魔都事件，所有涉及到超自然力量的痕迹，官方会全部抹除。”
“对外，这只是一场金融风暴引发的连锁反应。”
“还有……”
周老顿了顿，加重语气。
“总局最高层让我带句话。”
“神州欠他一个人情。”
“天大的人情。”
“只要他能醒过来，无论他想要什么，只要不违背原则，国家……全力满足！”
顾婉卿握紧手机。这是一个承诺，更是一块免死金牌。
“我会转告的。”
挂断电话，顾婉卿将手机扔在一旁，长出一口气。
所有的强硬与冷静，在公事结束的瞬间崩塌。
她挥了挥手。
“你们也出去吧。”
“我想……单独陪陪他。”
骆樱欲言又止，最终拉了拉姚千雪的衣袖。两人无声退出，带上了房门。
偌大的空间只剩两人。
顾婉卿走到床边，跪坐在地毯上，指尖触碰到楚玄冰凉的脸庞。
“你这个……骗子。”
她轻声呢喃，泪水滑落。
“你说过你会赢的。”
“你说过你会毫发无损地回来的。”
“可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她抓起楚玄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汲取那微弱的体温。
“你知道吗？”
“刚才秦啸天说，我们赢了三万八千亿。”
“好多钱啊……”
“多到几辈子都花不完。”
顾婉卿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可是，我不稀罕。”
“就算把全世界的钱都给我，我也只想换你醒过来。”
“哪怕是用我的命去换……”
她额头抵着楚玄的手背，声音哽咽。
“他们都说你是神，是仙，是无所不能的楚真人。”
“可我知道，你也会累，也会受伤，也会流血。”
“你守护了魔都，守护了苍生。”
“现在……”
顾婉卿抬起头，泪眼朦胧中透着坚定。
“换我来守护你。”
“不管这世界变成什么样，不管有多少人觊觎你的位置。”
“我都会守在这里。”
“为你守住这片江山，直到你醒来的那一天。”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入，将两人的身影笼罩。
就在这时，楚玄胸口亮起一抹微光。
那是挂在他脖子上的一枚旧木鱼。
木鱼表面斑驳的纹路开始游走，一股温润的热流顺着胸口注入楚玄体内。青色光芒包裹全身，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楚玄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一丝红润。
意识深处，楚玄正处于一片混沌。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片无尽的荒原，风沙漫天。
他在荒原上艰难跋涉，直到风沙渐止，视线尽头出现了一座城。
巨石堆砌的城墙巍峨如黑龙，横亘天地。墙头插满断裂的旌旗，干涸的血迹暗红刺目。风过旌旗，呜咽如鬼哭。
楚玄不受控制地走向那扇高达百丈的青铜城门。
站在门前，他抬头看向城门上方。
残破不堪的匾额上，依稀可辨两个古老的篆字。
带着镇压万古的威严与悲凉。
——【长安】！
“咚！”
一声沉闷的战鼓在脑海炸响。
现实中，病床上的楚玄眼球剧烈转动。
下一秒，双目猛地睁开！
一道金光在眼底闪过。
“长安……”
干裂的嘴唇蠕动，吐出两个字。
声音虽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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