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警局的停车场上几辆警车刚刚熄火。林宇解开安全带，看了眼手表——六点四十五分。一夜未眠，他眼中却不见疲态，只有沉着和冷静。
“今天开始，重点查开锁工具来源。”他对孙磊说道，“那伙人使用的不是普通撬锁工具，而是军工级别的碳化钨切割器。这种东西不可能随便在五金店买到。”
孙磊点头，把笔记本翻到昨晚整理的资料页：“我已经列出了洛城范围内所有销售高端锁具、安防设备以及金属加工工具的店铺名单，总共五十七家。按照区域划分，我们可以分头行动。”
两人驱车前往第一站——位于城东的“锐锋五金”，这是一家主营特种金属材料和精密机械配件的老牌店铺，店面不大，但口碑不错。
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老花镜，正坐在柜台后翻看账本。看到警察进来，他放下书本，有些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
“我们想了解下最近有没有人来买过含碳化钨的切割片或相关工具。”林宇出示证件，语气平和。
店主皱眉思索片刻，摇头道：“这种材料价格昂贵，用途也比较专业，一般客户不会单独购买。除非是做模具加工或者军工维修的企业才会批量采购。我们这里都是零售，平时卖得不多。”
“有没有可能个人私下交易？”孙磊追问。
“不太可能。”店主摇头，“这类产品进货渠道严格，我们进一次货都要备案，买家也必须提供单位证明。私人拿不到发票，也没法报销，基本没人会来这儿买。”
两人对视一眼，记下这条信息，又去了下一家。
接下来的几家五金店情况类似，要么没有相关产品，要么只卖给企业用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已经升到半空，街边的小吃摊陆续飘起油烟味，而他们的进展依旧缓慢。
中午时分，他们来到位于南城区的一家连锁锁具店。这家店规模较大，主营各种防盗门锁、电子密码锁，甚至还有指纹识别系统。
接待他们的是个年轻的女店员，听到问题后显得有些迟疑：“你们说的是那种……专门用来破解高级锁具的切割工具吗？”
林宇眼神一凝：“你见过有人买这种东西？”
“前几天有个男的来问过。”女店员回忆道，“他说自己是做装修的，想买点专业的工具备用。我看他穿着挺普通的，说话也挺客气，就介绍了几种型号。但他最后没买，说要回去考虑一下。”
“他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孙磊立刻问道。
“没有。”女店员摇头，“只是扫码加了个微信群，说有消息再联系。”
“能不能调监控看看？”林宇问。
女店员点头，带他们进了后台办公室，调出当天的录像。画面中，一个穿着深色夹克的男人正在柜台前比划着手势，神情专注。他的脸被帽子遮住一部分，但身形偏瘦，动作利落。
“能看清车牌吗？”孙磊盯着屏幕。
“门口没装高清摄像头。”店员抱歉地说，“只能看到一辆银灰色轿车，具体车型和车牌号都看不清。”
虽然没能拿到更多线索，但他们至少确认了一件事：这伙人已经开始关注警方的调查动向，并且试图掩盖行踪。
离开锁具店后，林宇拨通了沈悦的电话：“你在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线索？”
“我这边还在分析金属碎片的结构。”沈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块碎片不是单纯切割造成的，更像是某种高频震动导致的断裂。也就是说，他们用的不只是刀具，还可能有声波共振装置。”
“声波共振？”林宇皱眉，“你是说，他们能通过震动频率破坏金属结构？”
“理论上可行。”沈悦语气认真，“如果他们掌握这种技术，那说明他们背后有相当专业的工程团队支持。”
挂断电话后，林宇沉默了几秒，然后对孙磊说：“这伙人不是普通的盗贼，他们是有组织、有技术的犯罪集团。我们要加快进度。”
下午，他们继续走访剩余的几家五金店和安防器材供应商。大多数店主对这类高精度工具知之甚少，但有一家专营进口锁具的店铺老板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
“前几天确实来了两个人，问得很细。”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男子，说话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他们问我有没有接触过‘非接触式开锁’的技术，还问能不能定制一套无声切割工具。”
“你有没有答应？”林宇问。
“当然没。”老板摆手，“这种东西太敏感，搞不好就违法。我让他们去找国外的厂商，或者军工背景的公司。”
“他们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没有。”老板摇头，“但我记得其中一个人戴了块黑表，表盘上有蓝光，看起来不便宜。”
这个细节让林宇心头一紧。蓝光表盘，这不是普通人的标配，极有可能是某个特定圈子的身份象征。
傍晚时分，天边泛起橙红色霞光，林宇和孙磊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站的走访。两人回到车上，车内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气息。
“五十七家店铺，跑了整整一天。”孙磊揉了揉脖子，“收获不小，但也只是拼凑出一些碎片化的信息。”
“足够了。”林宇目光坚定，“这些线索虽然零散，但都在指向一个方向：这伙人背后有一个高度专业化、资源充足的组织。而且，他们很谨慎，每一步都留有退路。”
“问题是，我们现在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摸到。”孙磊叹了口气，“怎么才能找到突破口？”
林宇没有回答，而是掏出手机，打开了云海大厦拍卖会的邀请函照片。照片上的日期清晰可见：下周一上午十点。
“他们不会等到拍卖会当天才动手。”他低声说，“一定会提前布局。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找到他们真正的目标。”
车子缓缓驶入主干道，霓虹灯开始亮起，城市的夜晚悄然降临。而在这座城市某个隐秘角落，一场精心策划的行动，或许早已悄然启动。
林宇望着窗外掠过的光影，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节奏沉稳有力。
“明天继续。”他说。
孙磊点点头，踩下油门，车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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